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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大頭遇鬼

  漆黑的夜,無人的破廟,破爛的神像,隨風搖擺的篝火,映照在墻壁上扭曲搖晃的影子……

  “嗷嗚嗚嗚嗚……”

  一聲短促的慘叫聲之后就是嗚咽的低哼,正對著火堆的人影在用力按住什么東西,在他的身側有攤鮮血流出來。

  “他媽的,死畜生!連你也欺負我!”

  伴隨著憤恨的咒罵,人影手中的刀再次從肋骨的縫隙插了進去,這次精準的找到了心臟,利索的劃開,結束了手中生命的痛苦。

  “呸!”

  感覺到手底下的黑狗不再掙扎了,大頭長舒一口氣放松了一下身子,右手按死了刀把,左手拿過事先放好的盆往傷口下一放,右手拔出刀來,溫熱的黑狗血就汩汩地流出來了……

  “流吧!流吧!多流點兒……”

  大頭吸溜著鼻子,神經質一般呢喃著,布滿了紅血絲的雙眼直勾勾的欣賞盆里的血液慢慢變多……忽然,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空氣里濃重的血腥味兒,嘿嘿嘿的笑出了聲……

  “呵呵……哈哈……嘿嘿嘿……來呀!你們再來呀!老子弄死你們!”

  大頭拿起染滿狗血的短刀在身前的空氣一陣比劃,忽然調轉刀頭一下扎到了黑狗脖子上。

  “噗嗤!”

  刀沒到了刀把,整個刀身都插了進去,大頭雙手握住刀把開始使勁,緩慢的把黑狗的頭割了下來……

  一股股還沒有凝固的鮮血隨著他的折騰四下飛濺,更多的順著脖子流在了用來捂頭的衣服上。

  足足三件衣服,最里面的衣服已經被黑狗臨死前的掙扎咬的支離破碎了,隨著黑狗血的浸透,顏色變成了烏黑色,外面的兩件只是鮮紅色,那是沒有多少鮮血浸濕的緣故。

  “嘿嘿嘿嘿……”

  大頭一邊忙碌著給衣服染色,一邊不停地發出滲人的笑聲,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終于,黑狗的尸體里不再有血液流出來了,大頭拿起了自己的成果開始欣賞,三件基本被血浸透了的衣服,拿在手里可以把手掌染個通紅。

  濃郁的血腥味兒是如此地提神醒腦,刺激的三天三夜沒合眼的大頭,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青筋暴露,牙關緊咬……

  “呼!”

  再次深呼吸一口,大頭像得到了什么寶貝一樣,把衣服深深地捂在了自己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拿下來,露出來一張沾滿了鮮血的臉。

  這樣還不算完,大頭開始穿起血衣,穿完血衣,他直接把雙手按進了放滿黑狗血的盆里,開始蘸著血往身上涂抹……

  頭發,臉,脖子,腳,順著衣服的縫隙往里面灌,把穿的棉褲也要抹上……

  折騰了好久,一盆子的黑狗血都讓他弄到了身上,大頭長舒一口氣,將被砍下的狗頭放在身側,枕著狗尸安然入睡……

  他太累了,眼睛一閉上立刻就陷入了黑沉的夢鄉,起初這樣沉的睡眠是什么也沒有的一片虛無,后來漸漸地開始有了動靜,有兩個縹緲的聲音在不停的說話。

  “兄弟……”

  “大頭……”

  大頭翻了個身,不去理他們,想要繼續睡……

  兩個聲音漸漸地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忽然,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聲,聲音消失了,大頭的嘴角露出滿足的微笑,徹底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酣睡了一夜的劉璋伸著大大的懶腰從被子里鉆了出來,迷糊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沒發現劉福林。他打了個哈欠,開始穿衣服……

  穿完衣服,就去洗漱,阿萍準時的送來了熱水和軟毛巾,洗漱完喝上一杯溫開水,開始如廁……

  啊!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單調的,重復的,枯燥無聊的……

  劉璋吃完早飯,跟爹娘聯絡完感情,就要開始跑步。不用多,只要兩百米就好,活動開了身體,接下來就是上課的時間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上完課基本就到了中午,又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唉!吃完午飯還要被強制的睡午覺,必須睡夠半個時辰才能出屋。當然,劉璋有自己的嚴格作息時間,中午他只睡差不多半小時,這可是前世經過證實最好的時間長度。

  剩下的半小時,他會在兒童屋的沙灘上練習寫字,毛筆字。

  依舊是沒辦法的事,這里的人可不認可前世的簡筆字,正統的被大家接受的書寫方式只有毛筆字。

  劉璋沒有書帖可以臨摹,所以他只要求自己熟悉繁體字的漢字書寫方式,在沙灘上一筆一劃地寫工整了就可以。

  一天之中,只有整個下午的時間完全歸劉璋支配,通常他都會跟阿萍在花園玩一個下午,傍晚才去大門口打探情報。

  到了那個時候,孩子們的爹娘也就下工回來了,這是他了解周邊世界最安全最沒效率的唯一方式。

  只是,這個方式太費小錢錢了!

  劉璋特意算過一筆賬,劉府指定進貨商,五芳齋的桃酥的供貨價是兩文一個。要的量大的話,夠三十送三個,那也要六十文錢!

  而家里吃的最好的珍珠白米也只要三十文一斤,這就兩斤了……

  市面上最差的高粱米更賤,只要三文錢一斤,這可就是二十斤了!

  那天,劉璋為了吊胃口,一下送出去了三十幾塊桃酥,這些可都是算在他的頭上的……

  唉,怪不得都說無債一身輕,這背著債務過日子的滋味兒確實不好受。

  劉璋愁啊,愁成了小老頭,背著手看著光禿禿的樹梢感嘆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落紅不是無情物,太匆匆。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恰似人生長恨水長東!”

  劉璋吟完一首歪詩,連連點頭,念叨著好詩好詩踱步走向了大門口。

  七轉八繞,倒騰著兩條小短腿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走到大門口,遠遠地看見劉小皮這只活猴子站在大門口當雕塑。

  “活猴,你站那兒干嘛呢?你的傷好了?”

  “勞小少爺掛念,小皮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已經能下地走動了。所以小的今天就來上工了。”

  劉小皮彎腰行禮,規規矩矩的,原來那跳脫的猴樣子居然沒有了。

  劉璋見此收斂了想繼續打趣的念頭,點點頭,“既然你自己覺得沒問題了,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我問你,今天外面還有孩子等著嗎?”

  原來劉璋自從那天當了一回散財童子之后,就不再出現了,一連好多天,孩子們見始終等不到他,也就陸續散了,只有極個別的死心眼孩子還在等……

  “回少東,有。”

  “哦,有幾個!”

  劉璋興奮了起來,連續晾了七天,今天還來等著的必然是個貪婪的小孩兒,還有點耐心,這樣的孩子可以試著用用了!

  “就一個。”

  “哦……就一個啊……”

  劉璋有一丁點兒的失望,就一個不太夠用啊……

  劉璋貼在門縫往外面看了看,沒看見有孩子在門口晃悠,疑惑地問:“你不是說有一個嗎?人呢?”

  劉小皮說:“您往東邊拐角的地方看,那里藏著的就是。”

  東邊拐角?他干嘛藏著?劉璋依言往那邊觀瞧,看了好半天除了空蕩蕩的大街什么也沒看見……

  “你在耍我嗎?活猴?”

  劉璋不高興的問,劉小皮搖搖頭否認,“我怎么敢耍少東呢,您這樣是看不見他的,只有您打開門,他才會閃出來一下。”

  劉璋奇怪地看他一眼,問道:“為什么只有我打開門他才出來?”

  “這個我不知道,但這些天我觀察過,每次開門他都會出現。”

  “奇怪的孩子。”

  劉璋想了想,直接去推大門,一推沒推動,只能尷尬的請劉小皮來開。

  劉小皮依言打開大門,劉璋走出來,看向那個拐角,果然看見一個身影露出來一下立刻又回去了。

  “誒!那邊的是誰啊?別藏了,我看見你了!”

  劉璋大喊一聲,沒人出來……

  “咱倆去看看!”

  說完他直接走向了那里,劉小皮趕緊跟上,等走到臺階處劉璋就停下來了,因為他沒法自己邁步下臺階,他要想下去必須倒著往下爬……

  太丟份了!不去了!劉璋又扭頭往回走……

  這時候,劉小皮說道:“少東,那孩子出來了。”

  “哦!”

  劉璋立刻來了精神,轉過身看向那里,只見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看過來。

  “誒!那個小孩兒,沒錯,就你!你過來!”

  劉璋叫這個孩子,對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那個孩子站在原地看了他老半天,似乎是在確認有沒有危險,等發現劉璋沒什么多余的動作了,他才往這邊挪。

  等走到十米遠的地方,他就停住不動了,隔空和劉璋對視。

  離得近了,劉璋和劉小皮才看清了這孩子的模樣。

  這孩子小臉黢黑,臉上的泥完全遮蓋了五官的原貌,頭發就是被泥包裹著的,眼睛都看不見,似乎是瞇著的。

  大冷的天用來御寒的棉衣棉褲破破爛爛的還很薄,露在外面的一雙小手異常的腫大,也是泥的顏色,劉璋估計這孩子兩只手都快凍爛了。

  腳下一雙布鞋,大的出奇,應該是大人的鞋,被他(她)塞了東西勉強穿著。

  這孩子胸膛的起伏很微弱,如果不是站著而是躺著一定會被認為是個死人……

  劉小皮往前一步,把劉璋擋在了身后。這孩子立刻往后退,看樣子想要拔腿就跑。

  “別怕,我們又不吃人。”

  劉璋拉住劉小皮的褲腿把他推到了身后,自己往前走近了一點兒,問他:“你為什么要躲在那里啊?”

  這孩子收住了腳步,歪著頭看過來。好半天一個嘶啞干癟難聽的男童嗓音回道:“我想要桃酥!”

  劉璋繼續問:“你要桃酥可以,但你得給我講個好玩的故事。”

  “我不會……”

  劉璋歪頭無奈地說:“不會啊,那可惜了,沒有故事就沒有桃酥。”

  聽完這話,這孩子低下頭,轉過身就走。

  劉璋忽然叫住了他,“哎!你要是沒有故事講也可以,換個條件,只要你答應我就給你桃酥!”

  男孩兒迅速地轉過身來,問:“什么條件?”

  “為我做事,我就給你桃酥。”

  “好!”

  男孩兒不假思索的就滿口答應了下來。

  “嗯,很好。”劉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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