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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幕 埃魯因的過去

  令眾神返回世間。

  布蘭多的心一下就收緊了,在旁人來理解這句話,或許會認為這是一個重返神民時代的秘密。

  但對于玩家卻大不一樣——

  這在《》中是一個口號——令眾神返回世間,并非是讓瑪莎諸神重新降臨于大地之上,而是開啟一個嶄新的紀元,令凡人登神。

  當玩家可以完美地完善白銀之軀,那么神就將回到大地之上,只是這一次它們不再是瑪莎的眾神,也非提亞馬特的系譜,而是凡人之神。

  布蘭多頓時覺得自己抓住了那個秘密,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他頭頂上的菲婭絲就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可那扇門在什么地方呢?”

  這個問題令布蘭多幾乎高興得要捧起這只小妖精狠狠地親一口,它實在是太及時了,及時到他本擔心會叫人看出自己心中的意圖的想法煙消云散。

  這并非是他小心謹慎,而是它的關系實在太大,大到讓他不得不謹守秘密。

  他可是沒有忘記石板戰爭的慘烈,巫師們為了爭奪世界的終極秘密,放下了一切矜持。

  但這一次魯特仍舊搖頭:“或許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菲婭絲有點失望:“那可真沒趣。”

  “歷史本身就是嚴肅的,”魯特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質疑,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大聲說道:“而且也不是全無線索,至少我知道有人知曉這個秘密。”

  “誰?”

  “一個叫做奧丁的敏爾人,可惜他很早就死了。”

  “那還不是死了。”菲婭絲撇了撇嘴巴。

  但布蘭多卻打斷她的話道:“黑暗之龍?”

  魯特正十分惱火這只該死的冰妖精和自己作對的事情,他憤憤地答道:“正是他,我不但知道他謹守著這個秘密。還知道他在臨死之前將秘密交給另外一個人。”

  他繼續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我知道他是一個凡人,而且還在大地上建立了一個帝國,后來這個凡人死了,他在臨死之前將這個秘密交給了一個自己的心腹手下。”

  “這人一定是四位賢者之一,而且不會是艾爾蘭塔。”布蘭多喃喃道,他又問道:“那個帝國叫做什么名字,法恩贊還是圣奧索爾?或者說克魯茲?”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帝國與火元素的親族有所聯系。”

  “那就是克魯茲,”布蘭多立刻作出了判斷:“魯特,你怎么會知道這些辛密?”

  “這些知識生來就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妖精都是這么傳承知識,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就不知道。你若問我從何得知,我也無法說出,但我知道我的記憶不會騙我。”魯特認真地解釋道。

  血脈傳承,布蘭多心下了然,他又問道:“那之后呢,你知道那個心腹手下是誰么?”

  “這個我知道,因為上一代弗塞德斯的庇護者曾經召見過他一面,那個人類叫做凡特。”

  “那是第一代的炎眷騎士之首。傳聞他失蹤了,他的傳承在帝國至今不全。”

  一個聲音從另外一條船上傳來。

  布蘭多回過頭去。看到安德莎出現在那個方向,他皺了皺眉頭,他并不待見這個女人,更不希望她了解現在這些秘密。

  “你可以去船艙下面,”他對安德莎說道:“安德莎女士,等到了風暴止息之山。我會通知你。你不必擔心我會丟下你,我還用得上你。”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威脅,安德莎也聽出來了,她咬了咬牙。但這一次卻沒有妥協,而是定定地站在那兒:“你馬上就會用得上我的。伯爵大人,你最好讓我留下來。”

  布蘭多默默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堅持。

  他問道:“然后呢,魯特。”

  魯特只看了安德莎一眼,很快便不感興趣地移開了視線,他繼續回答道:“我只知道大約四個元素紀之后,這個人的后代帶著這個秘密離開了帝國。”

  一個元素紀就是一百五十年,布蘭多默默推算了一下時間,忽然心中一動問道:“讓的后人去了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方向呢?”

  魯特搖了搖頭。

  布蘭多正皺起眉頭,這時安德莎卻接口道:“他去了埃魯因。”

  布蘭多猛然回過頭看著這個女人。

  “他去了埃魯因,”安德莎繼續說道:“那時候那個地方還不叫埃魯因,埃魯因是克魯茲語中的外來名詞,那時候那個地方還叫做瓦爾哈拉,這是一個山民的詞匯,意思是英雄長眠之所。”

  “埃魯因,”提爾摩斯人的冰海智者咀嚼著這個詞匯,忽然開口道:“我好像在那里聽到過這個名詞。”

  “它不是名詞,”一旁的塔塔小姐搖了搖頭:“它是一個形容詞,意思是肅穆的,神圣的,一般用在殉葬地或者殿堂這樣神圣的場所。”

  她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這是瑪塔塔尼亞人的語言。”

  “瑪塔塔尼亞人的語言。”布蘭多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

  “正是瑪塔塔尼亞人的語言,他們是沃恩德的第一代旅法師。”妖精小姐確認道:“我雖然沒有和這些偉大的存在打過交道,但我的記憶中有關于他們語言和知識的記憶。”

  “瑪塔塔尼亞人的語言,旅法師的語言……”布蘭多又重復了一遍。

  他只感到自己心中砰砰直跳。

  事實上在《》中玩家們就一直知曉‘埃魯因’在克魯茲語中是個外來詞,但卻不知道它來自那個語系,也不知道代表著什么含義。

  但今天他才明白,它是一個來自于瑪塔塔尼亞語系的詞匯。

  它的意思是神圣。

  而瑪塔塔尼亞人是旅法師。

  這個名字是由先君埃克所取,但先君埃克絕對不是一位旅法師,也沒有任何有關于他施展旅法師力量的記載——他甚至不是一位巫師,也不是元素使——哪怕他與布加的白銀巫師們交好。

  埃魯因這個名字中竟然隱藏著一個如此巨大的秘密。

  布蘭多感到一陣暈眩。

  他忽然意識到,或許這個名字并非是先君埃克所取,如果后者是帶著炎之王的秘密離開帝國,那么作為凡特的后人,他的身上應該肩負著某種使命。

  這個使命可能并非僅僅是建立埃魯因那么簡單。

  為什么先君埃克從克魯茲離開時要帶走圣劍奧德修斯的一部分?僅僅是為了代表金炎的意志去反抗帝國的壓迫與腐朽?

  而他一直就明白,圣劍奧德修斯其實就是火焰權杖。

  不知道為什么,有那么一瞬間布蘭多忽然想起了很多東西,埃魯因的眾多圣者之遺,眾多地下遺跡,甚至于游戲之中的眾多頂級副本,還有埋藏于安培瑟爾地下的天青之槍。

  以及沉睡于信風之環的埃希斯,瓦爾哈拉。

  還有托尼格爾地下的歲月之準和封印巫后的水晶。

  這一切都集中在了埃魯因狹小的國土之上。

  他莫名回想起了自己第二次回到布拉格斯時發生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與泰斯特子爵那次詭異的會面,那些當時看到的介于失名者與幽靈之間的東西。

  他隱隱感到對方當時想告訴自己的那個秘密,或許此刻已經近在眼前了。

  埃魯因這個名字背后可能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你又知道什么,”布蘭多忽然明白過來安德莎之前的話,他冷冷地問道:“安德莎女士。”

  “和你的猜測差不多,”安德莎答道:“伯爵大人,埃魯因的存在很特殊。不止是我們知曉這一點,還有‘他們’也是一樣的。”

  布蘭多知道她口中的‘他們’,其實正是萬物歸一會。

  “這就是你們在埃魯因頻繁活動的原因?”

  “差不多,這只是其一,”安德莎回答得很痛快:“我們在那里活動,有時候并不是為了顛覆,而是尋找這個秘密。其實在這一點上‘他們’的進度遠比我們更快,您應該清楚‘他們’對于貴族的滲透。”

  布蘭多不在意萬物歸一會會怎么樣,他只問道:“那個秘密是什么?”

  安德莎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或許布加人會更清楚,他們在埃魯因擁有為數眾多的觀察點,埃魯因南北就各有一座白銀之民的浮空城,其監視的意味不言而喻。而且他們在埃魯因建立之初就開始涉足到這個王國的方方面面,在卡拉蘇甚至還有他們的遺族——”

  “你是說高塔巫師,以及布加人也知道關于這個秘密?”

  安德莎點了點頭。

  布蘭多皺起眉頭,他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層關系,但夏爾應該了解高塔巫師的構成,但他卻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關于這方面的事情。

  兩人的對話又快又急,周圍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

  “你們在那里經營了數百年,到頭來卻一無所獲?”

  “也并非一無所獲,我們猜測埃魯因的地下封印著什么東西,我們在燕堡找到了一個入口,萬物歸一會則在安列克與布拉格斯各找到了一個入口。”

  “燕堡?”布蘭多腦海中一下就浮現出了迪爾菲瑞的容貌,他回想起當初在安培瑟爾發生的一切——晶化病——他思緒中閃過這個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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