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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不安穩的夜

  營火漸漸熄滅,但眾人再未往火堆里添加柴火,在這荊棘叢林中沒有可供燃燒的木材,生火全靠賽琳娜空間戒指里儲備的木材,木材畢竟太占空間,儲備得也并不多,只能省著用。

  在賽琳娜布置了一個“次元屏障”的魔法陣后,所有的火光和聲音都被隱去,讓眾人如同處在了另一個世界,倒是不用擔心被魔物發覺。

缺少娛樂物品的眾人都圍坐在微弱的營火旁,聽著吟游詩人路西菲爾談著詩琴,吟唱著詩歌“傳說有一種荊棘鳥一生只一次歌唱那歌聲比世界上所有一切生靈的歌聲都更加優美動聽從離巢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尋找荊棘樹直到如愿以償它將自己的咽喉扎進最長、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蠻的枝條之間歌唱在奄奄一息的時刻里它超脫了自身的痛苦那歌聲使云雀和夜鶯都黯然失色這是一曲無比美好的歌曲終而命竭整個世界都在靜靜地諦聽神也在蒼穹中微笑  最美好的東西只能用深痛和巨創來換取”

  悠揚磁性的聲音令人沉醉,詩琴的演奏也無可挑剔,略帶悲傷的音樂讓人微微失神,回憶起自己悲傷的過往。

  亞澤偏頭看向坐在一旁,臉上露出落寞神色的伊安,不由笑道“難道我們的銀月伯爵也有什么傷心的過往嗯情場失意”

  伊安望著空氣的雙眼重新聚焦,露出一點微笑“活的久了當然會經歷一些悲傷的事,可無論是悲傷還是愉悅,這些都是令我深刻的記憶,我可不像某人,還沒成年,能夠傷感的只有想家和初戀的姑娘。”

  面對伊安的調侃亞澤只能翻了個白眼,剛才他確實在想家,想念地球上的那個家,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后,這已經很少會有了,他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也學會了將思念埋在心底,但當路西菲爾的詩琴響起,這抹思念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

路西菲爾恰好一曲終了,撫著詩琴的琴弦微笑道  “無論是對家的思念或是對青澀愛情的回憶,同樣都是值得被我們所銘記的,這與年齡無關,就像我,同樣也會在某些孤獨的深夜懷念故鄉。”

  “想不到路西菲爾先生也會有孤獨的時候。”亞澤的笑容帶著點男人都懂的意味,長相俊美得仿若光明教會圣典里描繪的天使的路西菲爾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吸引大批少女少婦的目光,時常還會吸引一些男性的視線。

  伊安也壞笑地看向路西菲爾,雖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即使是繼承了銀月血脈的自己同樣沒有路西菲爾英俊,對這位先生的感情經歷他同樣很是好奇。

  路西菲爾笑了一下,沒有在意亞澤話里的調笑,微笑地注視著火堆,微弱的火焰徐徐跳動,映照在路西菲爾的瞳孔中,火光為路西菲爾鍍上光輝。

  “當然,我曾經有許多同伴,但現在已經很久沒有一起演奏音樂,唱詩,享受美食,交談了,甚至還有一些成為了仇敵,見面就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路西菲爾說話間嘴角始終綴著微笑,除了懷念看不出別的情緒。

曾經那至少都得是五六十年前了吧  雖然路西菲爾還未展現過他的實力,但光看他鍛造時的場景就能判斷出他大致的實力,在亞澤眼中,路西菲爾絕對是一位至少天騎士位階,甚至可能是史詩騎士的強者。

  普通人可沒能力游歷大陸,想要有足夠的金錢到處閑逛,并守住這些金錢,至少得是天騎士的實力,掌握了飛行規則的天騎士還能用飛行趕路。

  曾經很好地同伴反目變成了仇人看來路西菲爾先生年輕時也很精彩熱血啊,這種電視劇,啊不,話劇中的劇情都經歷過。

亞澤剛想問問路西菲爾游歷時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感覺到地面有一點微弱的震動,抬起頭時發現路西菲爾含笑注視著自己  “很敏銳。”

  躺椅上的賽琳娜與弗瑞茲翻身而起,赫蘿妮克也警惕地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雖然之前也有魔物們路過,但都并未發現位于“次元屏障”中的眾人,但這次不同,地面傳來的震動感不斷變大,似乎在迅速接近著。

  “不止一只,可能是類似獸潮的情況,做好撤離的準備。”弗瑞茲認真起來時表情滿是嚴肅。

  雖然心中疑惑,但亞澤還是做好了隨時逃命的準備。

  按常理來說,魔物們通常混亂不堪,就算是被強大的高位魔物整合在一起也會忍不住對暫時是同伴的其它魔物出手,群居的魔物也非常罕見,魔物組成的獸潮更是聞所未聞,不免讓亞澤皺起了眉頭,其他人倒是神色如常。

  伊安關鍵時刻能借助銀月莉莉絲的力量,自然不怕,赫蘿妮克還是面無表情,弗瑞茲與賽琳娜都自信就算不能消滅這些魔物但逃走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路西菲爾則是所有所思地始終帶著笑意,必然也是有所倚仗。

  成群奇形怪狀的兇惡魔物如同潮水一樣在荊棘叢林中奔走,不時有魔物被擠得撞在巨型荊棘的尖刺上被扎了個透心涼,或是被別的魔物推倒被后面的大腳踩成了肉泥,而這些死掉的魔物很快就被其它魔物分而食之,粗暴地塞進了它們的血盆大嘴里。

  亞澤攀上荊棘藤蔓的高處,沒有爬出“次元屏障”的范圍,觀察著魔物群的動向。

  亞澤從內看向外面,除了有一層虛幻的結界略微干擾視線外再無別的影響,但從外看“次元屏障”,就會直接穿透眾人,仿佛那里空無一物一樣。

  “還好只是從旁邊經過,這要是剛好路過這里的話就只能先撤了。”亞澤放松地呼了口氣。

  魔物潮最外圍的一只熔巖獵犬奔跑著,忽然,明明眼前空無一物,它卻感覺到仿佛穿過了一層厚重的帷幕,就像它曾經陷入了深淵中的硫磺沼澤然后艱難地爬了出來一樣,讓它非常地不爽,一想到那令犬難受的硫磺沼澤,這頭熔巖獵犬立刻齜起了牙齒,發出了威脅性的“嗚嗚”聲。

  突然,它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五個人類和一個飛行的肉球,它不大的腦容量不能理解為什么剛才除了那些該死的荊棘什么都沒有的地方為什么會突然出現一堆食物,但這并不妨礙它空蕩蕩的胃指揮著它發動進攻。

  隨后,一道紫色的空間裂隙出現在它撲擊的路線上,它的身體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內臟鮮血撒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

  從那頭可憐的熔巖獵犬身上挪開視線,亞澤擔憂地望著遠處已經走遠的魔物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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