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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東躲西藏 各有伎倆

  “這什么地方?”

  包皮問道,從車窗里里探頭探腦出來,昏慘慘的小區燈光不多,像處處鬼火,每每聽著大點的動靜都有點風聲鶴唳,生怕平地里冒出一堆警察來。看了幾眼,沒現什么,回頭又問著梁根邦道著:“邦哥,安全不?”

  “你就一吸粉的,警察逮著你滿地打滾耍賴就成了,怕個逑……我一哥們的老房子,早就給我作工作室了,這地方沒人知道。”梁根邦道了句,其實心里也免不了有點緊張,下午返回凌莊時,冷庫那窩點停了十幾輛警車,著實被嚇了個三魂出竅,不用說那地方被雷子掀了,倆人挾著吳蔭佑駕車直行了十幾公里,繞了大圈,從嵩陽景區繞到了黃河景區再繞到環城西路,三繞兩繞,繞回市里來了,包皮背后推著吳蔭佑,有點不放心地道著:“邦哥,要我說咱們現在這么多錢,找個地逍遙去,何苦呢,又轉回來?”

  “就光著屁股走?跑不了一個月立馬得被揪回來,就你這犯了癮連親爹都不認識的鳥樣,我敢帶著你跑路?”梁根邦罵了句,從車上抽下一個大紙包來,錢,很多錢,引得包皮眼紅了幾眼。倆個人一前一后,悄無聲息了進了這幢看著老舊的單元樓,不上反下,敢情是住在負一層,三繞兩繞繞到了一個防盜門前,咣當一開,燈一拉,頓時別有洞天。

  屋子不大,工作臺占了一小半,零亂地扔著線頭、電器原件,看樣像個無線電愛好者。地下室還有個隔間,估計是臥室或者衛生間了,一張小床上行囊已經打好,看來是隨時準備跑路,梁根邦把包里的東西一拉開,登時讓包皮又眼紅了幾分,行囊包里,也是錢。不過梁根邦的好像不準備數,只是抽著包里的電話卡,換到了手機上,而換上了,卻并不用這個手機打電話,到了工作臺前,調試著一臺比普通電話機大的玩意,掛著耳機,拔了號,回頭給心神不寧的包皮說著:“開點水,衛生間里有……沒事,這是網絡端口電話,絕對安全……快去,瞧你嚇得那熊樣?”

  包皮被攆走了,梁根邦看了吳蔭佑一眼,這半拉老頭倒是很配合,一點麻煩沒給找,本來一路上惶恐的緊,不過看到冷庫被警察掀了,似乎心里懸著的事放心了一般,此時反倒安然了,瞪了一眼,電話通了,梁根邦急切地說著:……王老板,出事了,下午剛接到你要的人,不知道怎么走漏風聲了,冷庫那地方全是警察,我也差點出不來……現在怎么辦?我剛找了個藏身的地方……嗯,我知道了,不過王老板,我在這兒不能長呆,中州肯定呆不下去了,得盡快出去……嗯,這個……好吧,我等你回音。”

  像是在討價還價、像是在商量什么,商量的結果是,梁根邦扣了電話,很有深意地看了吳蔭佑一眼,沒說話,不過吳蔭佑從這人眼中,明顯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端水的出來了,梁根邦反鎖了門,一招手,把包皮招進衛生間了,倆人嘀咕了半天,一會兒肩并肩出來了,包皮一雙眼賊溜溜看看床上的錢、又看看坐在床邊的吳蔭佑,兩個人慢慢地朝著吳蔭佑靠近,吳蔭佑翻著白眼道著:“你們的上面要借刀殺人,你們倆可想好了……騙子和殺人犯那頭輕那頭重?不至于和我這個糟老頭換命吧?”

  咦?包皮嚇了一跳,倆人商量的,正是要除掉此人,梁根邦許諾了二十萬。這老頭居然這么聰明,看出來了。一看出來,梁根邦倒無所謂了,獰笑著道:“老哥,你大侄被警察救了,你也沒啥牽掛了,不過留著你,我跑可不踏實……再說,我們王老板要我拿你換護照,我也沒辦法不是……上!”

  包皮一個猛子撲上來了,擰著吳蔭佑的胳膊,卻沒料到吳蔭佑連起碼的反抗也沒有,任憑這倆貨把他手縛起來了,拖到了衛生間,靠著蹲便池,整個人捆到了下水管上,吳蔭佑雖然有驚惶,卻不亂分寸,兩眼盯著這倆手忙腳亂捆人的,明顯業務不怎么熟練,等捆好了,那吸毒出身的包皮氣喘吁吁倒先出了一身汗,梁根邦不知道從那找來把水果刀,當啷一聲扔到衛生間里,人靠著門邊喊著:“麻利點,辦完事就走。”

  那包皮果真是業務生疏得緊,拿著刀呲牙咧嘴,就是有點下不了手,試了兩三回,被梁根邦踹了好幾腳,還是下不了手,吳蔭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不失時機的勸著:“二位,二位,等等,聽我一句話怎么樣?”

  包皮一愣,停了,梁根邦也愣了愣,沒想到這老頭身體不怎么樣,膽色倒不錯,隱隱地有點服氣,沒吭聲,吳蔭佑開口說著:“從見你們開始,我可從沒壞過你們的事,至于非要我的命嗎?還是那句話,您二位真換我這個糟老頭的命,實在不值得,我還能活幾年,你們的曰子可長了……就即便是被警察逮著,也不過點詐騙的事,判不了幾年,可要殺了人,那警察追起你們來可不死不休了啊。”

  是啊,包皮有點怯了,看著衛生間門口的邦哥,有點陰森,又不敢勸人,梁根邦本來是唆著包皮動手,反正這家伙吸得暈天黑地,就想帶著他走也不敢,不過被吳蔭佑這么一說,也有點心虛了。這個小小的松動讓吳蔭佑的察言觀色起作用了,笑了笑道:“我給你們出個好辦法,就把我扔這兒讓我自生自滅如何?兩層門鎖著,你也不必擔心誰能現,可有從容地從這里逃走,也可以告訴你們的上線說我死了……即便將來你們被警察抓住,我就是死了,也不是你們殺的,不減輕好多罪名不是……”

  “邦哥,要不就把他捆這兒得了?反正他也走不了……”包皮有點緊張地問著。

  梁根邦沒吭聲,回身坐到了工作間的床上,想了很久,一會兒又拿著膠帶進了衛生間,兩眼紅得嚇人,進去了,傳來了嗯嗯啊啊一陣叫聲和身體的撲騰聲…………………………………………………………………………………“這是哪兒?”徐鳳飛問。高大的門樓顯示在眼前,門口還有崗哨。

  付了車錢,抬步下車的端木界平笑著道:“給你三次機會,猜猜。”

  “你辦事,恐怕三十次我也猜不出來,不過這地方,好像挺不錯。”徐鳳飛挽著端木,笑著道了句,門樓之后是整幢的建筑,樓層并不高,不過從亮麗的燈光上看,綠地和空間面積挺大,而且這是距市中心不遠的地方,看著很是大氣。

  “沒那么玄乎,高價租了間房子而已。”端木界平笑著,信步到了大門前,保安要攔,不知道亮了下什么證件,保安一揮手,直接進去了,看得徐鳳飛有點詫異,倆個人租車從原陽回到了中州市區,卻不知道端木身上何時有了這個證件,端木界平笑著把東西遞給徐鳳飛,一看,寫著“出入證”三個字,翻開一瞧,卻是標示這里的業主住戶,徐鳳飛把東西遞回來,詫異地小聲問著:“什么地方?還要出入證?”

  “市委家屬院。”端木輕聲吐了幾個字。

  “呃……”徐鳳飛被刺激了一下。

  “呵呵……這地方的保密措施很強,閑雜人等還真不容易進來,不過呢,就有鉆這個空子的,專門把房子出租方便想打通關節的人,于是房租呢,比普通地方高兩倍不止……你不得不承認,這個官本位的國家,還真沒有比這兒安全的,我就不信警車敢開進來排查……”端木輕聲說著,倆人漫步在小區的林蔭路上,果真是一片詳和,鬧市中能找這么一塊清靜之地還真不容易。

  走了不遠,循著方向找到了單元樓,開了樓門,上了六層的房間,一開門,一路又是有驚無險,讓徐鳳飛登時全身放松了。租來的這個三居室不錯,家俱居然還都有,倆個人已經習慣這種漂泊生活了,打開行李袋,拿著換洗的衣服準備洗個澡,邊收拾徐鳳飛邊問著臨窗看著周邊環境的端木道著:“平,你還準備呆多長時候?”

  “用不了多少時間了,不過現在走到那兒也不安全了,中山一出事,你那個徐麗雅的名字也要上通緝名單了……”端木說了句,正巧手機的短信進來了,是個郵件,翻著閱著郵件,端木本來放松的神經似乎拉緊了,徐鳳飛問了句,湊上來,端木把手機屏幕一遞,徐鳳飛咯噔一下子心涼了下,一張小圖片,死人的圖片,嘴被膠帶纏著,頸項以下一片血色,一眼看著眉目,徐鳳飛認出端木這個同門來了。

  “平,這事有點過了。”徐鳳飛蹙蹙眉,還回了手機,端木卻是無所謂地裝起來哼了聲道著:“……拍賣會上的這個局是要把你我往死里逼,我原本想著揭到騙賣的黑幕會把老頭引出來,卻不料他做了聚藝閣的空殼,把咱們的中山瑞昱給牽涉進去了……要不是聚藝閣給瑞昱有意轉賬栽贓,我們完全有時間從容撤資。江湖事你不懂啊,有些仇怨是不死不休啊,不徹底解決,遲早他們會陰魂不散地追上來……你看到了,我躲到新加坡他們都挖得到消息。”

  “那現在怎么辦,大6境內,我們倆都是網上追逃的逃犯,走到那兒都不安全。”徐鳳飛有點忿意了,對端木遲遲不走有所不認同。

  “咱們連吃帶玩幾天了,你看到個警察沒有?你以為警察是神仙呀?幾百萬人口的城市,他們沒有確定消息,怎么去找一個特定的目標?你要倉惶跑路,說不定就恰恰撞到警察的網里……再說了,現在你出境,出得去嗎?”端木不以為然道著。

  “那我們就窩在這兒等著?”徐鳳飛換著衣服,露出了曼妙的身材,保養得很好,端木看著養眼的美體,似乎此時心情格外好,搖搖頭道著:“隨時可以走……不過我得確定百分之百安全咱們再動身,況且還有點小事,我得處理一下,否則咱們就走都安全不了……洗澡去吧……”

  徐鳳飛回眸一瞥,無奈的服從了,端木目送著她進了衛生間,又一次不太放心地踱到了窗邊,掀著窗簾的一角,觀察著小區的行人和來車,不愧是市委家屬院,很安靜,閑雜人等、閑雜來車基本沒有。都知道騙子不走回頭路,這一次端木反其道而行,偏偏走了個回頭路,而且回頭路正如他所料,非常安全,或許,去而復返又回到了事地,沒有幾個負案的人有這份膽量,也沒有幾個人敢做如此的推斷,所以,在這里,應該是最安全的………衛生間嘩嘩的水聲響著,百無聊賴的端木枯坐在沙上,翻著手機里的信息,想著下一步邁出去的方向,斟酌了良久,又把拍賣會的視頻調出來在電腦地看了一會兒,目標鎖定在一個老態龍鐘的人身上,這個人,正舉著號牌,是王修讓。

  ……………………………………………………………………“這是什么地方?”

  續兵透過車窗,看看寂靜的巷子,很幽深,時間已經指向深夜十一點三十五分,到了指定位置,正等著老范那一組來。

  “正興街……什么任務啊,怎么光有個集合的命令。”外勤看著車載定位,這是集合地。

  “呵呵……看來,鄭老頭挖到寶了。”續兵神神秘秘一笑,下文沒說,來源呢,恐怕要在帥朗身上,現在倒覺得自己真有點莽撞了,把這么個寶漏了。

  稍等片刻,又來了三輛外勤suv大屁股車,車停在街邊,只下來老范一個人,開門上了續兵所在的車,打著電筒指示著方位:“正興街168號,嫌疑人不明,綽號豆腐干……指揮部命令,秘密抓捕……”

  方位圖標明了,在巷子里6o米處,讀力的院落,兩層小樓,兩組人來了十四個人,就是個悍匪也未必跑得了,更何況這深更半夜,正利于實施秘密抓捕,商量了幾個辦法,老范指揮著兩組人分了四拔、守門、堵后路、翻墻、抓捕各一隊,命令一下,早從不同方位無聲無息靠近目標的外勤蹭蹭蹭搭人梯翻墻,院子里一陣狗吠過后,嘩拉拉窗、門、花盆一陣亂響,跟著男人的叫罵、女人的尖叫,片刻步話里傳來了“人按住了”,外圍指揮的老范這才駕車往巷子里開,沒有驚動太多的人,三兩家鄰居只是亮燈看了下,不過,被分開到各鄰居家解釋的外勤堵回去了。

  “按住一男倆女……范主任,說了您指定不信,這仨睡一床上,嘿嘿……”一位小外勤呲笑著匯報著,老范一拉臉:“嚴肅點。”

  把外勤斥走了,老范回頭倒笑了,笑著和續兵上了二層,衣服已經穿就,外勤正通知來女警帶人,那位男嫌疑人光套了個褲衩,光著上身,被銬著蹲在屋里,幾個外勤正在家里翻騰,這是專案給下的搜查令,翻得很仔細,老范進來這才多大一會功夫,外勤已經翻出成摞的身份證,足有百把十張,都堆在地上,就在嫌疑人面前。老范和續兵饒有興致地蹲到嫌疑人面前,看看證件,又看看這位白白嫩嫩很瘦的嫌疑人,倒還真有幾分豆腐干的形象,續兵抽了張身份證看了看,故意道:“喲?手藝不錯嘛?”

  “馬馬虎虎……”嫌疑人對著這位虎眼的刑警,有點緊張,這么一說,把續兵逗笑了,笑著問:“哎,一個月能賣幾張?”

  “沒幾張,七八張,不好賣。”假證販子躲閃著。

  “忒不老實啊。”老范教訓上了:“到底七張、八張、還是七加八張、要不七乘八張?不老實交待,有你小子好看的。”

  “八張……”嫌疑人咬咬牙,給了確定答案,不料一個外勤又翻出一個整抽屜的證件,戶口簿、身份證,成套的供應,放到了嫌疑人面前,老范眉一挑追問:“你再說,一個月能賣多少張?”

  明顯糊弄不過去了,嫌疑人躲閃著,囁喃著:“八十多張……”

  這把續兵逗得又想笑了,每每碰到這種見了棺材才掉淚的嫌疑人就想笑,要說八十絕對不止這么多,果不其然,天花板上一摸,又是幾袋子,再追問,這貨一改口,成一百八十多張了……剛漲到一百八十多張,樓下的外勤喊著,地下室居然還有封塑機和切片機,半成品的身份證塑料卡有十幾件,戶口簿專用紙張,有成包裝的一令紙,外包裝皮根本不用存,這兒直接就能制作了,續兵粗粗看了眼,比一個派出所的裝備還全,回頭又故意問著這嫌疑人:“喂,抬頭,你剛才說一個賣多少?”

  “三百八……頂多三十八,這兩天沒出貨,查得嚴……”嫌疑人苦著臉,又被逼得加碼了。

  “過來……這幾個人里,那個來你這兒買過身份?”續兵趁勢打鐵,把一排嫌疑人的照片排出來了,廢棄冷庫抓的一幫,涉案的端木、徐鳳飛,以及在逃的梁根邦、包猛剛,真要查到來源以及假證的線索,對于專案直接排查幾個漏網嫌疑人的行蹤自然是事半功倍。

  卻不料,意外來了,那綽號豆腐干的嫌疑人左瞅瞅、右瞅瞅,一會兒又瞅瞅續兵和老范,苦水大倒著:“大哥,記不清了……”

  “怎么能記不清?來過就是來過,沒來過就是沒來過。”續兵粗暴的解決問題了,訓斥著。一訓那人更緊張了,看了看還是不敢確定,苦水繼續倒著:“真記不清大哥,您要一個月出幾百張貨,您試試記去……”

  嗨……續兵給氣著,揚長作勢要打人,老范攔著了,一擺手:“你最好記起來……帶走……”

  調的技偵上的女警來了,拍完照把三位嫌疑人事帶上了車,技偵細細地搜著這個假證窩點,對嫌疑人的突審在路上就開始了……………………………………………………………………………………………………“喲?這是哪兒?”帥朗下車,抬頭看看,是座大賓館,霓虹燈光勾勒著樓的外形,綠城賓館的四個大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方卉婷下來了,童輝下來了,童政委笑著一把搭到了帥朗肩上道著:“怎么樣?這可是招待我們外省同行來的賓館,頂層被省廳包下了,你就到這兒休息,吃喝用度一應俱全,而且有二十四小時值班,絕對安全。”

  “哦……謝謝啊。”帥朗謝了個,臉上掠過了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信步走著,進了大廳,上了電梯,帥朗幾次左右瞟著方卉婷和童輝,沒有說話,現在覺得很微妙了,是自己和警察的關系很微妙,先倨后恭,老鄭居然故作大度要放人,真假且不論,帥朗倒覺得自己的底牌還藏著,而對方的底牌他已經摸了個不離十了,一是專案組遍尋不到人,快急紅眼了;二是自己這點破事估計還不入人家的法眼,這樣好,最好是在案子里無足輕重;三呢,這個不太確定的消息都能換回點特殊待遇來,帥朗越來越知道自己底牌的重量了。

  出了電梯,果真有人值班,穿著警服的,就坐在樓層服務員的位置,看到童政委敬了個禮,幾個人信步前行著,到了一間房間門口,值班的開了門,把帥朗請進了房間,兩床一洗輿的標間,剛坐下,電話來了,是外勤給的電話,童政委又退出房間在樓道里接著電話,帥朗卻是呼通一下子把自己扔到了床上,這些曰子東躲藏省著實有點疲憊了,看著枕頭和床特別親切……一親切,有人咳嗽,是方卉婷站在電視機跟前,微傾著頭,眼珠被眼皮子遮了一半,斜斜地打量著帥朗,帥朗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看看倆床,詫異地道:“怎么?你也準備在這兒休息?”

  “切……想得美。”方卉婷被氣了下,切了聲,揚頭不屑了,帥朗笑了笑,躺下了,看著方卉婷,此時卻沒有曖昧的心思,巴不得穿警服的趕緊走,好好美美地睡上一覺。方卉婷卻沒有走的意思,出聲問著:“帥朗……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帥朗不疼不癢地說道。

  “我覺得有點奇怪,你這嘴里難得聽到一句真話……跟你磨了幾個小時嘴皮你都不吭不聲,怎么鄭老師說放你,一回頭不到幾分鐘你就曝出個消息來?”

  “你們不都愿意看到這種事生嗎?”

  “愿意倒是愿意……只是……”

  “怎么了?這也懷疑?消息絕對沒假。”

  “我不懷疑有假,我是懷疑你轉變這么快,好像有點假了……”

  方卉婷說道,還真覺得有點假,前一分鐘不聲不吭,自己費盡心思說服不了,后一分鐘走都不走,這個變化,讓方卉婷嗅到了帥朗慣用伎倆的味道,帥朗眉眼稍動,一骨碌起身,很莊嚴、很誠懇、很肅穆地說著:“一點都不假,是你們警察如此敬業的精神感化了我。”

  “少扯,你是馬林水泡花崗巖的腦袋,又臭又硬,感化?像么?”方卉婷瞪眼了,不用考慮就知道這是謊言。

  “不像呀?”帥朗訕笑了下,馬上一副仰視的眼光看著方卉婷,一指道來:“那是你說的那些很動情的話感召了我,讓我如同提壺灌頂、茅廁頓開……忍不住起了洗心革面的想法。”

  “茅……廁,頓開!?”方卉婷咬牙切齒,一下沒分清帥朗是故意說怪話,還是肚子里沒貨,根本不知道茅塞和茅廁的區別。不過一看帥朗無辜的樣子,倒真像懵然無知,撲哧聲笑了,斥著帥朗:“你就洗心革面,也開不了茅塞……再說,我怎么看你也不像個能洗心革面的人呀?”

  “哦喲,你非要讓我給你說個理由。”帥朗撓撓后腦勺,萬分艱難地想了想,旋即一笑,想到了:“對了,還有個理由……是你的風華絕代吸引著我回來,這你總該信了吧?”

  “嘖……呸!”方卉婷做了個鬼臉,往門口看看,生怕童政委聽到這個怪話,呸了帥朗一口,帥朗嘆著氣,擺著手:“你不但我相信我,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去去,懶得跟你說話,我要休息了。”

  “喲,那兒輪到你擺譜了?還敢往走趕我?”方卉婷也不服氣了,針鋒相對。

  “誰趕你了,你要在這兒住,我巴不得呢?不走拉倒……我脫衣服了啊。”帥朗說了句,見方卉婷沒動,果真脫了上衣,方卉婷還沒動,帥朗狠了,來狠的了,一指方卉婷:“專案組讓我休息,可沒下命令讓你樣搔擾我啊,再不走,我脫褲子了啊,我脫光了啊……”

  “你脫。”方卉婷也一指,犟上了。

  帥朗果真一抽腰帶,手剛拉著褲邊,方卉婷“啊”聲尖叫了一聲,奪路出門,身后留了句悻然罵聲:

  “不要臉!”

  “哼,要臉還斗不過你呢……”帥朗得意地道了句,起身到了門口,和童政委打了個招呼,關上了門,果真脫得清潔溜溜,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鉆進了暖暖和和的被窩,不管怎么說,這一覺應該睡得很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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