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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的理。
這事爭議很大。
但現在不是扯皮的時候,而且扯也扯不出個是非所以然來,因為在場沒有市領導,只有個省文物部門的領導在,層次和部門都跨越很大,肖東楠這邊也管不到他們兩個縣掐架的事情。
“先救人。”
“看看大家傷勢!”
“楊書記,有傷重的人!”
“叫救護車,趕快讓人過來!”
“這邊沒信號,只能下山再打,我怕來不及……”
“那就找人把傷員抬下山,別耽誤了治療時間!”
在雁北縣縣委書記楊剛和幾個縣領導的指揮下,眾人開始給被打的警察們急救了,有些傷勢嚴重的還要分出幾個人來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搬,也有人提前小跑下山去打電話聯系救護車了,一片忙碌,也顧不上跟焦鄰縣的人扯皮了。其實說是重傷,也就是那么一說而已,焦鄰縣這邊下手還是有分寸的,沒有照死里打,大都是外傷和皮肉傷而已,最嚴重的也就是個骨折骨裂。
肖東楠一看,也不管他們的破事兒了,他今天帶著省文化部門的這么多人過來是辦正經事的。
“喲,這不是楚所長嗎?”肖東楠認出了楚老師。
楚老師仔細一看他,“你是……噢,是肖廳長吧?”
肖東楠走上去和他握握手,“是啊,幾個月前跟京城開會,咱們見過。”說著一側頭,又去和穆正中握手,“這位肯定是穆正中穆老師了。”
穆正中道:“叫我老穆就行,肖廳長太客氣。”
肖東楠笑道:“那怎么合適,你在咱們業界可是名人中的名人。”
穆正中淡淡道:“什么名人啊,呵呵。頂多是個人名兒。”
最后,楚老師又給他介紹了一下孟老師,肖東楠一聽對方是故宮博物院研究員,也是趕緊打了招呼相互認識了,他知道這三個老師可都來頭不小,或許他們在傳統意義的權利認知上并沒有多少,可卻全是業界的權威啊,這個名聲和社會地位是不能用權力多大來衡量的。
肖東楠心中有數兒,對三個老師的態度也很客氣,“這個古墓。已經能確定了?是帝王墓群?”
楚老師點頭道:“八九不離十。”
孟老師看他們帶了設備,就道:“你們再確認一下吧。”
肖東楠搖搖手,“幾位老師都確定了。我們還用確認什么啊,我們就是做一下記錄工作,哪里好跟老師們面前班門弄斧?呵呵。”說完,就吩咐手下文物部門的一些人做記錄了,眾人領命。都越過了警戒線開始工作了。就像肖東楠說的那樣,他們省文化部門雖說也有不少專家和專業人士,甚至還有專門針對古墓保護成立的部門,可在這三個老師面前,他們還真不敢稱自己是專業的,層次根本不一樣。
山下。
一條公路上。
寶紅市市委書記錢立濤正坐在車內往青鸞山那邊去。本來早上說好是和省文物部門的領導和工作人員一起過來的,不敢市里臨時出了點事情耽擱了一會兒,他們這才姍姍來遲了些。
電話來了。
錢立濤接起來。“喂。”
“錢書記,剛得到消息,青鸞山那邊出事了,好像是雁北縣和焦鄰縣因為搶古墓歸屬的問題打起來了。”那人道。
“打起來了?”錢立濤臉一沉。
那人道:“是的,聽說還開槍了。”
放下電話。錢立濤對著司機道:“再開快一點!”
司機知道出事了,應了一聲。趕忙加快車速,后面一起跟著的市里的車子雖然不太了解情況,但看領導車子先走了,他們也立即加快跟上。
又是焦鄰縣,你們一個月就不能安靜幾天嗎?天天出事?錢立濤不能不聯想到董學斌身上,這個新來的縣委書記真是個刺頭啊,固然事情錢立濤還沒清楚情況,不知道具體怎么了,可他敢說問題肯定出在這個董學斌身上,這人沒來的時候,焦鄰縣安居樂業社會和諧一片欣欣向榮的氣氛,可這姓董的一來,焦鄰縣就開始天天出問題,縣委大院被拆了,學生們在他們縣境內失蹤了,外賓被他們給擠走了,好好一個招商文化晚會還差點鬧出幾萬人的群體事件!
你瘟神啊你?
你帶著霉運來的吧?
錢立濤并不會知道,他碰巧發自內心的一個咒罵和感慨,愣是很準確地叫出了董學斌的外號!
九點。
山腰上。
古墓挖掘現場。
董學斌正帶著焦鄰縣的人配合省文物部門的同志一起做測量和數據記錄工作呢,誰知雁北縣的人一看,楊剛居然也下令讓他們縣的十幾個文物部門工作人員上去了,又是記錄又是拍照的,甚至還一點都沒有客氣,把他們之前來時就搬上山的專業設備也弄進了警戒線之內。
肖東楠蹙眉,“怎么這么多人?”
就那么個小圈子里愣是擠了四五十個人。
省文化部門的一個干部也道:“人太多了,出去一些別打擾我們工作,這都干什么啊,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了。”
張東方不高興道:“老楊,你們什么意思?”
倆人顯然是老相識了,一看就知道關系很不好。
楊剛瞥瞥對面的張東方,“我還想問你們什么意思呢!這是我們縣的地界!你們焦鄰縣摻乎什么?閑雜人等盡快離開吧!不要跟這里妨礙省文化部門的工作!老張啊,你們這是添亂!”
張東方怒極反笑,“到底是誰在添亂?你們還咬住不放了是吧?先趁我們不配派人上來又打又砸,現在改明搶了?這就是你們縣的工作方式和道德品質?楊剛同志,你的黨性原則還有沒有了?”
楊剛和張東方也吵起來了。
就在這時,錢立濤帶著人氣沖沖地上來了。
“是錢書記!”
“呃,錢書記來了!”
眾人都看到了市委書記,也停止了打嘴仗。
錢立濤一過來就看到了滿地碎開的探照燈和砸爛的帳篷,地上還有血跡和一些坐在地上處理傷口的警察,當時就火了,喝道:“給我搞什么?啊?像什么樣子!你看看你們像什么樣子!”
楊剛惡人先告狀,“書記,是這樣,焦鄰縣不但占了我們縣的地,還把我們上來勸阻的警察打了!”
張東方反駁道:“是誰先動的手?啊?”
楊剛理直氣壯道:“我們那是在執法,誰動手了?”
張東方指著地下道:“又要搬文物又砸我們帳篷,這是執法啊?好,真執法也可以,那些人的證件呢?為什么不出示證件給我們的人看?一個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誰知道這幫警察是不是你們雁北縣的人啊!”
倆人一邊吵,事情也一邊被攤開了。
錢立濤聽他們說完,心里面才是明白了,看了眼那邊一直沒說話的董學斌,心說果然是這小子鬧的事,不過錢立濤也知道,這件事也怪雁北縣的那幫警察工作方式太過激了,又砸東西又打人,這才是造成矛盾激化的主因,連工作證件也沒帶,后來還私自開了槍拿槍指著焦鄰縣的人威脅,這實在怎么聽怎么不像話,董學斌帶頭打群架的事兒反倒是次要的了,沒辦法,誰讓那姓董的有理有據呢,證件沒有,身份無法確認,人家就說認定這些警察是盜墓賊了,誰也說不出什么。連錢立濤也不能不承認,董學斌這人可氣歸可氣,能惹事歸能惹事,可是擺平事情讓自己能脫身的功力還真是登峰造極的,楊剛,錢立濤對他也很熟悉了,這是個很有能力的老同志,錢立濤也一直很看重他,可就算這么個經驗十足的老干部,這不也在董學斌手下吃了個暗虧么。
“錢書記。”楊剛其實也明白這件事沒法討回什么說法了,連讓焦鄰縣出醫藥費都懸,于是這口氣只能先咽下,楊剛看中的是另外一件事,這個火忍了,但古墓的事情他們絕對不能松手,“其他的事也先不說了,我就想問問焦鄰縣的人,為什么我們縣境內的古墓,他們卻占了?又打警戒線又搭指揮部的?”
董學斌終于說話了,“誰告訴你這是你們縣的?”
“好啊,那咱們看地圖!”楊剛和雁北縣的人顯然有備而來。一個雁北縣工作人員馬上取出地圖,楊剛接過來攤開在地上,用筆在上面圈圈點點了幾下,“這里就是青鸞山,這里是兩縣分界。”
這個地圖焦鄰縣當然也有,董學斌和張東方也早都看過了。
董學斌冷笑一聲,低頭指了指地圖,“古墓位置在這里,明顯是我們縣境內的,謝謝楊書記提供的確切證據了。”
楊剛惱了,用筆指著道:“古墓在這里,是分界線這邊!”
兩方各執一詞,最后還做了定位和一系列確認工作,就是想看看古墓到底在誰的境內。
最后錢立濤和肖東楠也看了,研究了一下后,發現古墓的位置還真的很難說是哪個縣的,似乎就在正中間,壓著分界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