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先鋒,圣歌,集團沖刺,鼓舞,騎兵整備,天國武裝,六張卡牌依次落入布蘭多手上疊成一疊。布蘭多手一收,所有卡牌化作無數白色的秘奧字符與法則之線融入他胸口之中。
圖門看到這一幕,不禁開口問道:“六張牌作為單獨牌組會不會太少了一些?”
布蘭多胸有成竹地一笑,然后搖了搖頭。
“有點意思,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來自圣者之戰時代的元素大帝略一沉吟,就反應了過來:“你是想把這個世界上每一個職業的能力都劃入你的牌組之中,合眾為一,用命運卡牌來模擬截然不同的力量體系。好想法!不過沃恩德大陸之上職業種類繁多,你用卡牌能將它們全部演繹么?”
“當然能,”這些問題布蘭多自然早已考慮過,他自信地答道:“沃恩德世界經歷數千甚至上萬年歷史,演化出的職業數以千計,甚至不同組織的不同傳承,也可能演變成兩個截然不同的職業。例如風精靈的星之騎士與鋼鐵之鱗,都是繼承于星之傳承,但掌握的技能卻截然不同。”
“然而——”他話鋒一轉:“萬變不離其宗,究其根源,沃恩德大陸上的力量體系其實只能分為十二個而已。其中追尋戰斗技藝極限、發掘自身潛力的戰系職業一分為二,以力量為本源的戰士——傭兵,劍士甚至貴族騎士皆可以劃歸其中。而追求輕靈敏捷的弓手與刺客則站在天平的另一邊;此外還有探尋法則奧秘的巫師,法則巫師。弦法師,符咒術士皆在此列;然后是元素的統御者元素使,這一職業大帝你一定不會陌生。”
“接下來。操縱混沌與黑暗魔力的術士,女巫,死靈巫師與混沌教徒是其中的佼佼者。再往后是掌控自然平衡的力量。德魯伊與牧樹人雖然各為死敵,但卻脫胎于此。接下來是愛麗絲與伊蓮雙子女神的寵兒,解讀命運之人,占星術士是此中代表。”
圖門聽布蘭多如此解讀職業,不禁雙眼微微一亮,千年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聽人如此劃分大陸上的力量體系。而且他越聽,越發覺得布蘭多說得十分在理。不止是這位元素大帝,連一旁的圣奧索爾一時間也不禁聽出了神。
傳說在一個時代以前,巴貝爾要塞還未淪陷,大圖書館中仍舊保存完好來自神民的時代的資料時,人們的確是將世界上的力量劃分為幾個體系。但在災難之后,所有的知識皆遺失成零散的碎片,這些寶貴的文獻自然也不知所蹤。
圖門仔細聽布蘭多解釋。愈發覺得這可能就是當時的真相。他忍不住瞇起眼睛,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會看將力量的本質得如此清楚。
當然,這位元素大帝或許并不知道。布蘭多講的其實就是當年官網上對力量的介紹。要說有誰對這篇介紹不太清楚,那估計只有沒玩過這個游戲的人。
布蘭多繼續說道:“然而除了自然的與法則的力量,還有混沌的魔力之外。Tiamat法則還許諾與世人神圣的力量。世俗的希爾瑪神系掌握著創生之權,炎之圣殿的神官,風后圣殿的祭祀們崇敬這一神系,因此掌握著治愈的力量。高傲的艾因卡神系掌管著滅世之劍,雷電與圣炎皆是它們的權柄,圣堂的騎士們信奉仲裁與審判之道。”
“之后是心靈之力,心靈之力誕生于精神,語言與聲音之中,吟游詩人,心靈術士雖然罕見,但卻并不是傳說。此外從魔法力量之中延伸出的魔導科技,帶來了煉金術士與機械師。”
“此外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力量體系。”布蘭多忽然說道。
“嗯?”圖門還未開口,風后就忍不住好奇地發出聲來。但她似乎隨即又感到有些丟臉,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聲。
布蘭多與這位精靈御姐朝夕相處已久,哪還不明白對方的心思,趕忙解釋道:“說這一個力量體系特殊,倒不是說它比較弱勢。應該說它曾經存在過,或者是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什么職業?”圣奧索爾終于忍不住開了口:“該死的布蘭多,你不能不能不要賣關子。”
“那是你太急了,風后大人——”布蘭多正準備這么說,卻被前者一眼瞪了回去。他只好無奈地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而已。”
“聽說?”風后懷疑地盯著他。
“是的。”布蘭多點點頭,但他知道,其實并不是聽說。而是暫時無法解釋這個職業的存在——石板的解讀者,來自神民時代的饋贈。一個玩家永遠無法觸及的職業,在這個時代,他又怎么可能解釋得出來?
精靈御姐對于布蘭多似乎還算是信任,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最后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整個沃恩德世界的力量體系,就劃分為這十二個咯?其實是十一個才對吧,在軍隊之中劍士與弓手雖然看起來截然不同,但其實在力量的本質上并沒有什么不同。”
圣奧索爾見多識廣,她的話立刻讓圖門點了點頭。布蘭多也隨之點頭,“可以這么說,總而言之,沃恩德世界上雖然有數以千計的職業。但歸根結底,不過是這十二力量體系互相交織形成而已。”
“比方說天空之環與猛禽之環的游俠,其實不過是同時掌握著射手與自然之道的戰士而已。但時間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公平的,大部分兼顧多種力量體系的人,往往不如在一條路上追尋的人走得更遠,當然,也不乏其中有少數佼佼者。”布蘭多解釋道:“而我要完善我的牌組,只需要在這些職業中挑選一些我需要。具有代表性的職業就可以了。譬如法蘭的騎士,或者布加的白銀巫師。”
圖門聽完之后,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嘆道:“說得真好,雖然細節上可能有一些疏漏,但基本上大致如此。無論是黃金還是白銀之民。亦或者黑鐵的凡人,事實上都不過是在這些力量體系之下經營而已。”
“但即使如此,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另一個問題,”他看著布蘭多,嚴肅起來:“你的牌組雖然能夠囊括所有的力量體系,將它化眾為一;但你有沒有考慮過,由于存在法則對于切換牌組的限制,事實上在同一時間你能任意使用的也不過其中一兩種而已。”
“而旅法師本身的力量比這些力量體系的層次更高。你將它浪費在模擬這些低端的力量體系上,會不會覺得太過浪費了一些。其次,由于你的手牌大部分都是法術,很容易為人反制。而這正是旅法師所追求的大忌之一。”
圖門不愧是作為成名已久經驗豐富的旅法師,只不過略一沉吟,就看出了布蘭多這套牌組的致命弱點——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因為對于任意旅法師來說,畢生追求的是一個完美的牌組循環。所以越是若以被克制的牌組。在他們眼中存在的意義也就越小。
至極的體系,本身就是一個旅法師學徒要上的第一課。
但布蘭多聽了圖門的話之后,卻輕輕搖了搖頭:“不,圖門大人,我并不這么想。旅法師們追求極致與完美。但千百年以來,有一人成功過么?”
“這……”圖門一窒,他忍不住抬起頭看著格拉哈爾山脈陰沉沉的天空,這天空之下的歷史,千百年來反復的上演著。但歷史就像是一個循環,從未有人突破過那個最終的結果。
有一個旅法師成功過么?
當然沒有,否則他們還用畢生苦苦追尋么?
布蘭多笑了笑:“我之前經歷了一次戰斗。”他想起與威廉姆斯的一戰,那最后驚險的一刻永遠銘記在他心中。他答道:“這次戰斗的經歷讓我明白,無論多么完美的循環,也不可能面對所有的情況。”
“因此我認為,完美只是一個相對狀態,”他侃侃而談道:“如何在一場戰斗之中達到相對于敵人更加完美的狀態,其實我們都想錯了,因為答案很簡單——只需要比他變得更強。”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一切力量皆可以借用,只要把優勢集中于一刻,所有的花巧都會煙消云散。”
圖門看著布蘭多。
這位來自圣者之戰時代的元素大帝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有幾個老朋友和你一樣的想法,他們追求至極的暴力,只要消滅了敵人,一切皆無意義。但他們失敗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一山更有一山高,總有人比他更強,所謂最強的概念,不過是個理想。”布蘭多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你知道?”圖門微微一怔,好奇地看著這個年輕人。
“是的,”布蘭多一笑:“但我和他們不同。因為我還知道一句話,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強過一個團隊。”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來: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強過一個團隊!
這句話在曾經某段歲月之后,反復地在他的記憶中被提起。那張鮮明的、令人感到親切的面容,叉著腰,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上,也是一字一頓地對他們說道。
“永遠記住,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強過一個團隊!這是個分工合作的游戲,我不歡迎個人英雄主義!尤其是你,蘇菲!”
布蘭多想到這里,忍不住微微一笑。
但圖門在他面前已經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想到什么,有些震驚地抬起頭來:“等等,崔西曼那家伙……你難道是想這么干?”
布蘭多一看這位元素大帝的神色,就明白對方已經完全了解。他點了點頭,答道:“是的,大帝——事實上在此行之前,我就已經決定好。當時接受崔西曼大人的傳承時,我得到的最寶貴的遺產并不是他的卡牌,而是他的知識。”
圖門長出了一口氣,旅法師們各有特點,但說到崔西曼的特長,卻并不是他黑白切合、生生不息的逆境天堂。
而是他在生命的最后時光所創立理論。
旅法師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