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死了?
昨天還看見的人今天就死了?
董學斌立刻拿著手機從床上坐起來,皺眉道:“怎么回事?”
馮副隊長好像在車上,那頭有發動機的聲音,“我剛從現場回來,大概六點鐘前后有人報案,說小家屬院西邊的一個巷子里有個女人渾身是血,好像被車撞了,等急救車和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身上的證件是李紅的,已經叫了呂局長來,確認了死者是他妻子。”
“車禍?”董學斌奇怪道:“你們隊也去現場了?”
馮副隊長道:“因為死者身上有跟人扭打過的痕跡,所以我們懷疑不是車禍,也可能是有人蓄意謀殺,或者將死者推到車下的,不過由于肇事司機還沒有抓到,具體正在調查取證,正好也想跟招商局這邊了解一下情況,我聽說李紅的感情生活有點……亂,這也是一個調查方向。”
仇殺?情殺?董學斌覺得問題有點嚴重了,掛了電話后,他穿上衣服就下樓開車,直奔招商局大院。
一輛警車停在樓下,兩個正在和剛上班的羅海婷孫樹立說話。
桑塔納一停,董學斌下車對著周圍幾個招商局的科員擺擺手,“都回去工作!湊什么熱鬧!”
幾個科員忙一哄而散,進了辦公樓。
倆立刻恭敬道:“董局長。”在系統,董學斌的威信一直很高。
董學斌問,“肇事司機抓到了嗎?”
“一公里外的一個監控錄像查到車了,是輛金杯車,正在抓捕。”兩個又跟他們了解了一下李紅的情況后,記錄完畢,便開著警車走了。
孫樹立輕輕嘆了口氣,羅海婷的情緒也不太高,他們倆和呂大發關系一直不太好,跟李紅自然也不會融洽,但都是一個小家屬院的,天天買菜回家抬頭不見低頭見,誰想昨天還碰見的人今天就死了?他倆誰也沒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情緒,反而心緒十分復雜。董學斌也是。
好端端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不過一個副局長的家人去世,也影響不到招商局的正常工作,董學斌回到辦公室后第一時間給呂大發打了電話,表示了安慰,并批了他的假。倆人雖然關系不對付,可這個時候董學斌要是不 聞不問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也顯得他氣量太小,呂大發起碼也是自己的兵,肯定得表示一下。
可是電話里的呂大發情緒似乎沒有董學斌想的那么糟糕,只是聲線很低沉,他兒子呂曉磊的哭聲倒是陣陣傳來。
董學斌微微搖頭,也不知呂大發是真傷心到了極點還是沒怎么當回事兒,要是后者,這丫就太沒心沒肺了,好歹這么多年夫妻一場,就算李紅跟你弟弟搞到了一起,你也不該連滴眼淚都沒有吧?
算了,人家的家事董學斌也懶得管。
上午。
招商局的工作有條不紊的展開著,除了一些人竊竊私語地議論著呂大發愛人的事情,工作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只是剛剛開始!
十點鐘的時候,董學斌得到消息,開金杯的肇事司機抓到了,是一個小學的校車司機,早上他正準備去接人,結果跟一個巷子里橫穿的時候死者李紅突然被人推了過去,撞到了金杯車頭,據那司機說,他當時已經嚇懵了,
從車窗一看那女人不行了,下意識地踩油門跑了,等他回頭從后視鏡再看時,那個推了死者一把的人已經找不到了,只感覺是個男人,其他一概不知。
真是他殺?
又或者是過失殺人?
那一刻,董學斌甚至想到了呂大發,聽說他倆的兒子病了,早上李紅起的那么早八成是去醫院看孩子,那么,呂大發這個父親難道沒有跟著?說不準就是他們倆跟路上吵了起來,然后扭打的時候才害死了李紅?這不是沒可能,當然,他弟弟呂大才的嫌疑也很大,聽馮副隊長的話音,警方已經朝這個方向展開調查了。
招商會馬上就要開幕,這個節骨眼上董學斌可不想招商局鬧出什么負面消息來,所以對這個案子很關注。
十分鐘……
半小時……
一小時……
可經過警方一系列調查取證,突然間查到的一個證據卻把所有辦案人員都給弄驚了!
與此同時,董學斌接了一個電話,是馮副隊長打過來的,聽了老馮的話,董學斌臉色驟變,簡直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不久后,一輛警車駛入招商局大院,大家本來還以為又是來調查李紅案子的,可誰想幾個居然進了小董局長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早都得到消息的董學斌沉著臉和幾個一起下了樓,坐著警車走了。
董局長被帶走了?
羅海婷和郭攀偉等人、大驚失色,怎么回事兒!?
縣局。
審訊室。
董學斌陰著眸子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把椅子上,點上支煙抽了幾口,抬頭看看局常務副局長胡一國,“審訊一個國家干部,我希望你們應該走過程序和手續了,還去了我們招商局請我?胡局長,過了吧?”
胡一國和董學斌也是老對頭了,在局的時候就一直不和睦。
胡一國嚴肅地看著他,“你放心,手續我們已經申請了。”
“那就好。”董學斌瞥瞥旁邊兩個,“有什么想了解的,說吧。”
胡一國道:“今天早晨起來五點半到六點鐘之間的時間,你在什么地方?跟誰一起?在做什么?”
董學斌掐滅煙頭,“早上啊,我跟家睡覺呢。”
“在縣委家屬院?有證人嗎?”
“你什么意思?”
“沒證人?”胡一國扔出一份文件到桌上,上面有照片,是一個沾著血的女士漆皮挎包,“這是死者李紅的包,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包上面有你的指紋?而且還不止一個?從包帶兒到包身都有!”
董學斌顯然已經從馮副隊長的電話里知道了這事兒,瞇瞇眼睛,“你們是懷疑我殺了李紅?”
“我們正在調查,不排除這個可能!”
董學斌失笑道:“那你告訴告訴我,我殺她干什么?”
胡一國又翻出一份文件來,“據我們了解和調查,李紅曾多次和你有過沖突,還抓傷了你保姆的臉,事發之前,昨天還有人看到你和李紅在招商局里有過爭執和口角,加上李紅死前有和人扭打過的跡象,這包上也有你的指紋,董局長,這是怎么回事你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
董學斌冷聲道:“這應該是你們去調查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從昨天晚上到家我就沒有離開過家門,至于包上為什么有我的指紋,我不知道,可能是以前接觸李紅的時候手指碰到的,也可能是有人想陷害我吧,其他地 方沒有指紋嗎?她的衣服上?身上?只有包上有?”
胡一國道:“死者的衣服是布料的,上面的指紋想留也留不住。”
“監控設備呢?家屬院里沒有攝像頭,但主要路口有吧?”
“這個證明不了你早上沒有離開過家屬院,不開車的話,或者走一下監控設備的死角,攝像頭也記錄不下來,而且也沒有人能證明你一直在家。當然,我們也沒有說人是你殺的,也許你當時和死者起了口角,無意之間才將李紅撞到金杯車前面的,從法律來講,這是過失殺人。”
“放他媽屁!”董學斌火了。
胡一國也知道問不出什么了,整理了一下記錄就走了。
他一走,旁邊一個苦笑著對董學斌道:“董局長,我們也相信這事兒跟您沒關系,但現在的證據對您很不利,書包上只有您和死者李紅的指紋,除此之外……連呂局長的指紋都沒有。”
董學斌又何嘗不知道?
指紋?李紅包上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指紋?麻痹!哪個孫子陷害我?
董學斌覺得這事兒太詭異了,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就算有人想陷害他,但也得拿著李紅的書包先讓自己摸幾下吧?這樣指紋才能留上去,可董學斌卻一點這方面的印象都沒有,難道是自己睡覺的時候有人搞的鬼?也不可能啊!
想來想去,突然,董學斌兀自一愣,猛地一拍腦門!
他想起來了一件事,自己剛上任的時候可是用stop潛入過呂大發家偷拍李紅和呂大才照片的,在那之前,自己還進了他們倆夫妻的臥室,想翻一翻呂大發的罪證,結果沒翻到,那個時候,大衣柜里的東西,床底下的東西,柜子里的東西,董學斌可是都摸過一遍的,這個漆皮書包也是!
靠!原來指紋是這么來的!
董學斌已經明白了,沒有人陷害自己,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包上會有自己的指紋,這是趕巧了!
麻痹!怎么什么惡心事兒都讓哥們兒給攤上了?
可怎么解釋?說自己曾偷偷溜進過呂大發家?這肯定不行!
董學斌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心里咯噔了一聲,有點不妙啊!
閉嘴,閉比,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