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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一人行

  “這行不通,只有你能敲響太古鐘,也便只有你能發現隱藏其中的更深隱秘。”

  太上皺起眉頭:“道友,我們沒得選擇。”

  敲響太古鐘難如登天,每個紀元才會出現一位敲鐘人,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

  “或許不一定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敲響太古鐘。”

  陳修卻道:“但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暫時阻攔那頭妖魔。”

  除去陳修之外,其余人的實力都太過弱小了。

  哪怕是太上在那頭巨大的妖魔面前,也會在一瞬間死亡,他距離那種偉岸的境界太遠。

  眾人聽后都有些疑竇:“那么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便是你,林詢。”

  陳修轉過頭來,朝著林詢露出笑容:“我相信我能做到的事,你也可以做到,我擁有的天賦與品德,你也同樣可以擁有。”

  在前往上一座世界時,直覺的提示將林詢稱之為蚌殼里的珍珠,這一少年的確擁有超凡的天賦,只是掩藏在蚌殼中,很少顯露出光彩,陳修相信這一點。

  事實上,他不知道林詢能否成功,世上沒有判斷能否敲響太古鐘的基準。

  至于發現掩藏在太古鐘內的更深層次隱秘,那便更是難上見那,古老的歲月以來,敲響七次太古鐘者共有三十六人,甚至說不定有更多也不一定,誰知道太古閣之前,是否也存在著新的太古閣?

  那三十六個人都是驚才絕艷之輩,縱橫一個時代,擁有的天資與力量驚世駭俗,可其中卻無一人發現了太古鐘內藏著的隱秘。

  這足以證明這件事有多么艱難……甚至太古鐘當真存在更多的隱秘嗎?

  陳修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賭而已,只有相信而已,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他選擇了與妖魔戰斗,便注定了接下來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難如登天,九死一生的旅程,絕不是說說而已。

  “我……”

  就連林詢自己都有些緊張,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瞬間被天大的重擔壓在肩頭。

  自己當真能夠做到嗎?當真擁有陳修那般強大的天賦?林詢比誰都明白陳修的強大與非凡,正因如此,他才深深明白自己將要做的事有何等艱難。

  他甚至有些猶豫與動搖,害怕承擔這樣的重任,而他也明白,如果自己拒絕,那么陳修一定會體諒,一定會想法設法在一個時辰里找出破局之法。

  或許陳修會成功……這個少年每一次都能做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或許眼前這一劍也難不倒他。

  或許自己依舊只需要躲在后面,便可以安然無恙地享受勝利。

  “好。”

  可林詢的答案,是答應,他已經不想再躲在陳修背后了,不想再讓陳修獨自面對這一切。

  每當躲在后面看著陳修的背影時,他都痛苦于自己的無力,而如今與陳修并肩站在一起的機會終于到來,自己憑什么在這時候退縮?

  不僅要前進,而且一定要贏!

  因為緊張,林詢的臉色甚至顯得有些猙獰,他的呼吸聲都變得粗重起來,看著那面太古鐘,肅然道:“交給我罷。”

  “那好。”

  陳修由衷露出燦爛笑容:“我去天外阻攔妖魔,你來找出使用太古鐘的方法。”

  這樣的笑容讓林詢有些動容,哪怕到了如今這樣緊急的地步,陳修的笑容依舊有如春風般燦爛明媚。

  似乎在任何時候,這少年都擁有無比澎湃的信心,似乎在他面前,天底下便沒有什么事是不能做到的。

  這樣的笑容甚至讓林詢與周風也被感染,暫時忘記了妖魔臨頭的恐懼。

  “而若是我們都失敗了……”

  說到這里,陳修的笑容頓時收斂起來,神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凝重與慘淡,看著周風與太上道:“你們便帶著疏散的人群逃離這座世界。”

  周風與太上對視一眼,紛紛凝重點頭。

  殺死妖魔與展開救援必須要同時進行,這樣才能將損失減到最小。

  這樣一來,便是陳修失敗了,死者也只是多上他一人而已,其余人依舊可以帶著一部分人類的火種逃離。

  真正承受最大風險的,其實依舊是陳修,其他人還有渺茫的生的希望,只有他,若是在面對那頭妖魔時失敗了,那便是必死無疑。

  甚至就算計劃成功,陳修活下來的機會依舊渺茫,他面對的,畢竟是一尊恐怖的巨大妖魔,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事實上,周風等人都在為陳修的勇氣而動容,若是換他們自己來面對這樣一尊能輕而易舉毀滅星球的龐然大物,恐怕無論如何都會缺少勇氣,便是最終選擇迎戰,也免不了要猶豫緊張。

  只有陳修,只有眼前這個少年,便像是先天缺少恐懼這樣的情緒一般,似乎再如何兇險的危機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這樣的膽魄,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好,說是慷慨激昂的英雄情懷也罷,至少他們做不到。

  “開始罷。”

  陳修聲音平靜,遙遙望向天幕。

  四周空間急劇震動,那頭妖魔在瘋狂地啃噬這座世界,天空上出現一個缺口,世界不斷晃動,無數人驚恐地抬起頭,一些膽小者戰戰兢兢跪伏下來,還有人哭泣出聲。

  孩子、母親互相擁抱在一起,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天幕,平素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人物此刻都因為震撼而戰栗,三大家族里剩下的強者面面相覷,想不出辦法,哪怕是他們擁有的力量,與那尊妖魔相比依舊有著天壤之別。

  負責窺探隱秘的吳家,自認為已經見證過世間一切奇詭之事,此時此刻卻驚駭得睜大了眼眸,在這樣曠古未有的巨大危機面前,沒有人能夠保持冷靜。

  在這樣一片震動的天地中,只有一位少年邁步,平靜向著天闕走去。

  有人看著那少年的背影,便驚駭地捂住嘴巴,還有人朝著少年恭敬跪伏下來,像是在膜拜神靈。

  他像是朝道的苦行僧,于無盡喧囂中悠悠行路。

  他孤零零單薄一人行,坦蕩蕩去赴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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