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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糾紛映射的問題

  梁秋華最近老和家里丈夫吵架,具體也沒有什么大事情可吵,就是因為老鬼不洗碗,穿衣服不好看,吃飯嘴巴發出聲音,一吵之下更生氣,如果國家法律允許,恨不得馬上和老鬼離婚,自己一人生活,從此再也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又轉念一想女兒都上大學了,離婚半老徐娘也不好找,萬一找到一個比老鬼更不靠譜人,豈不更慘,還被人笑話老不正經。

  唉,看來第二春也不是人人都能煥發的,罷了,罷了,幾十年都過來,還不知道這死鬼就這樣?但是還轉念一想,這家里大凡小事老鬼從來沒服過軟,就算有時道歉都是口服心不服,不行,這口氣咽不下,一定要出去散散心,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于是撥通了歐陽雪的電話:“小雪啊,我明天想去一趟北京,你幫我定一張票。”

  “好的,梁姐,明天起飛,價格比較貴哦,1350元。”

  “沒關系,貴就貴一點,你先幫我定著。”

  歐陽雪心想才不久和嚴巖商量了減少無謂欠款,便說道:“嗯……梁姐你看這票款什么時候轉給我們呢?”

  “沒事,小雪,你先給我定,我有空就來給你給錢。”

  “那……好吧,我先給你出票,一言為定,過一會我把航班信息發給您。”

  “好,謝謝。”

  掛了電話,歐陽雪付款給航空公司,出了票,航班信息發給梁秋華。梁秋華心里并不痛快,雖然遠離老鬼幾天要到首都,但是這機票挺貴的,不行,這錢一定要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老鬼負擔了。

  想到丈夫明天找不到自己又打不通電話心慌意亂的表情,那吃飯嘴巴發出聲音之恨終于消除了一點點,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歐陽雪坐立不安,眼看飛機快要到起飛時間,梁秋華也沒有付款,如果起飛后再付,又要被嚴巖說不按商量辦事,起飛后再追款,難度又加大了一層。終于決定給梁秋華撥通了電話,接電話的確實個男的。

  “你好,梁姐。”

  “你找誰?”

  “這是梁姐的電話嗎?我找梁姐。”

  “你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她在我們這定了一張機票,說的是今天付款,能讓她接電話嗎?”

  “什么機票?誰讓她定的?”

  “是她定的,昨天定的,有短信,您看一下,也可以查詢得到的。”

  “她不去了!”

  “……可是昨天說好的啊,機票我們都出票了,我們也墊錢打給航空公司了。”

  “誰讓你們定的,我都不知道。”

  “可是昨天梁姐說好的呀,今天讓我們退票,我們就要承擔幾百塊的退票費……”

  “什么退票費,退票費?卵票費,我飛機都沒有坐,哪來的什么費?”

  嚴巖聽了對方態度不好,明顯是在耍賴,搶過電話說:“坐飛機買票不給錢,有沒有退票費你不知道,算了,你給不起這個錢我給了!”說完把電話掛了。

  過了一會,門口停下一個車,下來一老一年輕兩個男的,進來說到:“剛才是誰打的電話?”

  嚴巖一看對方來者不善,頭也不抬,說:“我打的。”

  老男人開始吼:“你什么態度,你做服務的什么態度,在我的地盤還這么囂張。”

  嚴巖說:“來,既然來了,把退票費付了。”

  “什么退票費,誰在你這定的票?”

  “一個女人,名字叫梁秋華定的,我就找梁秋華!你認不認識?”

  “她是我婆娘。”

  “哦,是你婆娘,你就把錢付了唄,我也沒強迫你定,你自己打電話說要去北京,怎么敢定不敢認?”

  “你這是什么態度?把你們老板叫來!”

  “我就是老板,怎么,你有什么說的?你買不東西不給錢?”

  那人氣得用手指著嚴巖說:“你做生意的這么做,能做多久?給你說在我的地盤這么囂張,你做生意這個態度也做不了多久?”

  嚴巖輕蔑的一笑,說:“你的地盤?哪塊地盤?我租的房子是這個公司的,是你的?你的地盤,你這牛怕是吹得有點大。我生意能做多久也輪不到買東西不給錢的人來操心了吧。”

  “小子,你嘴巴厲害,你要做什么?”說完走到嚴巖跟前來。

  嚴巖一拍桌子站起來,說:“你要做什么我就敢做什么?”

  歐陽雪一看情況不對,拉開嚴巖說:“你們兩個跑到我們鋪面來做什么?你們定了票又不給錢,反悔還不認自己的責任,還跑過來鬧什么鬧?”

  另一個年輕男人看到雙方火氣十足,拉了一下老男人,說:“兩邊都少說兩句。”歐陽雪見勢也說:“少說兩句,那兩邊都不要再說了。”

  老男人覺得無趣,扭頭出了門,嘴里還說:“在我的地盤還這么囂張……”

  嚴巖又說道:“這樓是你地盤,這公司是你地盤?”

  老男人回過頭,大聲說:“是我戰友的!”

  嚴巖呵呵一笑,說:“和你有什么關系?”

  年輕男人回過頭說:“好了,都少說兩句!”

  老男人邊走邊說:“做服務的,怎么能這種態度?”

  走后,嚴巖坐在椅子上,氣不打一處來,不光是客戶不講信用,那是外人,外人也不會講信用讓自己吃虧,主要生氣歐陽雪又任憑客戶一句話就自己墊款出機票,造成自己損失。而歐陽雪認為自己并沒有錯,做生意哪里沒有應收賬款。

  “可是我們是做的零售,而且利潤率這么低,對這種客戶也并沒有長期往來,雙方就根本不了解,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賒賬欠款的?”

  “這做生意就是有這種風險,能避免嗎?”

  “風險不能避免,但是能不能降低,什么人一開口就賒賬欠款,你掙大半年的錢,還不夠一個人跑的損失。”

  “那怎么辦?不賒賬就沒有生意?”

  “沒說不賒賬,但是賒賬前你能不能看一下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說得倒是簡單,全都是紙上談兵,具體怎么判斷啊?人心隔肚皮,你就能看出來這個人講不講信用,這個世界上嘴巴上講信用的人太多了。”

  “你也知道嘴巴上講信用的人多,你就不能小心點。而且,我們之前是說好了的,現在你還是這樣操作,之前我們討論了半天等于就是白費!”

  “本來我就不認同你這種觀點,什么事情想得太好,現實不可能實行的……”

  “你就沒有試過,怎么知道不行?”

  “我就不想試好吧,我的店不能被你就這樣弄垮了,你做事不講實際,太容易得罪人。”

  嚴巖聽到這里氣得跳了起來,聲音高了八度,說:“我把店弄垮?這么久我做了一件要弄垮店的事情?你說說!所有的款都是收在你的卡里,我有私下用過一分?我想把店弄垮?”

  歐陽雪覺得自己說話說得有點過分,但是看到嚴巖的激動的情緒,卻也堅持說道:“喲,說了半天就是覺得我沒有給你分錢嘛?要錢你可以自己去掙,干嘛在我的店里呆著?”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嚴巖,心想自己一直把這個店當做咱倆工作的起點,一直宣傳,送票,收款,因為剛開店不久也沒有說錢的事情,就像把店里的生意再做得好一些,沒想到歐陽雪這么久卻是這樣想,認為他只是找不到工作,在這里混日子,甚至影響了她的生意。這嚴重打擊了嚴巖,對歐陽雪說道:“好了,我懂了,你不必說了。想不到這么久,我連一個尊重都沒有得到。”

  歐陽雪卻仍然不示弱,心里想我開個店為什么要處處聽你的,不由得嘴里哼了一聲。

  這一聲哼讓嚴巖心里涼了一半,嚴巖起身走出了店,像個女人離家出走一樣,快步融入人群,漫無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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