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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守望

  封鳴剛要宣二人入內,封平卻按住了他說道:“且慢,你先把這個收好。”說完瞟了一眼對方手中的劍囊。

  封鳴一拍腦門,心說差點忘了這茬,于是連連點頭,將劍囊收好別在了腰后。

  整理了下儀容,確定沒有什么其他遺漏之后,封鳴輕咳一聲說道:“傳!”

  只聽帳外一陣窸窣聲,劉步與何馬便并肩入內,對著上首的兩位上司分別行了一禮。

  說來這二位也是凄慘,自打王金勝初來的那天得罪過他以后,便再沒了動靜。倒不是因為王金勝后來報復打壓他們,純粹是二人自己心虛所致,再也沒敢往他眼前晃悠過。而后來軍內整編的時候,可能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兩位得罪過王督軍,所以也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壓根就被人選擇性地忽略了,權利都集中到了新上位的各個新秀手中,這二位的日子自然更加難過。

  所以封鳴有些好奇,這種時候他們來找自己又是為了什么事呢?

  然而并為讓他多做猜測,對方便直接道明了來意。

  只聽劉步上前開口說道:“啟稟少帥,常凱將軍和常威將軍的部屬也已經到位,邀請您到后方總指大營一敘,聽說有重要軍情要和您商談。”

  封鳴這下明白過來了,怪不得是他們倆來傳話,畢竟是那二位將軍的老部下了。于是他便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知道了,我這就去和王督軍說一聲,等下便一同過去,你們先下去吧。”

  然而一旁的何馬此時卻上前一步急忙補充道:“軍情緊急,可片刻耽誤不得,下官覺得還是立即出發,就沒必要通知王督軍了吧。”

  封鳴好奇道:“什么事那么著急,連這點時間都沒有?沒事,你們不用擔心,他就在附近巡查呢,咱們這就過去喊上他一起,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說完就起身欲走。

  然而卻見二人紛紛面露難色,遲遲不動彈,于是封鳴臉色登時就落了下來說道:“你們倆可別得寸進尺,我都親自發話了,你們卻這個反應,難道是對我這個主帥有什么不滿?”

  二人聞言大驚,紛紛行禮,不停地向他告罪,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但腳下卻就是不挪動半分。

  然而這時封平卻在一旁笑著打圓場道:“大公子莫生氣,老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封鳴聽是他開口,情緒頓時緩和下來說道:“平叔請講。”

  封平聞言捻須輕笑道:“其實也無怪他們二人,道理很簡單,也無需老夫多言,只要大公子細想一下這其中的關系就不難得出結論了。”

  封鳴自然不是愚笨之人,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封平話里的意思。

  沒錯,不怪他二人為難,實在是王金勝和藍常凱之間的矛盾太深,這是自打那家伙來的第一天起就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現在已然成為了封狼軍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

  拜王金勝所賜,這大半年來藍常凱也可謂是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從位高權重到階下囚,好不容易又戴罪立功這才剛剛重新又獲得了本來就屬于他的地位。試問如果在這種關頭讓二人見面的話,又怎能保證不鬧出亂子而影響軍心呢?

  想了想王金勝的性子,封鳴也是有點頭疼,于是沉思了半晌后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唉,行了行了,知道了,那我自己去總行了吧,但是那個,劉步,你留在這通知王督軍一聲,說我去去就回,讓他等著我,就這樣吧。”說完他便和封平打了聲招呼,揉著太陽穴走出了大帳。

  何馬對劉步使了個眼色,對封平行了個禮后也跟了出去。

  帳中此時只剩下了封平與劉步二人。

  老將軍雙眼微咪,在上首坐著也不言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底下的劉步見狀,拱了下手正欲告辭去尋王金勝,卻只聽封平開口說道:“你就不要去了,去把熊輝叫來,然后做你該做的事情,其他的不要管了。”

  劉步聞言愕然,正欲反駁什么,卻只見封平一改平時的和善態度,用一種令人窒息的目光,冷冷地盯著他的臉,把劉步看的渾身發毛,踉蹌著告退了出去。

  見他離開后,封平便收回了目光,微闔雙目,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王金勝自從接到命令后,便一刻也沒有耽擱,迅速組織好了游騎旅的眾將,然后分工派遣他們巡視周圍,井井有條地開展著警戒工作。

  并沒有花多少時間,所有人都被安排到了任務,各自四散開來去執行了,只余下了他自己一人單騎,獨自在營中溜達著。

  倒也不是他想偷懶,作為主將自然要居中調度,這樣無論哪里有問題自己都能最快趕到。

  不過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

  想起了還在隨著運糧隊緩慢行進著的某人,他便撥轉馬頭緩緩跺向了那條可以容得車馬并行的大路。

  如果在這里等著的話,應該可以第一時間看見她吧。

  王金勝頗為期待地想到。

  然而當他來到路口邊的時候,卻發現了另一個明顯和他懷著一樣打算的人,早已先他一步等候在了那里。

  “嗬,張大人好雅興啊,我說怎么自打扎營以后就沒見著你呢,合著是尋了個好地方,在這兒乘涼呢?”王金勝下馬,走到了對方身邊打趣道。

  張判秀聞言斜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只是繼續盯著那條大路,怔怔出神。

  “我知道,你在等一個人,想去找她,但是又礙于軍紀不能過去,我都懂。不過這種感覺,可不太好受吧?”他繼續說道。

  張判秀冷哼一聲,依然不理對方,但他緊攥著衣襟的雙手卻無疑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王金勝一聳肩,也不在意,反正也早已習慣了這塊木頭的反應。

  于是他便也走到了一旁,靜靜地看著那條大路。

  二人之間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共鳴,心照不宣地做起了同一件事,但卻誰也不搭理誰,各看各的。

  還是王金勝先按耐不住歪頭說道:“我說,咱這么干等著也不是個事,要不過去看看?”

  張判秀聞言詫異地扭頭看向他,然后迅速翻了個白眼,便又把頭轉了回去。

  王金勝也不氣餒,繼續循循善誘道:“哎,沒想到咱們張執事居然也是個墨守成規的老古董吶,無趣,無趣的緊。你不會真覺得作為軍紀執事就一定要以身作則吧,別逗我笑了。”他倒也不是因為別的什么,純粹就想調侃一下這個平時一本正經的家伙。

  然而張判秀果然不為所動,連反駁都懶得給他一句。

  王金勝說著說著卻笑了起來,因為他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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