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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授劍

  大雪倏倏落下,淹沒了馬蹄的印記。

  除了行軍時的金戈交鳴聲,便只余下了將士們濃重的喘息。

  在這種天氣下行軍,無疑是對人意志力的一次嚴峻考驗。

  自打兵出金陵城,封狼大軍化作幾路分別進發后,鳴玉營上下便馬不停蹄地一路向目的地進發著。

  所幸托了文翊戰略布置的福,他們的目標并不像其他幾路那么遙不可及。

  在經歷了兩天急行軍以后,眾人總算是到達了敵占區的邊緣。

  “大公子,再往前走,就是成王軍的勢力范圍了,你看我們是不是就在此安營扎寨修正一番,再做計議?”封平側頭提議道。

  封鳴聞言打量了下四周說道:“嗯…平叔言之有理,此地環境確實適合扎營,不過…我們離渭水河畔還有多遠?”顯然,他還是想再多了解下情況,再做決斷,畢竟是自己第一次出征,容不得任何閃失。

  封平思忖了一下回道:“一個時辰前剛剛路過雁居山,按照之后的速度測算的話,離渭水河大概還有二十里地左右吧。”

  封鳴聞言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如果敵人有什么動向的話,在這個距離內我們還是可以及時作出反應的,那便依平叔所言,讓將士們原地扎營,休息一下吧。”

  封平見狀點了點頭,便揮手吩咐熊輝去傳達命令了。

  王金勝一直帶著游騎旅在前方開路,在得到停止行進的指令后有些納悶,于是便撥轉馬頭折回了中軍尋找到封鳴二人問道:“怎么了?我們到地方了?”

  “嗯,差不多了,所以我和大公子讓大家原地休整一下,接下來就勞煩王督軍帶著游騎旅警戒一下四周,今日我們就在此地安營扎寨了。”封平笑著回答道。

  “哎?這活兒讓手下帶人去干不就好了,不如讓王兄在中軍跟我們一起探討下接下來的戰略吧”還不待王金勝回答,封鳴便轉頭向封平建議道。

  然而卻只見封平搖了搖頭說道:“大公子此言差矣,警戒工作十分重要,一般人去恐怕難以讓人放心,還是讓王督軍親自帶人巡查一番比較穩妥。我們孤軍深入,切忌不可大意啊。”

  還不待封鳴反駁,王金勝便先一步點頭答應道:“平叔老成持重之言,金勝自當遵從,封兄不必多言,我這便帶人去就是。”

  封鳴見他答應了下來,便也不好再硬勸,只好說道:“那王兄也要多加小心,等我們安頓好了,便等你來帳中一敘。”

  王金勝聞言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又沖封平拱手行了一禮,便撥馬離開去集結游騎旅了。

  望著一人一騎離開的背影,封鳴有些不解地說道:“平叔,為什么我覺得你是在有意支開王兄,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二人相處多年,封鳴很了解對方的行事風格,故有此一問。

  封鳴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就知道瞞你不過,不過大公子可別埋怨老夫,我也不想這樣,但此舉實非我所愿,乃是封帥授意。”

  封鳴聞言更驚訝了:“父帥?父帥到底授意了你什么,才需要特地瞞著王兄啊?”

  封平搖頭擺了擺手說道:“不不不,并不是針對王督軍一人,而是其他所有人……你且隨我過來,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片刻之后,二人進入了將士們剛剛率先搭好的中軍大帳,囑咐人守在門口以后,才相對而坐繼續商談。

  “平叔,到底什么事兒啊,神神秘秘的?”封鳴的好奇心達到了頂點。

  只見封平并未回答,而是走到大帳的角落里,打開了隨從剛才搬進來的一只裝滿著地圖的箱子,從里面抽出了一件長條狀物什,拿到了封鳴的面前緩緩說道:“這是大帥給你的,打開看看吧。”

  封鳴在看見這東西的形狀之時,內心就已然大驚,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所以聞言后,他便吞了下口水,懷著激動的心情,慢慢打開了覆蓋著的包裹。

  果然…是它!

  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王劍的劍身,感受到上面傳來的淡淡冷意,封鳴的內心卻只覺得火熱異常。

  他的腦海中一時間閃過許多想法,有驚喜交加,也有驕傲得意。

  但當他真正把這把劍拿在手中之時,卻只覺得重若千鈞。

  封鳴心情復雜地看著手中的那把象征著權利和正統的寶劍,忐忑地顫抖著說道:“終于…到了這一天嗎?”

  然而封平卻搖了搖頭說道:“恕老夫直言,還望大公子不要得意的太早,恐怕這只是封帥的一次考驗,我想他的意思是,只有建立真正屬于你自己的功業,才配真正拿起這把劍吧。”

  封鳴如同被冷水潑面一般驚醒了過來,苦笑著說道:“平叔提醒的對,是我得意忘形了…”

  封平自幼看著他長大,最是明白他的脾氣,所以才會恰到好處的出言提醒,讓他不至于被權欲蒙蔽了雙眼。

  封鳴漸漸冷靜了下來,卻又思忖著說道:“可父帥為什么會讓你私下將它交給我呢?如果是當眾授予,豈不是還能起到激勵士氣的作用?”

  然而封平卻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大帥的心思豈是我們能揣測的。可能他覺得,在戰局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你持劍登高,振臂一呼,才更容易達到最大的效果吧……至于為什么囑咐我私下交給你,不讓任何人知道,我想可能他是擔心有心之人從中作梗,不過這只是老夫的個人猜測而已,作不得數。”

  封鳴聞言卻瞬間想起了什么,頓時瞪大眼睛說道:“難道父帥是擔心王兄…不對,不可能啊,當日我親眼看著王兄為我奪回的這把劍,父帥又有什么理由懷疑他的忠心呢,反正我不相信。”

  封平擺手說道:“大公子不必激動,我說了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王督軍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里,想來大帥應該也不至于有此疑心,肯定是有什么別的原因,還是別多想了,總之還是盡量別讓人知道,妥善保管便是。”

  封鳴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忐忑地把劍收了起來,心情看上去頗為復雜。

  封平也知道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想通這些關節,于是也只是在一旁嘆了口氣,不再打擾。

  而就在此時,帳外駐守的侍衛高聲稟報道:“啟稟少帥,劉步、何馬二位都統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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