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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這是什么表情，波爾斯他們呢？”
默德看向驚魂未定的暗精靈，對方身上的褐色皮甲有著很明顯的新鮮血跡，應該是出事了。
“是娜迦！娜迦來突襲我們了！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卡爾的語氣變得沉重而肅穆，盡管他的聲線偏中性并散發著清冷的意味，但也掩飾不住其中的驚恐和憤怒。
“淡定，我們都在，把事情說具體點。”
默德面色陰沉，仿佛蘊含著雷霆之力的戰錘仲裁者的恩賜驀然出現在手中，娜迦怎么會突然出現在暗精靈的洞穴中。
“這…這處地穴剛剛建設不久，底層有幾處連接著暗礁海岸的海穴，我們原本是想等戰役開始時從海穴出發，進而突襲娜迦，結果…”
卡爾繞著手指，其實他應該是能想到的，畢竟無論是娜迦還是魚人，對方都要比暗精靈對海洋熟悉的多。
“結果被對方搶先一步突襲，好了，波爾斯的去向我也猜到了，同志們，有仗可打了！”
不用說，默德就猜到了波爾斯為什么沒有回來，絕對是沖進娜迦群里打殺去了。
騎士們高舉利刃，周圍光輝耀眼，高吼道：“圣光在上！護佑吾輩前行！”
他們結成緊密的方陣，有序前行，洞空間雖大但延伸四周的道路卻是越走越狹窄，騎士舍棄戰馬，順著傳來波爾斯怒吼的分支洞穴前行。
“記得留幾個活口，我們需要知道她們城市的具體位置。”
默德對于娜迦的突然襲擊沒有絲毫的擔心，畢竟突襲者的數量和質量再怎么高也無法正面抗衡自己的騎士。
“卡爾先生，帶我去看看好嗎？我們有一些問題想要讓娜迦們回答。”
他看向呆滯中的暗精靈，對方顯然是嚇壞了，有策劃謀反的膽子卻沒有承擔失敗后果的心智，看來這些人不能深交啊。
“啊？好好，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卡爾回過神來，連忙朝騎士點了點頭，心說這就是達克利安之王的氣度嗎？
等三人來到海穴所在的通道中，騎士們結成的方陣已經將娜迦前后圍堵，既無法逃生也無法突破。
手持兩柄巨斧的波爾斯正在娜迦群中大殺四方，身上的鐵甲已經浸透了鮮血，他腳下尸骨成堆，整個人就好似一臺永不休止的殺戮機器。
“嚯！波爾斯，夠了。”
默德趕緊出聲制止了對方，心說自己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別說找娜迦問話了，連具全尸都難找。
“嗡！”
在空中呼嘯不斷的染血利斧驟然停止，波爾斯活動了一下肩膀，發出了如同炒豆子一般的響聲。
“默德大哥，來，您請！”
他粗著嗓子喊了一聲，恭敬的退到幸存的娜迦一側，將手中的利斧呈上，一副騎士讓親自處決的樣子。
“我殺她干什么呀，我是來問話的，差不多就行了，等戰役開始后不知道有多少魚人等著你呢。”
默德移開波爾斯的斧刃，他需要活的娜迦來帶路。
“墮落的精靈，愿圣光指引你迷茫的心，請說出深海城市的位置。”
騎士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到娜迦，她面容精致，或許是因為常年生活在冰冷海水中的緣故，皮膚異樣的白皙，擁有曲線完美的上半身和一條修長有力的，覆蓋著青色鱗片的魚尾。
“墮落？騎士，你們所信仰的光輝無法驅散我眼前的黑暗，精靈族要為他們做出的選擇承擔后果，滔天的巨浪會淹沒你們沖鋒的道路！摧毀一切！”
娜迦精致的五官變得猙獰無比，她胸前起伏不定，口中顯露出四根尖銳的長牙，似乎要撕碎眼前人的喉嚨。
“呵！美麗的精靈啊，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猙獰可憎！像是一只扭曲詭異的怪物！像是撞上燈塔哀嚎墜地的海鷗，在地上掙扎，散發著腐爛的氣味被同伴啄食殆盡！”
默德取出一件衣物將對方的身姿遮掩，他斥責著，他低吼著，仿佛遠方的雷霆在震怒，宛如臨近的風暴在呼嘯。
他盯著對方冰藍的美麗雙眸，“不要否認，你們已經與魚人這樣的混沌怪物作伴，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把你身上的鱗片一片片的拔下來。”
“我詛咒你！詛咒你的牙齒腐爛掉落如骸骨般墜入土壤，詛咒你強健的身軀如死尸一般蒼白瘦弱，銀白的甲胄化作漆黑的死靈，圣光令你墮落！”
娜迦嘶吼著，她的魚尾上有著一道長長的傷口，這讓她無法再憑借尾部站起，只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不，孩子，圣光指引著我走向光明，你曾是輕緩的西風，只是現在感覺粗糙，因為你，你的同族們對于混沌一無所知。”
默德撫慰著娜迦的額頭，輕輕梳理著因海水而糾纏在一起的褐色長發，他的語氣無比憐憫，因為他知道，對方已經位于瘋狂，無畏死亡了。
往往瘋狂且無畏死亡的人，就是即將邁入死亡的人。
娜迦無視騎士的憐憫，“海面的平靜意味著暴風雨的來襲，人類，精靈都將淹沒在無盡之海中，等待著神罰吧！愚蠢的騎士！”
默德依舊平靜，“死亡會帶來恐懼，我不該把否定當做答案，敬我們的信仰，人魚小姐。”
“信仰？我們只剩下了滿腔的怒火，騎士先生，你可曾聽到過怒濤拍岸的響聲，那震耳欲聾的響聲在宣告著我們的復仇！”
娜迦的眼眸中蘊含著令人難以理解的憤恨，對此，默德只是淡然一笑將其抱起，輕緩的放進海穴中。
“怒火會讓美麗的生物變成惡魔，就像現在你，人魚小姐。”
騎士憐憫的望著娜迦，“我不希望像你這樣的美麗生物變得腐爛墮落，不要再用刺鼻的粘液去堵住那些年輕水手的嘴巴，塞滿他們的器官，甚至無法發出尖叫，不要在舉起你們帶鰭的白皙手臂，用那珊瑚色的三叉戟撕裂人類的喉嚨，刺進他們的食道。”
“現在的你們，被仇恨和怒火蒙蔽了心智，失去了美麗和溫柔，像是在暴風雨中尖叫的女妖，你們失去了靈魂，被主和惡魔遺忘，甚至最終，連海洋也會將你們遺忘。”
“歸去吧，回到你們共同建設的海底家園，掀起巨浪，鼓動狂風，而我們就在此等待，如同屹立萬年的礁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