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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艙中療傷閑談

  高大的樓船并未裝載太多的東西,吃水倒不是很深,船上高聳的兩根桅桿上,掛著兩大塊有些陳舊的帆布,隨著樓船的行駛,被呼嘯的風吹得鼓起,遠遠看去,倒有些像那些金陵城中的權貴們富態的肚皮!

  此時將入初秋,天氣還殘存著夏日的一絲炎熱,急促的江風吹在身上,帶來絲絲涼意,縈繞身心的那點燥熱,也隨著江風而去!

  船工,護衛們各司其職,船上燈火長明,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船艙之內,燭火通明,將每一個角落都籠罩在昏黃的燭光之中!

  虛夜月一身素白的內衫,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就好似蓋上了一層潔白無瑕的紙,沒有半點血色,身上蓋著江南進貢的最上等的蠶絲被,既柔順又舒適!

  憐秀秀小心翼翼的在熱水盆里揉搓著毛巾,擰干水分,在虛夜月蒼白的臉頰兩側和額頭上輕輕的擦拭著!自那日大戰之后,虛夜月拉著她的手沒走多遠,便暈倒在她懷中,著實讓她心中覺得異常忐忑,放不下心去!

  柳白握著虛夜月嫩白的手,體內溫和純正的真元,一絲一絲的朝著虛夜月的體內輸送而去!看著她蒼白的臉蛋,柳白的思緒不禁有些飄遠!

  初冬的金陵有些冷,時不時的雨水給這座城市的人們帶來了濃濃的潮濕和寒冷!虛夜月整日都是做男裝打扮,但卻絲毫遮掩不住她那絕美的相貌,和颯爽的英姿!

  無數高官子弟,王侯權貴家的公子,皆成了她的裙下之臣,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精靈古怪,清晨絕世,或許都不足以形容她!

  自從柳白和她結識以后,二人每日里結伴而行,流連于煙花柳巷,青樓酒館之中,高談風月,好不快活!

  可是自從有一次她邀請柳白過府一敘,和她老爹在他家的花園里切磋了一番之后,這個姑娘便拉著柳白不放,死乞白賴的非要柳白教她武功,好打敗虛若無,做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柳白本以為她一個女子,應該喜歡那些漂亮生動,輕靈飄逸的劍法!不料第二天一大早,便提著那把五十多斤重的佩劍去堵了柳白的門!

  張口就是要學縱橫披靡,橫貫四方的劍法!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生的柔弱,卻偏偏要學那不可一世的霸王!

  這倒是真的勾起了柳白的興趣,一個愿交,一個愿學!而且虛夜月骨子里倒是真心喜歡這樣的劍法,上手極快,不到半年的功夫,便借此破鏡入了先天!之后更是一路突飛猛進,短短兩年的功夫,便直接破先天,入宗師!

  跨過了別人一輩子也觸摸不到的門檻!

  只是,虛夜月到底還是修行的時日尚短,雖以初入宗師,但在各個方面比起談應手這等老牌的宗師來說,還是略有不足,而且談應手臨死搏命,已經觸摸到了大宗師的門檻!

  盡管虛夜月最后劍法臨陣突破,跨入另外一個境界,但她先前本就受了傷,強行驅動身真力,力施為之下,更是傷上加傷!

  柳白慢慢收回了飄遠了的思緒,輕輕的放開了虛夜月的手,掀開被子塞了回去!

  憐秀秀憷著眉頭,擔憂的問道:“柳大哥,如何了?”

  柳白露出一個自認為溫柔好看的笑臉,壓低了聲音說道:“沒什么大事,有我的真氣滋養,三五天便能康復!”

  長長的舒了口氣,微皺的眉頭也漸漸松開,一對柳眉微微顫動,柔柔的說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

  雖說得了柳白的保證,但是虛夜月蒼白如紙的臉色卻著實讓她放心不下,手中的熱毛巾始終保持著溫度,盆中的熱水換了一遍又一遍!

  廚房的火爐之內,陶瓷藥罐之上,滾滾的熱氣不斷地升騰,文火煎熬,憐秀秀正拿著一柄蒲扇一下又一下的扇著風,悉心控制著火候的大小!

  昏睡了一夜的虛夜月也已經醒轉,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恢復了一絲血色!又經過柳白一日的條理,臉上的蒼白漸漸消散!微微的紅潤又重新爬上了這張絕美的臉蛋之上!

  叩門聲響起,黑衣漢子推門而入,手中拿著一個細小的竹筒,竹筒的一端被漆紅的木塞塞著!

  柳白接過竹筒,揮了揮手,正要打開來看,一旁盤膝打坐的虛夜月卻忽然伸手說道:“國師大人,給我吧!莫非國師大人還想要奪了我的權不成?”腦袋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柳白,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柳白尷尬的笑了笑,雖然知道虛夜月是在開玩笑,但卻說得是實話,這九重樓的所有暗探諜報,一向都是虛夜月掌管!

  “你這不是受了傷嗎!”嘴上雖然解釋,可是手里的竹筒卻是果斷的遞給了虛夜月!

  柳白最受不了的就是虛夜月這種人畜無害的眼神,看得他尷尬不已!

  虛夜月拔掉木塞,從竹筒里倒出一張卷著被紅繩綁著的紙條解開紅繩,打開紙條,密密麻麻猶如螞蟻一樣的小字映入眼簾!

  半晌之后,虛夜月將紙條遞給柳白!

  “浪翻云于十日前在雙修府現身,之后便不知所蹤,據我推斷,此時應當是一路沿江而上,救援上官鷹等怒蛟幫眾來了!”

  柳白正在用一塊上好的絹布,擦拭著虛夜月的寬大長劍:“那龐斑和方夜羽那邊呢?”眼神專注之極,好似眼前的并不是一把長劍,而是他的小媳婦!

  虛夜月將手中的紙條折了起來,走到燭火前,將紙條往火苗上一放,便燃了起來:“龐斑和方夜羽蹤跡未明,倒是近日北邊傳來消息,有大批的高手陸續入關而來,還有,西藏那邊也有消息,說是南北兩藏均有高手出動,只是咱們在那邊人手有限,查不出具體是什么人!”

  柳白將寶劍橫在眼前,斜斜自劍身瞄到劍尖,道:“查不出就算了,西藏那邊除了那個行蹤不明的鷹緣之外,其余皆不足懼!等到了一定的時候,不用我們查,他們自己就會現身的!”被擦拭的光滑如鏡的長劍插回鞘中,丟給虛夜月!

  虛夜月接過配劍,走到西北角的劍架之側,將寶劍橫放上去:“我有些好奇,雙修府廣邀天下俊杰,為雙修公主擇婿這么熱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感興趣!”

  柳白橫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當我是什么人了,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嗎?”

  虛夜月掩嘴輕笑,笑聲中帶著些許調侃:“難道不是嗎?”

  事實證明,和女人爭辯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所以柳白果斷沒有繼續接話,而是拍了拍手,艙門立即便被推開,一個黑衣勁裝的漢子走了進來,走到柳白身前,拱手彎腰,等候柳白的命令!

  “通知武昌那邊可以動手了,記住,不要走脫一個!”

  “遵命!”

  大漢拱手退去,眼角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冷意!

  半晌,憐秀秀端來熬制好了的藥湯,虛夜月捏著鼻子強忍著難聞的氣味和苦澀的味道,咕嚕一下子便將一碗熱騰騰的藥湯喝了個干干凈凈!

  緊接著二人便在艙中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起來,憐秀秀則在一旁泡起了茶。

  憐秀秀端著茶盤,盤中放著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茗,茶葉取得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龍井,泡茶所用的水也是清澈的山泉。

  柳白平時都只是喝酒,要么就是喝白開水,極少飲茶,然而自從憐秀秀來了之后,每天都要替他沖上這么一杯香茗。

  茶很香,但柳白卻并不會品,咕嚕一口便直接咽入腹中,倒是虛夜月,閉目品味了半晌,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柳白甚是懷疑,這個把酒當水喝的女漢子究竟會不會品茶。

  “你這是什么眼神!”虛夜月將茶杯放到桌上,憐秀秀立即便拎著紅泥小茶壺,又往里添滿了茶水。

  柳白忙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茶杯端到憐秀秀身前,示意她再來一杯。

  “對了,你現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那二人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見嗎?”柳白一直想見的兩個人,自然是龐斑和浪翻云,或者說,想和這兩個世上最頂尖的人物,切磋切磋,最好是來一場生死大戰!

  虛夜月手里拿著本書,坐在案前,桌上放著憐秀秀泡好了的雨前龍井,說出了自己藏在心里許久的疑惑!

  柳白放下已經空了的茶杯,眼睛卻半點都沒有離開憐秀秀,漫不經心的說道:“因為我突然發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相見的時候!”

  虛夜月心中的疑惑越來越盛:“不是時候?”

  柳白瞥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憐秀秀身上,說道:“我怕我會忍不住和他們交手!”憐秀秀雖然相貌比虛夜月差了一籌,但是一舉一動之間,透著的那股子優雅自然的韻味,卻是虛夜月所不曾擁有的!

  虛夜月道:“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愿嗎?”二人在金陵喝花酒時,柳白就曾經多次提到過此事。

  柳白先是點了點頭,可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虛夜月似母老虎般瞪著柳白“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都被你繞暈了!”強烈的控訴這內心的不滿和疑惑。

  柳白說道:“我是一直就想和他們兩個交手,但卻不是和現在的他們!”兩個他們,卻在本質上有著截然不同的差距!

  虛夜月眼睛一亮,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的修為還沒有到達你預想的程度?”

  柳白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要交手的是拋開了一切的龐斑,是由情化道,踏破天人桎梏的浪翻云!!”

  虛夜月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你給我仔細說說,你的修為究竟到了哪一步了!”龐斑和浪翻云,是虛夜月已知的所有人當中,實力最強的兩個,就算是虛若無,也對二人贊不絕口,推崇有加,自嘆不如。

  在虛夜月的心目中,一直以為柳白或許便是和這二人一個層次的高手,可現在柳白卻又是這樣的說法,對于柳白的話,虛夜月一向都保持著信任。

  柳白想了想,說道:“說實話,現在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比你爹厲害就是了!”

  虛夜月臉上的期待一散,橫了柳白一眼,沒好氣的道:“廢話,這還用你說!”緊接著臉色一變,再次笑著問道:“那你給我說說,你連他們兩的面都沒見著,怎么就知道他們的修為還沒有達到你說的程度?”

  柳白伸出食指,在虛夜月的腦門上輕輕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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