清晨,太陽剛剛從山頭升起,陽光從云縫照射下來,鮮紅的朝霞被林間的層層疊疊的竹葉過濾,落在青草地上泛著淡金的光暈。
這里美得令人炫目,晨風拂過,竹林隨風搖擺,婀娜多姿。
林間正有三人形跡可疑的探查著周邊的一切,其中一人手持羅盤樣式的法寶懷疑道:“怪了,追影盤顯示目標就在周圍,怎么此地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樣?”
這三人寬袖大袍,俱是神清骨秀,風姿不凡的青年。
“噓,有人來了。”另一個青年突然輕聲道。
三人忽見竹林拐角處,有一紫裙女子手捧著一小捆嫩竹裊裊娜娜而來。
零兒一身紫衣飄飄,黛眉彎彎,青絲飛舞,自有一股超凡的靈氣。
“你們好呀。”零兒嘴角微翹,如玉的臉上閃著燦爛的笑容,“是在找什么嗎?”
三個青年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遲疑道:“敢問仙子來自何方?也是找人的嗎?”
零兒如水的眸子閃過狡黠,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道:“你們怎么知道?”
這時一個青年長長吁了一口氣,臉上掛起笑容道:“看來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玄天宗周正清見過仙子。”
“寒羽湖裴易,裴紹見過仙子。”
“青靈山姬零兒見過三位道友。”零兒嘴角蕩起笑容,“三位找的那人可是一個俊美少年?”
三人剛剛還在思索青靈山在何處,就聽零兒的問話,周正清不疑有他立刻回道:“正是如此,仙子可見過這人?”說完這人在空中用法力勾勒出姬玄的樣貌。
零兒看到這幅畫面,雙眼微瞇驚訝道:“就是這人,你們也在找他嗎?”
“當然。”周正清正色道,“此人殺我胞弟,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還請姬仙子助我一臂之力。”
“這人想輕薄于我,幸好被我逃掉了,不然……”,零兒泫然欲泣的敘說著,一雙美目已經蘊起水霧,整個人瞬間變得楚楚可憐。
“禽獸!”裴易咒罵一聲,憤恨道:“我們兄弟倆本就是為周兄助拳而來,想不到這個下界之修除了濫殺我們地界之人外,竟然還想侮辱仙子,這樣的畜生不殺何以解我們心頭之恨?”
“還請仙子帶路,讓我們為仙子報仇。”裴紹同樣一臉的憤然,望著身前梨花帶雨的零兒,簡直心都快融化了。
零兒收起情緒,揮動瑩白纖手,兇巴巴道:“諸位和我來,我知道那人的位置,他就在不遠處一塊飛崖上。”
周正清看著努力做出兇殘相,哪怕含淚依舊傾國傾城的零兒,突然覺得兄弟之仇竟沒有眼前女子的憂愁重要。
可惜他們三人沒能發現前方引路的零兒嘴角勾起的一絲嘲笑,魅惑眾生的眼中充滿了冷笑。
一行四人很快從竹林里來到被雜草遮蔽的山道上,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飛崖之上。
四人遠遠望見飛崖的大青石上盤坐著一個俊美如玉的白衣少年。
但這時周正清三人的視線可不止落在姬玄身上,還落在了一塊石碑上。
此時的零兒像是懼怕不遠處的姬玄般,惶恐不安的落在了周正清三人身后。
看到零兒這種我見猶憐的模樣,裴易立刻正義感爆棚一聲大喝:“小子,還不過來速速受死,好大的口氣,天宮也是你能叫的?”
一道光華出現,化作一條冰晶鎖鏈洞穿向姬玄的位置。
一聲劍吟,冰晶鎖鏈崩解,姬玄無奈睜開眼淡淡道:“你又在做什么?”
周正清三人相繼愕然,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嘻嘻,遇到三個傻瓜了。”
“傻瓜……。”周正清腦中剛剛浮現這兩個字,心里立刻大叫不好,一只纖纖玉手就印在了他后背之上。
周正清和裴紹兩個人如兩團爛泥般摔在了青石邊,清冷的光輝自他們倆的毛孔之中緩緩溢出。
裴易幾乎在零兒出手的同時就想躥向高空,可是一點墨痕在他雙眸中突然綻放,他的身體瞬間靜止,他呢喃道:“什么時候………”。
“砰”的一聲,漫天紫色劍氣在原地爆開,裴易的身體崩解成血霧彌散開來。
“自你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死了。”姬玄淡淡道,自始至終他都盤坐在青石上,甚至沒有出手的動作,全程只有一聲劍吟。
零兒不知何時出現在姬玄身邊,依偎著坐了下來,把玩著胸前的秀發輕聲問道:“他們怎么辦?”
地上周正清和裴紹兩人全身清光環繞,肉眼可見還在微微蠕動著,似乎沒有死去,只是被束縛住了行動的能力。
“殺了吧。”姬玄的聲音不起一點波瀾,似乎連詢問一下的興趣也沒。
“不問問?”
“沒有任何意義,無非是復仇而已。”
“我們這里這么偏僻,他們如何找來的?萬一有陰謀呢?”零兒眉宇浮現憂愁,有些擔心。
姬玄默然片刻后才平靜回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勢單力薄,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不管這三個是單純的復仇還是幕后有陰謀,我們都只能在這里,他們既然能找到這里,就說明我們逃跑也沒有任何作用,雙方遇上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說到這里姬玄微微一頓,話鋒轉向了別處,“我送你的那棵草還在嗎?”
零兒一怔,隨后喜笑嫣然,“當然,這可是我人生最特別的禮物哩。”
白瓷小花盆出現在零兒瑩白的掌中相映成輝,花盆中一棵青郁小草亙古不變,沒有生長的跡象,也沒用枯萎的跡象。
那顆晶瑩的露珠還垂在葉尖下,姬玄接過花盆手指無意識拂過露珠,靜靜看著露珠消失、出現,他說道:“這棵草是我的意識具現出來的,元神,精神,心靈,意識,其實都是一種概念,只是不同狀態下的不同說法而已,說到底都是唯心的存在,而想到唯心的存在影響到唯物的世界,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創造一個聯通唯心與唯物的橋梁。一切生靈都分靈魂與肉身,唯心與唯物共存,卻是最好的橋梁。而我們修行的過程何嘗不是把唯心的力量用到了唯物的世界之中,所以才有仙人法力無邊,神通無量之說,心無量自然一切無量。”
聽到這里零兒鄒起秀眉,這樣的表述她還是第一次聽,但這些可不能解答她的疑惑,所以她問道:“你想說什么?”
姬玄把花盆重新遞給零兒神情莫名,幽幽道:“修士唯心只在本身,所以偉力歸于己身,如果把世界唯心會發生什么?”
“我不懂哩。”
“不懂就對了,我也不懂。”
“…………”零兒雙眼瞬間瞪圓,隨即磨起自己的牙齒恨聲道:“所以你說了這么多廢話。”
姬玄難得看到零兒生氣的模樣哈哈一笑:“不懂歸不懂,但不代表我不能運用啊。就好像很多人會開車,懂車運行原理的有幾個?”
“我覺得你現在就在開我的車。”
“…………”。姬玄深感怪異,這話怎么聽著就不對呢?怎么說著就來到了這上面?
玩笑過后,姬玄看著地上還在掙扎的兩人神色莫名,而后兩道劍氣自他指尖射出了結了兩人,他有些感嘆:“生命的珍貴只有死亡才能襯托,可惜偏偏總有人喜歡這種無意義的死亡。”
零兒看著被霸道劍氣分解歸于虛無的尸體輕笑:“他們蠢哩。”
“是蠢。”姬玄點頭附和,然后閉上雙眼陷入自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