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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79:物是人非

  “外務堂?”李莫愁在看到巴掌大小黑色盾牌的時候,整個就嗖地躥到了薛大春面前,一把將對方手中小盾牌取到了手里。

  郭少陽也沒有想到,過去了半年多,除了他和李莫愁,神墓派居然還有其他人活了下來。

  不過旋即他又釋然了。

  神墓派不管怎么說那也是傳承了數千年的門派,哪怕其門人再怎么少,也不可能在那一戰中被人全堵在門派里。

  只是不知道實際上還有多少人活了下來,他們又要什么時候才有機會重聚。

  他發現對方的小盾片與自己腰間那一塊非常相似,只是比自己的要小一號。

  自己的小盾牌材質特殊,至今他都沒弄明白是什么材料制作的。

  但薛大春拿出來的小盾牌,只是普通的玄鐵打造。

  李莫愁的激動也只在一瞬間,將小盾牌拿到手里后,她又恢復了冰冷氣質,開口詢問道:“薛大春?只有一個令牌可不能證明你的身份!”

  聽了李莫愁的質疑,薛大春臉上不僅沒有不快,反而更加激動起來,整個人都開始發抖起來。

  噗通一聲他就跪到了地上,雙手更是在胸前衣襟上一扯,刺啦一聲就將衣袍撒開,露出了青色盾牌紋身。

  紋身的顏色已經淡了很多,并且還擴散了一些,顯然不是近段時間紋在身上的。

  “在下薛大春,父親薛遠山,祖父薛萬徹,自小練習祖傳內功心法《搬山莽牛勁》前六層,已經開始修煉第六層。”說罷,薛大春雙手呈拳就砸向了地面。

  啪地一聲,地面沒有任何變化,反倒是薛大春的雙手破了皮,滲出了絲絲鮮血。

  薛大春將雙手上的鮮血向自己身上紋身抹去。

  肉眼可見他身上的青色盾牌紋身慢慢向暗色轉變,最終在變成灰色之后不再有變化。

  “除了你,還有多少人?”李莫愁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三個!”隨著薛大春的話落,三個七八歲的小孩走了出來。

  三個小孩雖然不似薛大春臉上皮膚粗糙,但一樣沒有什么血色,郭少陽甚至不能分辨出他們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來,給師姐、師兄磕個頭!”薛大春眼神透出一抹慈愛,伸手將三個孩子拉到自己面前,并讓他們一一跪了下來。

  看到三個小孩兒一溜地跪在自己面前,郭少陽沒有伸手去扶對方。

  他知道在這個時代,有些事情自己必須要接受。

  受了三個小孩兒的禮,也就意味著從今往后,他就有了照顧對方的義務。

  確認了雙方關系之后,李莫愁拉著三個小孩兒離開了,郭少陽和薛大春卻是攀談了起來。

  在郭少陽的猜測之中,神墓派門派被人擊破后,他們一行能逃去后,基本靠那位宗師的拼命爆發。

  他也曾想過神墓派應該還有一些散落在外的門人弟子,他們或許因為某些原因存活下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五行門聯合其他幾位宗師殺上神墓派并不是一時興起,也不只是明面上那些人出手。

  通過馮開山的記憶,他知道了這其中居然牽扯到了大晉皇室一位皇子,就知道神墓派哪怕有散落在外的弟子,日子應該都不好過。

  只是今天通過薛大春的話才知道,神墓派散落在外的門人弟子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神墓派被滅的消息傳開之后,除了他們一行一百八十三人被追殺,其他人一樣被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敵人圍殺。

  就薛大春所知的,在沙城中,只要與神墓派門人弟子走得近的人,都受到了打擊報復,甚至全家被滅的下場。他是在遭受重傷之后才機緣巧合下逃出了沙城,等他養好傷再回到沙城后,已經是幾個月后的事情。

  沙城里面一切都變了,當初向他們出手的人不知去向,原本的本地勢力也消散一空,只有青木幫一家獨大。

  也許是青木幫帶走了太多本地青壯,重新回來的薛大春居然沒有被人認出來。三個小孩的家人原來都是神墓派外務堂的人,也許是當初他們貪玩在外面沒有及時回家,反而躲過了殺身之禍,最后流落到了貧民窟被他撿了回來。

  “難道都是一群犯了天煞孤星的人?”郭少陽在了解了這一切之后,心中不由感嘆起來。

  “你現在什么實力?”最后,郭少陽還是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差點一流境。”薛大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作為一名年近三十的人,還沒有邁入一流境,在神墓派中,哪怕是外務堂中,確實有些丟人。

  神墓派有規定,外務堂之人,只有將最基礎的《搬山莽牛勁》前六層修煉完,實力達到一流境后,通過門派考驗才能傳授更高的功法,也就是《搬山莽牛勁》后三層。

  《搬山莽牛勁》九層全修煉完,才有機會修煉《氣海莽牛勁》。

  《氣海莽牛勁》只有三層,與《搬山莽牛勁》九層合在一起,即是《莽牛勁》全套功法。

  十二層《莽牛勁》,薛大春如今才開始修煉第六層,就算是他能將這第六層修煉完,如果沒有郭少陽他們的出現,他將來也不可能得到后續的功法。

  這就是這個世界宗門培養門人弟子的基本方法,不能在門派內修煉的人,基本就相當于外門中的外門弟子。

  這也就是哪怕他年級比李莫愁和郭少陽大很多,也要稱郭少陽和李莫愁為師兄、師姐的原因。

  薛大春本來在面對郭少陽和李莫愁面的時候就有些低氣不足,再近距離感受到了李莫愁身上帶給他的壓力,更是多了一些自卑。特別是前段時間,他也從來往沙城的商隊中聽到了些消息,知道郭少陽與李莫愁在滇州干出的一些事情,心中還有一份畏懼。

  不過,郭少陽并不知道對方心中想法。但他心中也沒有絲毫看不起薛大春的意思。

  一個外門中的外門弟子,能夠在門派被滅后,還一心向著門派,冒險收留門派遺孤,這種品質就值得他敬重對方。

  “晚上不要睡覺,看好家!”郭少陽現在給不了對方什么好處,只能用實際行動讓對方看到真正的希望。

  有希望的人,特別是在經歷過絕望之后又看到希望的人,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能力和潛力。

  他相信,今晚之后,薛大春就會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們要……”薛大春仿佛猜出了什么,眼里冒出了興奮的光芒。

  “放心,既然我們能殺回來,這西漠就必須要回到我們神墓派手里。誰敢伸手,我們就剁了他!”郭少陽語氣平淡,但卻說得霸氣十足。

  看到一臉稚氣的郭少陽說出如此提氣的話,薛大春只覺得自己這幾個月的傳出沒有浪費,眼睛不由更加濕潤了。

  當伏三兩將他需要的藥材都送來時,時間已經到了子時。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今夜又無月,正是殺人時。

  “他們睡了?”郭少陽看到李莫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猜測應該是李莫愁將那三個孩子給哄睡了,或者說是陪著對方入眠。

  “睡了!”李莫愁輕輕點頭,“就是天賦差了點!”

  她口里說著天賦差了點,但嘴角卻是露出了掩飾不住的喜悅。

  “有我在,天賦不是問題!”郭少陽拿出一包粉末,遞到李莫愁手上,“西漠有這么多草藥,足夠讓我把他們堆到頂尖一流境!”他心中的真話是,這么多敵人,殺了換丹藥而已。

  走出門來,伏三兩還在等著他們。

  “這里,就是青木幫的地牢,一共有三層!”伏三兩指著遠處一座院落說道:“通過每次送的吃食計算,他們有三十人左右。”

  “好了,你就在這里看著!”郭少陽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和李莫愁閃身進了黑暗之中。

  院落中,只有一間房子里亮著燈火,外面有五個護衛在來回巡邏。

  看著對方懶散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自認已經將沙城經營得如鐵桶一般牢固,根本沒有想過有人敢向他們下手。

  “鄒老大,小的再敬你一碗!”亮燈的房間里傳來歡快的聲音,一個晃晃悠悠的身影站了起來,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好,狗三今天表現不錯。”有人起哄。

  沒有女人的聲音傳來,看來這沙城果然偏僻,娛樂活動都跟不上常、滇兩州。

  郭少陽將手中線香點燃,一縷縷輕煙向院落里面飄去。

  “噫,鄒老大,你這才喝了幾碗,怎么就醉醺醺的?”有人大膽地調侃起了鄒老大,隨即就被一個大巴掌給拍到了桌子底下。

  “馬的,鄒老大的酒量,什么時候這么低了,就你二愣子不懂事!”大巴掌的主人收起大手,諂笑地捧起一個酒壇,“鄒老大的酒量,那可是出了名的厲害,也就幫主他老人家能壓鄒老大一頭!”

  “哈哈,還是保六會說話,老子的酒量……”鄒老大正要繼續吹噓自己,就覺得腦袋傳來陣陣眩暈感,后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腦袋有些……”就在鄒老大心中剛剛升起一股不詳預感的時候,整個人卻是撲倒在了桌上,將杯盞碗碟打翻一地。

  “鄒老大,你怎么……”后面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這人也撲倒了下去。

  “不好,酒里有毒!”又有人倒下。

  很快,整個院落中的人就相繼倒了下去。

  不是酒里有毒,而是酒能讓他們所中的迷藥發作更快一些而已。

  “伏三兩,去找你兒子、孫子吧,順便把其他人都放出來。”郭少陽朝遠處戰戰兢兢的人影招了招手,自己卻是一刀一個開始收割起人頭來。

  全程下來,李莫愁都是看著他,沒有動手殺人。

  “32點,到手!”郭少陽輕撫雪亮的刀身,看著被伏三兩帶出來的人在他面前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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