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內一所普通的宅院,黑夜之中,周圍卻有大量的好手巡邏守衛,無數明哨暗哨交替,防守嚴密之極,恐怕便是連蒼蠅也飛不進去一只。
誰又能想到,這么一處簡單的宅院,便是名震天下,權傾朝野的黑石組織的總部所在呢!
此刻,院中大堂,轉輪王、雷彬、彩戲師,還有剛剛自柳白處歸來的葉綻青赫然也在此處。
只不過她臉色卻不復先前的紅潤,反而有些蒼白,嘴角的那一絲鮮血,早已經被她擦拭趕緊,身子柔弱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看來這柳白的武功當真如咋們猜測的一般,深不可測,綻青的辟水劍法雖說還差些火候,但是經過我這幾個月的精心調教,放到江湖上,也算的上是個不錯的高手了,可是卻在短短幾招之內,便被他所傷,看來我們得重新好好的布置一番了!”
轉輪王端坐在上首,雙手持劍杵地,目光卻是深邃的讓人看不透徹,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周遭虛空,竟是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
彩戲師連繩卻是神色輕蔑,笑道:“他便是武功再高,難道還能勝過咋們四人聯手不成!”
雷彬沒有說話,可是臉上的自信卻將他的態度顯露無疑。
葉綻青蒼白的臉上滿是怨毒,恨恨的道:“這一次,我一定要親手割下他的頭顱,然后再將他大卸八塊!”
轉輪王卻是沒有接話,而是直接問道:“人手準備的如何了?”
這是,門外忽然刮起一陣陰風,一道黑影過,眾人身前已經多了一個黑衣蒙面,長刀杵地,單膝而跪的人影。
“包括屬下在內一百一十八位殺手已經全部就位,刀槍弓弩也一一備齊!”
轉輪王將左手將長劍一提,身子已然從椅子上站起,低沉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好!”
率先大步邁出,雷彬等人緊隨其后。
院中,一百一十七位黑衣蒙面的殺手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在院中,提刀挎劍,背著長弓箭囊,肅殺之氣彌漫整個院子。
轉輪王立于階上,身著黑色披風,戴著兜帽,臉上蒙著黑紗,遮住面孔,只有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發著光芒。
大手一揮:“出發!”
一百零八位殺手同時而動,片刻間,原本擁擠的庭院已經空無一人。
而轉輪王以及雷彬四人,也是直接大步朝著院外走去。
···············
與此同時,柳白的小院之中,也是突然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左手提著一柄造型古樸的寶劍,腰間還插著一柄短劍,頭上帶著斗笠,斗笠之上又黑紗垂落,遮住了腦袋,讓人看不真切面容。
只不過這這斗笠客的氣息步伐,柳白卻是熟悉的很。
斗笠客直接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在柳白的身旁坐下。
“你怎么來了”
柳白依舊枕著胳膊,看著星空,洞簫放在一旁,沒有看著斗笠客一眼。
斗笠客似乎也早已習慣了柳白這幅懶散的模樣,也摘下斗笠,往屋頂一靠,道:“這不是聽說你正在和黑石放對嗎!想著過來幫你一下,順帶算一算我和黑石之間的賬!”
柳白卻是輕輕一笑,道“幫我的忙就算了吧,恐怕最后那句才是你的目的吧!張人鳳!”
張人鳳也是一笑,說道:“不管是何目的,總之咋們的目標和敵人都是一樣的,還有,現在我叫江阿生!以前的名字,就讓他和往惜的回憶,一塊兒煙消云散吧!”
柳白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看的開,不過正好,你來了可以幫忙打發一下那些小嘍啰!也省了我不少麻煩!”
張人鳳,不,江阿生卻道:“怎么,這么看不起我,只讓我收拾一些小嘍啰!我的武功也是很高的好吧!”
柳白卻一臉不屑的道:“切,就你那兩手參差劍法?跟個小孩子打架似的,對付那些小嘍啰也就差不多了,遇上真正的高手,小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江阿生面色也是驟然一凝,道:“不錯,我的劍法對上真正的高手,還是遠遠的不夠啊,不然又怎么會眼見著家父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無能為力!”
柳白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這就是江湖啊,以強者為尊,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啊!你不是說了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
江阿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而后側過腦袋,看著柳白道:“今夜,黑石在南京城中的殺手全部匯集起來,恐怕便是奔著你來的。”
柳白卻是慵懶的攤開雙手,伸了伸有些酸軟的腰桿,道:“我看是沖著羅摩遺體來的,不過來就來唄,反正都是一些雜魚,人多人少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江阿生臉上的表情卻是瞬間凝固,低喃道:“都只是雜魚嗎?”不知是在自問,還是在問柳白。
柳白終于是坐了起來,側過腦袋看著他,故作神秘的道:“想知道羅摩遺體在那兒嗎?”
江阿生卻是不耐煩的道:“沒興趣!”
柳白卻是沒好氣的道:“沒意思,你就是這個性子,一點都不幽默!”
江阿生還欲反駁,柳白卻直接神色一厲,道:“說曹操,曹操便到,好得很,好得很啊!”
雖然在江阿生的感知之中,整個院子周圍,除了他和柳白以及院中的十幾只雞之外,再也沒有半點的動靜,可是柳白既然這么說,那肯定便不會有錯,對于柳白的武功,他還是清楚的。
“人在那兒?”
身形一動,翻身而起,半跪在屋頂,帶鞘長劍橫在眼前,雙目之中,寒芒畢露,雙耳高高豎起,警惕的感知著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
半刻鐘不到,密級的腳步聲便傳入江阿生的耳中。
陡然間,天空無數破風聲響起,江阿生心中一顫,立馬反應過來,這是箭矢,當即雙劍出鞘,一躍跳入院中,雙劍一上一下橫在身前,雙腿微曲,警惕的看著半空。
一陣微風拂過,一道耀目的白芒突現,只見柳白青衫持劍,站在屋檐,身形一晃,化作殘影,而后劍勢一動,漫天劍影浮現。
“叮!叮!叮!”
無數低鳴響起,漫天劍影化作一方屏障,籠罩在屋子上空,任憑那箭矢如流,卻未能又半只落到屋頂之上,盡數被柳白長劍挑落。
三輪箭雨無功,周遭驟然一靜,而后柳白那清亮的聲音驟然響起,再這寂靜的夜空之中,不斷朝著四周擴散。
“貴客臨門,請恕在下有失遠迎,只是又何必鬼鬼祟祟的,不如出來一見!”
江阿生循聲望去,只見柳白此刻已經站在屋檐之上,左手之中,已經是多了一柄長劍,赫然便是那柄刺入自己胸膛的辟水劍。
來不及多想,江阿生的目光順便便被院門口緩步走入院中的幾個身影所吸引,眼中仇恨的光芒一閃而逝,只是此刻,右手已經搭在劍柄之上,只待一個時機,便立即拔劍出鞘,發出致命的一擊。
“好敏銳的感知,好精妙的劍法不愧是能殺死崆峒派紫青雙劍的人,在下佩服、佩服!”
轉輪王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只是語氣之中,卻沒有半分的客氣,滿是冰冷和殺意。
柳白看著籠罩在黑袍之中的轉輪王,道:“想必閣下便是聲名赫赫的黑石首領轉輪王吧!”
轉輪王卻是直接將頭上兜帽和臉上的取下,露出那副蒼老的面孔,道:“老朽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比不得先生風姿卓越,劍法入神!”
柳白卻是一笑,道:“既然老先生知道我劍法出神入化,卻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不怕賠上自己的性命嗎?”
轉輪王卻是語氣一便,冷冷的道:“鹿死誰手,還尤未可知!只是閣下如此這般狂妄自大,就不怕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
柳白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鹿死誰手,閣下未免也太過看得起自己了吧,還是,周圍這一百多個黑衣殺手便是你的倚仗?”
轉輪王目光深寒,眼中殺氣畢露,道:“是又如何,不是那又如何?”
柳白卻是直接飄身而落,站在轉輪王的身前,相隔不到一丈,道:
“若是是的話,那我勸你還是趁早死心的好,何故平白在搭上這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呢!若是不是·······”話音一頓,眼中寒芒一露,盯著轉輪王的眼睛。
轉輪王卻絲毫不懼,深寒的目光直接與柳白對視,與空中相撞,道:“不是那又如何?”
柳白又道:“若是不是,那想必你便是對自己的武功劍法極為的自信,那我今日便不會覺得太過無聊了!”
轉輪王直接往前邁出一步,聲色俱厲的道:“哼!豎子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柳白卻是一笑,目光之中滿是輕蔑,道:“天高地厚?嘖嘖嘖,莫非你知道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那我倒要好好的和閣下請教一番了!”
說罷竟是直接朝著轉輪王拱手一禮,又道:“還望老先生不吝賜教!”
一旁的雷彬和彩戲師都是雙手與胸前交叉,一副看戲的模樣,但葉綻青卻是有些按捺不住,直接上前幾步,厲聲道:“和他說這么多做什么,直接殺了他,把羅摩遺體搶過來就是了!”
柳白看著葉綻青,做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道:“哎呀!這不是剛才那位要和我探討人生的姑娘嗎?這才一會兒不見,姑娘的臉色怎么如此難看,莫非是來了月事?這可不是小事,姑娘還是趕緊用紅棗、枸杞、山藥熬一些湯來滋補滋補才是,怎么還出來四處走動,當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你!”
葉綻青指著柳白,滿臉的憤怒和殺意。
柳白卻是直接身形一晃,出現在她身前,二人鼻尖相距不過三寸距離,葉綻青身形猛然往后一退,踉蹌幾步,才將將站穩,臉上神情一陣變換,心底是又氣又怕。
氣的是柳白如此欺辱于她,怕的又是柳白武功高強,身法鬼魅,竟無聲無息的便到了自己的身前,剛才若是柳白帶著惡意,直接出劍,怕是此刻,她已經赴了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