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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終于現身

  柳白的故事說的一般,但是郭襄卻聽得異常感動,眼角更是止不住的落下了兩行清淚!

  這也難怪,不論郭襄如何的出色,如何的俠義豪邁,但是終究還是女兒,尤其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充滿向往,最容易被感動的時候。

  襄陽的夜色和別處并沒有太大的區別,還是那輪圓月,還是那片星空,還是那若隱若現的微弱星光,或許,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城中不斷巡邏的兵士吧!

  如今蒙古大軍南陽城糧草頻頻調動的消息早已經傳入了襄陽,不然,也就不會有三月十五的英雄大會的召開了!

  現在的襄陽城,用風聲鶴唳來形容也不為過吧!

  這些陸陸續續涌入城中的漢人當中,無論是武林人士還是普通百姓,亦或是行走四方的商旅,誰也說不清楚,哪些是純正的宋人,哪些是已經投靠了蒙古,混入城中充作探子的宋奸!

  尤其是北地,常年在少數民族的統治之下,或許,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宋人了吧!

  現實就是如此,盡管很殘酷,卻都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的鐵一般的事實。

  你以為守城的軍士,還有郭靖黃蓉夫婦二人不清楚這個事實嗎?不,他們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可是,他們能阻止這些人的進城嗎?他們只能加強城中的巡邏戒備,時刻關注著城頭的動靜,派出哨探游騎,打探蒙古大軍的動向!

  至于那些朝廷的皇帝百官,他們的眼中,襄陽城能堅守十幾年的時間,早已經是固若金湯,鐵桶一片,眼下都忙著醉生夢死,舞文弄墨,哪里還有心思來管所謂的蒙古大軍。

  這也許,便是這個朝代,最大的悲哀!

  柳白并沒有在郭襄那兒逗留太久,現在,有兩只靈狐陪著郭襄,也不算是太過無聊,而且此行還有著事情要做。

  在認識郭襄之前,柳白或許不回去管這些閑事,但是,在認識了郭襄之后,這些事情,自然,也就變成了柳白現在要解決的許多問題的其中一些。

  霍都的手段當真是厲害,難怪能夠躲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被金輪法王找出來,除了上次打傷史叔剛露過的一次行蹤之外,便再也沒有半點他的線索了!

  堂堂一個蒙古王子,能夠放下身段,化名何師我,潛伏于丐幫之中,整日與一幫要飯的叫花子為伍,如此心智,盡管也有一部分金輪法王的原因,但亦昔日吳王夫差臥薪嘗膽相去不遠矣,如果只看這一點的話,他霍都倒也能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自從經歷了岳不群一事之后,柳白再也沒有輕視過任何一個所謂的反派,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以前,柳白也許明白,但是卻并沒有貫徹倒地,現在,以后,也許這句話,將伴隨他的一生。

  而且就憑著霍都能夠放下王子的身份,易容化妝成一個面容丑陋的乞丐,十多年都不露絲毫破綻這一點,便值得柳白對他的重視!

  陸續幾日,史叔剛和大頭鬼幾人也陸陸續續的到了襄陽。

  酒樓,包間,幾壺好酒,一桌子的葷素大菜。

  “柳大哥,我等無能,近些時日,連霍都的半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到!”

  史叔剛神色郁結,不僅僅是對柳白的抱歉,還有這對于不能找到自己仇人的煩悶。

  一旁的大頭鬼也是情緒不高:“是啊,這霍都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一路而來,也沒有半點霍都的蹤跡!”

  其余幾個西山一窟鬼的兄弟也是紛紛這般表示。

  柳白卻是一笑,道:“諸位兄弟不必苦惱,我已經掌握了一條重要的線索,相信不日便能將霍都這個惡賊給揪出來,為史三哥報仇!”

  “柳大哥所言當真!”

  “柳大哥,是什么線索,快給大家伙說說!”

  “是啊!是啊!”

  “還是柳大哥神通廣大!”

  ·······

  柳白卻是神秘一笑,直接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將消息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霍都化名何師我,潛伏于丐幫之中已有十幾年!”

  幾人皆是神色一震,卻見柳白伸手一攔,接著說道:“這幾日你們就多注意下霍都的消息,一旦確定了他的行蹤,立即通知我!萬不可輕易出手,此人武功不俗,連史三哥傷在他的手下,保險起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要讓他喪命此地!”

  “是!”幾人拱手稱是,臉上皆是露出一絲笑容。

  “來,喝酒!”

  “喝酒!”

  ·············

  襄陽城南,一個身穿一襲破爛黑衣,腰間別著五個布袋,臉上布滿傷疤的中年乞丐卻是目光不停的望著前方迎面走來的幾人。

  一個濃眉闊額,臉上帶著皺紋,留著長髯,年紀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乞丐,腰間別著一根翠綠色的竹棒,正領著兩個四代弟子正在巡視。

  黑衣乞丐所看之處,正是這個老乞丐,不,應該說是老乞丐腰間別著的綠玉棒,也叫做打狗棒,乃是丐幫幫主的信物!

  良久,黑衣乞丐似乎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大步走到老乞丐身前,彎腰躬身作揖,道:“稟幫主,屬下在峴山腳下的羊太傅廟中發現了惡賊霍都的線索!屬下知道那惡賊武功高強,非我所能敵,便當機立斷,立即趕來將此消息報告幫主!”

  老乞丐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丐幫幫主,魯有腳。

  周一聽聞霍都的消息,魯有腳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忙道:“快,快帶我去看看!”

  這黑衣乞丐正是霍都易容之后的何師我,只是他混入丐幫十幾年,早已經和幫中諸多高層都混得熟絡無比,自然也包括眼前的魯有腳。

  對于霍都,自從十幾年前大勝關英雄大會被他偷襲落敗之后,在魯有腳的心中一直留下一根刺,如此十幾年過去了,魯有腳在打狗棒法上的造詣也越來越高,心中對于這個老仇人的消息自然是期待無比。

  殊不知,此刻,在他身后的那個黑衣乞丐,一雙渾濁不堪的眼睛之中,一絲血腥鋒銳的殺意,一閃而過。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既然螳螂已經開始了布局,那么最后的黃雀又豈會缺席。

  在這何師我現身的那一刻,便早早的被西山一窟鬼給盯上了,西山一窟鬼既然出現了,那站在他們背后的柳白又豈會不來。

  峴山離襄陽城本就不遠,羊祜羊太傅的廟宇更是就在峴山腳下,只是廟中無甚香火,有些破敗。

  然而身為丐幫眾人,最為熟悉的地方,自然便也是這些沒有香火,年久失修的廟宇了,因為一般情況下,這些沒有人跡的廟宇,自然便是他們最好的落腳之處了!

  盞茶功夫,魯有腳等幾人便到了羊太傅廟廟前。

  這羊太傅廟雖然沒有香火,但是保存的倒是頗為完好,廟前的牌匾也還在,廟中雖然滿是灰塵,但是供奉的泥胎塑像也依舊完好無損。

  魯有腳帶著何師我和兩個四代弟子踏入廟中,雙目四處掃視,卻不見半點霍都的蹤跡,忽然,身后傳來兩道慘叫聲。

  魯有腳心中大驚,打狗棒立馬拿在手中,正欲轉身回頭,卻只覺得腰間一痛,利刃入體,身形踉蹌的往前走了幾步,原本凝聚的力道也為之一散。

  “嘭!”又是一聲悶響,一道蘊含猛烈力道的一掌印在魯右腳的后心,把他打的直飛出去,摔倒在神像之前。

  “噗!”

  一口濃血噴出,臉色也是驟然變成慘白!

  “哈!哈!哈!哈!”

  只聽得幾聲熟悉的笑聲自身后傳來,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掙扎翻過身子回頭一看,只見何師我手中按著一柄只剩下扇骨的鐵扇,上面還帶著血跡,剩下的兩個四代弟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魯有腳指著何師我,怒斥道:“你·····你·····你這個····叛徒!”

  “叛徒?”何師我的聲音卻是大變,與之前的大相徑庭,只見他伸手往臉上一揭,一掌做工十分精妙的人皮面具便被摘下,露出一個魯右腳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面容。

  “你···你是···霍都!”不甘、憤怒、還有后悔,濃濃的后悔,以及最最濃郁的震驚,只說出這一句話,便至剩下滿腔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何師我卻是放聲大笑,樣子竟有些癲狂,一頭長發無風自動,漂浮于空中,臉上的表情,是笑,是哭,還是別的什么,讓人分辨不出,口中發出狂吼:“不錯,正是我,霍都,魯幫主,沒想到吧!”

  任誰向他這樣,放下身份,易容潛伏十多年,混跡于一群乞丐之中,如今眼見目的即將達成,估計比他還要癲狂。

  卻在此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忽然響起:“那你是不是也沒有想到呢?霍都王子!”

  聲音很透亮,但是卻有些冷,好似寒冬臘月之時吹過的北風一般,冷的透徹骨髓!

  “什么人?”

  霍都猛然轉身,兇狠的目光朝著柳白幾人看來,光是目光,似乎便要化作猙獰的巨獸,一口將柳白吞下。

  “是你!”

  柳白身后的史叔剛,可是霍都的老熟人。

  “不錯,是我,霍都,你這賊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仇人見面,自然分外眼紅,史叔剛自然也不列外。

  霍都卻是眼睛一瞇,冷冷的道:“手下敗將,也敢言勇,上次是你命好,逃過一劫,這次還趕著過來送死,還帶了幾個幫手一塊來找死,正好,大爺我成全你們!”

  鐵扇一展,身形一動,縱身一躍便至柳白幾人身前,手中鐵扇當先朝著柳白的脖子狠狠削去,這一削,勢大力沉,既有刀法的霸道狠辣,又有奇門兵器的詭異莫測,只一出手,便能看的出來,這霍都絕非等閑之輩。

  只是,他出手的對象卻是柳白。

  沒有多余的話,沒有多余的動作,就那么平平無奇的拔劍,直刺,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但是,再加上柳白那快如閃電的出手速度,卻化腐朽為神奇。

  “鏗!”

  只一聲輕響,是拔劍出鞘的聲音,還有收劍入鞘的聲響,只因出手的速度太快,便是連聲音聽起來都只有一道,劍光閃過,霍都那霸道狠辣的一擊便頓時后繼無力。

  “嘭”

  身體狠狠的摔在地面,掀起無數灰塵!

  霍都的眼中,帶著不甘,帶著震驚,帶著不可思議,帶著對生命,對權勢,對地位,對人間的慢慢眷戀和不舍,緩緩的開始潰散,失去神采。

  鮮血自霍都的脖子不斷的流出,他的身體開始抽搐,開始變得冰冷。

  這一切,轉變的是如此之快,快到讓人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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