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依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今天這頓飯吃得異常的豐盛,她有好久都沒有吃過像今天這么多的東西了。
自從蘇醒之后,她就一直困在這里,活動范圍也只有這么可伶的一點。無論她怎么嘗試怎么努力,始終都沒辦法去到更遠的地方。
不過這么多年以來,她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并且不覺得孤獨。
每當感受到身體傳來空虛的感覺時,她就知道又到了進食的時候。每當這時,蘿依就會指揮身上那些奇怪的共生物釋放一些微小的粉末,去控制住另外一些同樣在自己身體上生活的小家伙。
說起來她原本是不需要進食的,明明每天只要在日出的時候舒展自己的身體自然就能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
但是身上那些好動的小家伙總是喜歡挑自己身心最舒暢的時候,來到自己綻放的花朵邊啃食從中滿溢而出的花粉花蜜。
早知道花朵對于植物來說可是極其重要的遺傳器官,而其中的花粉花蜜的重要性更是不需要多說!
蘿依不喜歡這樣,在不斷嘗試著躲避那些小家伙沒能成功后。蘿依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能夠將原本的花朵轉換為那些小家伙的牢籠!
只要它們在進入花朵以后再將花瓣重新包裹起來,一切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時間一長,在不斷地吸引與獵殺之中,蘿依逐漸發現不僅僅是自己的花朵,自己身上長出的那些共生物居然也同樣能釋放出粉末,這些粉末在進入那些好動小家伙的傷口中后居然能夠強迫它們來到自己的花朵旁邊。
在逐漸的嘗試過程中蘿依慢慢學會了指揮共生物與自己配合,將那些貪婪的小家伙化為自己成長的養料。
其實蘿依有時候也不是真的想要將它們吃掉。
畢竟每一個被自己吃掉的小家伙實際上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
甚至很多小家伙還是靠著吃自己的枝葉才成長到現在這種值得一吃的體型。
只不過每次用它們填補自己的空虛之后,蘿依總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在發生著什么變化。
…………
“這里是?難道說這里是這顆樹的心靈島嶼?”庫爾坎環顧四周,發現它和蘇爾到達的地方并不像是普通夢境。
心靈島嶼是每個智慧生物的潛意識集合,是智慧生物最重要的隱秘之地,它潛藏在無數的思維碎片之中,即使是庫爾坎這樣的夢境大師也很少能夠進入其中。
它的重要性對于生物而言堪比靈魂!
“對,這應該是它的心靈島嶼,不過這也太大了一些!”蘇爾肯定了庫爾坎的判斷,但是也對這片地方做出了感嘆。
心靈島嶼和夢境最明顯的區別是:夢境雖然有跡可循,但并不是完整的,它往往只是一個片段或者一截路程,它展露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模糊而扭曲的。
能夠潛入夢境的蘇爾和庫爾坎可以輕易在其中查找自己想要的信息,而所付出的代價僅僅是夢境主人不停重復地做著同樣的夢而已。
當然也有更深的一些應用,就像是之前庫爾坎做的那樣,可以沿著夢境的軌跡輕松地改變夢境主人的潛意識信息,不過這些潛意識信息都是會被自然修復的,不過需要一段時間而已。
而心靈島嶼不同,它是潛意識的集合體所具現化的形象。它可能是一座島嶼,一座城市或者干脆是一段完全不同的生活景象。這些景象都是清晰而真實的,它代表了意識主人所擁有和所渴求的一切。
與夢境相對的是心靈島嶼通常很難被其他力量撼動,但是一旦被成功撼動,那么意識主的命運將會完全落入操縱者的手中,從此再無恢復的希望。
今天的蘿依使用的形象是自己一直想要品嘗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的巨梟。
這種奇怪的大鳥總是趁著月圓時分來到自己的附近發出噠噠噠的好聽的鳴叫。
而每當自己身體上的小家伙被這種聲音吸引過去的時候,就意味著自己在下次捕獵的時候又會少獲得許多愉悅的感受。
“應該就是它了吧。”庫爾坎有些不確定,畢竟眼前這個背對自己正在望天的大鳥光是看背影居然就比自己還要大上一圈。
“就是它了,去和它談談吧。”蘇爾倒是很肯定的說道,作為澤坦星唯一的神靈,超凡力量的起源,蘇爾自然能夠分辨心靈島嶼的主人到底使用了怎樣的形象。
“喂!”庫爾坎上前向那只大鳥喊道。
“???”蘿依驚訝的轉過了身體,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別的東西能夠進入自己的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庫爾坎看著眼前的大鳥用呆愣的眼神望著自己,有些不滿意的問道,這玩意一點也沒有身為主人的自覺。
居然還能和自己溝通,這么神奇嗎?聽到庫爾坎提出問題之后,蘿依一蹦一跳的來到庫爾坎面前,伸出自己的爪子,碰了碰庫爾坎滑膩的身體。
啪,一翅膀將毛手毛腳的蘿依拍開,庫爾坎有些慍怒的瞪著對方,不明白它想要干什么!
被拍開的蘿依并沒有感到難過。
“我叫蘿依!”大鳥的臉上露出一個擬人化的笑容。
“你是誰啊?”她好奇的問道。
“我是庫爾坎,他是蘇爾。”庫爾坎用尾巴尖尖指了指自己和蘇爾向蘿依說道。
“你就是我們腳下這顆巨樹嗎?”緊接著它向蘿依問道。
“樹?”蘿依歪斜著腦袋看著庫爾坎眨了眨眼睛。
“這是我的身體呀!”她這樣回答道。
看著蘿依露出這樣的懵懂的姿態,蘇爾和庫爾坎都明白了這顆巨樹的意識還有些幼稚。
完蛋了,庫爾坎自從開啟了靈智之后,向來以善于思考著稱,但是它最怕的就是遇見這種小孩子似的思維,他們雖然說也可以進行交流,但是有限的閱歷和跳脫的思維讓庫爾坎很難真正和這種存在進行有效的溝通。
“我不小心誤入了你的領地,你能夠放我離開嗎?”庫爾坎嘗試著向蘿依提出自己的請求。
“領地是什么?”蘿依的眼珠子轉了轉,向庫爾坎反問道,“為什么要我放你呀?”
“它的身體被你控制的那些蘑菇感染了,現在正站在你的花朵前面。”蘇爾插嘴說道。
雖然他并不在乎這棵樹怎么吞食其他的生物,但是還是不想讓庫爾坎就這么死去,同時他也不想直接抹去這顆樹的意識,畢竟這可是一顆真正的樹,說不定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自我意識的樹。
“哦?”蘿依聽到蘇爾的話后反而被勾起了興趣,她沒想到還有生物能夠抗拒自己的誘惑!
“你是從外面的世界過來的嗎?”蘿依沒有回答蘇爾的話語,而是向庫爾坎提出了疑問,“我從來沒有去過外面的世界,你能給我說說嗎?”
“不……”還沒等庫爾坎開口拒絕,蘿依便搶在它前面說道,“如果你能讓我滿意,我就讓那些共生物放棄你的身體好不好!”
看著蘿依誠懇的眼神,在考慮到對方實際上是一顆不能移動的樹木,說不定一輩子都會受困于這片海洋,受困于這座島嶼。庫爾坎有些心軟了下來。
它覺得自從自己被蘇爾啟蒙獲得知識以來,就應該學習蘇爾,將這一份智慧帶給其他能夠接受它的生命,這既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使命感,也是一種它獲得知識后油然而生的責任感。
雖然蘇爾并沒有要求庫爾坎這么做,但是實際上不僅僅是庫爾坎,所有被蘇爾啟蒙的生物都在不自覺的傳播著從蘇爾這里得到的知識。
“那就從那里開始說吧……”庫爾坎最終還是同意了蘿依的請求,它覺得蘿依的眼神就像是剛剛啟蒙的自己,一直在尋求著生命的答案,卻可是卻沒有人能夠幫助自己。
庫爾坎從白天說到黑夜,又從黑夜講回了白天,它從陸地上的風土人情說到了雪峰上的野獸風景;它講述了自己第一次開眼看世界的美好,又說到了自己不喜歡紛爭的煩惱。
在庫爾坎開始講故事的時候蘇爾就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意識,他并不想知道庫爾坎的心路歷程。
蘿依一直靜靜地聽著庫爾坎的講述,僅僅在它換氣休息的空閑時,提出自己想要更深入了解的問題。
一蛇一鳥,一講一聽,一問一答,終于在第三次太陽升起的時候,庫爾坎將自己想要說的,能夠說的全部都說完了。
“那么現在你可以放我離開了嗎?”庫爾坎嘶嘶的笑著向蘿依問道,在它看來,它和蘿依之間可以說得上是朋友了。
“謝謝你的講述,我很開心。”蘿依看著庫爾坎的眼睛真誠的說道,這也是她第一次禮貌地向庫爾坎表示感謝。說真的,她沒想過眼前的這個家伙這么能說,而且說得還這么有趣,讓蘿依感覺到庫爾坎口中的生活就像是自己也經歷過了一樣。
“那么請原諒我的任性,我現在還有最后一個請求。”蘿依側過頭去不再看向庫爾坎。
“我想要嘗嘗你的味道。”
鬼知道庫爾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尤其是它居然還從蘿依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羞赧和抱歉!
“你放心,我就吃一口!”像是生怕庫爾坎誤會了什么似的,蘿依在出口之后還趕緊補充道。
想了想那些足以將自己包裹起來的巨大花朵,庫爾坎有些難過,它沒想到最終會是這個結果。
蘿依心靈島嶼上的環境在她的操控下飛快的變化起來,一陣颶風在她身前憑空出現向著庫爾坎席卷而來。
聽說庫爾坎最怕的就是這些海面上常見的風暴,這會破壞庫爾坎的平衡,將它的六翼撕得粉碎。
“我原本以為你不會這么做。”看著即將到達眼前的颶風,庫爾坎的聲音苦澀而又清晰的傳入了蘿依的耳朵里。
沒有任何動作,颶風在抵達庫爾坎的身前時卻緩緩消散,甚至沒能帶起一絲微風吹拂庫爾坎的羽毛。
“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庫爾坎的蛇身豎立了起來。
眼見颶風沒法傷害到庫爾坎,蘿依居然感覺到了絲絲的緊張。她騰空飛起,在庫爾坎的附近盤旋,在她的操縱之下,她見過的最恐怖的天災“雷暴”在庫爾坎的頭頂快速成型,她想要一次干掉這個能進入自己世界的不速之客。
天雷落下,全部命中了庫爾坎的身體,但庫爾坎仍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就像是按下了什么不得了的按鈕,蘿依驚訝的看著下方的巨蟒,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她所真正見識過認為威力無匹的唯二的攻擊手段對于庫爾坎居然全部無效!
“現在,你將品嘗來自羽蛇神庫爾坎的憤怒!”庫爾坎的雙眼化為金色的流光。它的羽翼并沒有扇動卻帶領著它飛向了天空。
“我才是夢境的主宰,是風雷的君王,是海洋的執掌者,是心靈的守護神!”
隨著庫爾坎的話語落下,蘿依的心靈島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所有的環境都開始倒轉過來,樹木巖石也不在是原本的樣子,心靈島嶼上的每一塊巖石每一顆樹木,所有的一切,都對準了漂浮在空中的蘿依。
隨著庫爾坎眼中閃過的一道雷霆,整個心靈島嶼狠狠地向著原主人擠壓過去。
“不!”蘿依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悲嘆,隨即整個身影消失在了聚合在一起的心靈島嶼之中。
…………
“叮咚!您有新的短消息,請注意查收。”
蘇爾隨手點開消息界面查看剛剛收到的信息。
“尊敬的蘇爾閣下,我們注意到您已經成功的培育出了第一個神性生物,這是您的一小步,但是是世界的一大步,愿您再接再厲,創造新的輝煌!晉升者聯盟本部。”
“什么?神性生物?我有培養那種東西嗎?”蘇爾困惑的扣了扣自己的眼皮,實在是覺得不好意思,最近它有些松懈,沒有看管生命的發展,而是一直趴在雪里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