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騎士,變換陣型,守住城門!”
默德高喊一聲,既然城墻崩塌了,那么就讓我們的身軀鑄成城墻,就讓騎士們的盾牌連續拼接成一面不可摧毀的鋼鐵壁壘。
暴雨傾盆而下,即便是默德也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這樣漂潑的大雨了,仿佛是在天神降下他的憤怒。
仿佛是神明企圖用憤怒的雨水來填補這片海洋的空缺,想要讓無盡的海洋占據這個世界所有的空白,想要讓整個版圖,整個卡緹娜大陸都變成水的世界。
“是娜迦族的法術,她們在掀起風暴,她們在海底舞動著野心,企圖降下無盡的暴風雨!”
騎士目之所及皆是暗沉沉的一片,仿佛整個天地都陷入了極北的永夜之中,暗沉的天幕與起伏,渾濁的海浪之間以漆黑的閃電連接著,銀蛇狂舞,從未停歇過。
海岸線開始逐步攀升,仿佛雨水的道觀即將漫過了淺灘,漫過了岸礁海岸,甚至即將漫過荊棘城的城墻殘址。
此時察覺到事情不妙的騎士們也在蘭斯洛與瑟迪克的帶領下紛紛趕來,兩萬多名騎士在荊棘城外集結。
他們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城墻,無數面堅固的盾牌和光明的心組成了一條耀眼的防御戰線,阻擋著魚人和海浪的侵蝕,但,他們能否阻擋著暴雨的淹沒?
“陛下,后撤吧!雨水快要沒過膝蓋了,我們需要更高的地勢,否則會陷入不利。”
蘭斯洛一劍將面前的魚人劈成兩半,他看向腳下渾濁粘稠的雨水和海浪的混合體,不由得萌生退意。
“蘭斯洛,或許你的戰略變換學的不錯,但是你還缺少了騎士所應該擁有的東西,熱血和犧牲精神。”
默德淡淡的說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騎士會選擇迎戰惡龍拯救公主,是要財寶嗎?不是,是為了美色嗎?也不是。
是為了征服中的荊棘般的磨礪挫折和路途中認識的朋友,是為了打敗惡龍后的成就感,是為了在遇到失敗時所萌發的斗志,心胸中所充滿的熱血!
對方說的很對,甚至充滿了理性的思考,現在的戰略很顯然是要后撤到地勢高的地方,撤到雨水,海水都暫時無法法侵占到地方,但是他們后撤了,誰來守護平民?難道指望那些高傲的精靈嗎?
騎士是夢想,熱血,骨氣,勇氣,犧牲,忍耐的結合體,就如同女孩是由糖果和香辛料組成的一樣。
騎士不需要絕對的理性。
“我需要的是一場戰爭,你們需要的亦是一場戰爭,這場戰爭因我的個人情感而插手,但不會因我的個人情感而結束。”
“因為我們有責任,因為神圣羅馬帝國神圣教廷有責任,我們有責任保護平民,我們有責任打敗貴族,這是我們的理想,這是我們的身上的榮譽!”
默德望身后看了一眼,他看到地勢高的一座山峰上有無數因突如其來的暴雨,而在躲避洪水的平民,他們瑟瑟發抖,散發出無法描述的驚恐。
如果我們撤退了,如果我們撤退到與他們同樣的山峰上,那我們就是失敗的,等待著我們的結果將是一起被無盡的海水淹沒,任由尸體漂浮,被撕扯,被啃食。
我們必須在這里,我們必須堅守在這條戰線上,我們要讓他們看著我們英勇無畏的身影,看到我們堅如磐石的腳步,讓他們為我們加油,喚醒心中的正義。
默德堅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他內心的想法,在場的每一位騎士也知道他們不能后退。
他望著忽然平靜下來的海面,“同志們,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我們要面對的不只是風暴和怪物,還有自己內心的退卻!我相信你們對圣光的信仰就如同我一樣,是無比純凈,無比圣潔的。”
“但是我們也是人,拋去騎士的外衣,不論信仰的內心,我們也是一位向往生命的人類,心中擁有懼怕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這代表我們還活著,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克服懼怕,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克服膽怯!”
騎士們面露堅毅之色,他們簡單緊手中的盾牌,又抽出了腰間的利刃,鏈錘這種武器是用來專門對付重甲騎兵的,在面對這種擁有滑膩肌膚和粘液的怪物時,鏈錘反而會成為拖累。
盡管混濁腥臭的海水已經沒過了大腿,但他們依舊一步不退,反而面露虔誠之色,堅定的琪琪的往前踏出了一步。
有的人已經感覺到了皮膚在刺痛,他們堅實的皮膚在海水和那種漆黑雨水的侵蝕下,開始被腐蝕。
“為了圣光,為了我們心中的正義!”
盡管如此,他們依舊堅定無比,甚至繼續向前踏去,他們用盾牌抵在身前,將那些身形矮小的,丑陋的怪物魚人,死死的抵擋住,并向外,向海中推去。
他們要讓這些怪物滾回它們的海底,他們要讓這些怪物的身軀與深厚的壁壘死死摩擦,被活生生的擠壓至死!
“聽我號令,出!”
默德他一聲令下,騎士們齊齊后撤一步穩住身形,盾牌依舊抵在身前,右手抽出了利刃,朝著盾牌之間的縫隙猛然刺去。
利刃,冰冷的鋒刃混合著雨水,刺穿了丑陋而低矮的身軀,鮮血迸濺而出,流淌致渾濁的海水中,隨著一波又一波的浪濤而散去,只留下了污穢的尸體和散發著腥臭味的內臟。
“收!”
利刃抽回,騎士們將盾牌提起依仗著穩健的身形,繼續向前踏去,利用波爾斯制造的隔絕屏障,將大片的魚人群進行了反包圍,讓戰線轉移在了淺灘。
騎士們一步步的前行著,身前盾牌還在抵擋著魚人們的掙扎,它們不斷用手中的鑿錘、三叉戟、利刃打擊著面前那面堅固而傷痕累累的盾牌。
那盾牌就如騎士的身軀一樣,是那樣的堅固而又那樣的不屈,即便傷痕累累,也依舊不肯倒下,依舊不肯破碎,依舊想要守護著身后的東西。
“推!”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