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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入甕

  王定春滿意地看著眼前已經被團團圍困住的封狼軍部署,眼神像極了獵人捕捉到獵物的時候。

  他不無得意地對著一旁面容輕遮,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的紅衣少女說道:“怎么樣,圖南妹妹,我這一波還可以吧?一出手就把他們全部逮住了,連一匹馬都沒有跑掉!”

  然而王圖南聞言卻微微搖頭說道:“非也,我倒覺得只是因為那名暗樁的情報準確罷了,況且,你不覺得稍微急躁了一些么?這顯然只是敵人的先頭部隊罷了,你又怎么能確定封鳴就在里面?”

  王定春聞言頓時啞然,但還是強自反駁道:“哎,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呀!你沒聽見剛才那名為首的將領自報家門嗎?他可是韓玄章啊!韓威的親外甥!這種身份的人都已經被我們逮住了,封鳴就算不在里面,也一定在附近!再說了,咱們的包圍圈已經開始收縮,他們的來路也已經被截斷了,又能跑到哪里去?我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以逸待勞。要是他一直不出來,我就把這里面的人慢慢地一個一個殺光,我就不信他不露面,哼!”

  王圖南聞言卻只是搖了搖頭,不再多言。面紗下也此時不知道做出了一副怎樣的表情,但想必肯定不是贊賞。

  王定春見狀有些暗惱,對方總是這樣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對他愛答不理,于是他只好心里默默記著,留待把她弄到手以后再算賬。

  然而就在這時卻只聽見場中那名年輕將領向著他們喊道:“二位,我好心奉勸一句,你們還是趕緊撤兵吧,你們以為抓到韓某就能引出我身后的大魚?未免太過想當然了吧!實不相瞞,在下只是一介誘餌罷了,其實我們少帥早已知道了你們的密謀,就等著你們主動上套然后他正好將計就計呢!所以,二位可要想明白這其中的利弊啊。”

  只見韓玄章雖然身陷重圍,但依然不顯慌張,反而對敵人循循善誘起來。

  王定春其實心下也有些佩服這個家伙,年紀輕輕就可以做到處變不驚,假以時日必然也會是個人物,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就更不可能給對方任何逃走的機會了,于是也高聲回道:“行了,別虛張聲勢了,雖然我敬你是條漢子,都這個時候了還能面不改色的跟我周旋,但是雖然你表現的鎮定,可你的手下還都是普通人啊,你看看他們一個個嚇的那個德行,像底氣十足的樣子嗎?”說完露出了嗤笑。

  韓玄章聞言迅速掃了一下四周的將士們,心里咯噔一下,只見他們一個個皆是面如土色,更有甚者,已然是涕淚橫流了。

  他見到此情此景內心也是泛起了苦澀,但也知道不應該怪罪將士們,畢竟這種情況下想讓他們也和自己保持一樣的鎮定無異于癡人說夢,否則個個都當將軍了。

  想罷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強撐著回答道:“那又怎樣?演戲自然是要演全套的,不露出點破綻,又怎會讓你們信以為真呢?不信你我且打一個賭,若是真有援軍前來,那你便放我離去,咱們各走各的路,當無事發生過;如若我是虛張聲勢,那你多等待一下又有何妨,反正早晚也會把我的人慢慢蠶食掉,不是嗎?”

  韓玄章的內心此刻無疑是復雜的,他既希望王金勝他們能趕來支援,又怕他們來了以后被自己連累而全軍覆沒,總之就是非常糾結。所以盡管他嘴上這么說,但其實心里一點底也沒有,不過為今之計確實也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了,只能拖上一會是一會。

  然而王定春聽完卻露出了一抹非常夸張的嘲弄之色,顯然是半個字都不相信對方說的。根據暗樁提供的情報推算的話,鳴玉營根本不可能提前預測到這次的伏擊,只要他們來到了這里,那就說明計劃是萬無一失的,所以無論韓玄章吹的多么像,他都不為所動,但獵物垂死掙扎的樣子,向來是他這種獵人無法抗拒的享受,于是也配合地說道:“好啊,那就依韓兄所言,某在此等候便是,倒要看看你們的那些漏網之魚究竟是不是能憑空變出來一支不弱于我軍的勁旅來,哈哈哈!”

  然而他話音剛落,卻只見的面前不遠處的樹林中,正有一支奇兵橫空而出,仿佛早已在那里準備了好久,就等著此時出場一般。

  為首一員金甲將軍,英姿颯爽,步履堅定,眼神灼灼地看著走來看向這邊說道:“還真是讓各位久等了呢,援軍這就來了!”

  只見跟在他身后的百余將士依次鋪開,而他們身后的樹林里仍然依稀可見著人頭攢動,伴著金鐵交鳴的摩擦聲,樹梢上的積雪也不停地抖落著,給人一種聲勢頗為浩大的感覺。

  其實王金勝剛才就一直在林邊把二人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差,心里也感嘆著韓玄章果非尋常人物,和自己的計劃不謀而合,這樣一來,實施空城計的把握又增加了幾分。

  如果剛才他還是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保持鎮定的話,現在則可以說是完全恢復了往日的自信了。

  所以在聽完最后一句后,他便明白登場的最佳時機已然來到,于是便有了之后的絕妙配合。

  王定春見到這一幕后,果然大驚失色,心中不停地泛起了嘀咕,趕忙轉頭慌張地對旁邊一直靜靜看戲的王圖南說道:“圖南,怎么辦啊?我看著他們的人好像不比我們少啊!難道真的是情報有誤?那我們豈不是……”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便只聽王圖南冷冷地打斷道:“慌什么,情報絕對無誤,你且仔細看看那名金甲將軍是誰。”

  王定春聞言也收起了慌張,定睛仔細看去,卻發現那名小將正和金凌云曾經的描述有七分相似,于是大奇地說道:“他…他就是王金勝?”

  王圖南并未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然而王定春此時不用她解釋也反應過來了,正如情報所說游騎旅是由王金勝統帥,直接隸屬封鳴的一支騎兵,所以既然是他的話,那說明事情還完全沒有超出計劃之外。

  想到這里,他有些暗暗懊惱自己放才的失態,于是偷眼瞟了一旁的紅衣少女一眼,發現對方并未暗中嘲笑于他,內心也不禁松了口氣,恢復了剛才的自信,遠遠地對那名金甲將軍喊道:“哈哈!來者可是王金勝?定春已在此恭候多時,請君入甕!”

  這番話一出,此時內心驚訝的就變成王金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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