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思然的話,徐搖光看著正撐著腦袋煩躁的轉著一支筆的秦苒,他那么淡定的人,也沒反應過來。
“這題我不會做,收卷子的時候苒苒就給我填上了。”似乎是感覺到徐搖光的驚訝,林思然側了側頭,解釋一句。
物理跟語文不一樣,尤其填空題,這題基本無從下手,時間又緊,林思然當時看了一眼,就直接跳過。
到后來交卷子的時候,林思然后面的大題都沒寫完,哪里還能想起填空題。
林思然覺得秦苒有強迫癥,每次卷子都寫的滿滿當當,一個空不留,連看到她空著一題都不能忍。
硬是拿筆給她填上了。
知道秦苒猜題的正確率,林思然就任由她寫了,哪里想到,這次還對了。
林思然又搖秦苒的胳膊,“苒苒,苒苒……”
“你是豬吧。”秦苒按了下太陽穴,將筆放在書上,往椅背上靠了靠,翹著二郎腿,睨了那道題一眼。
這道題都不會做,還去考京大?一想秦苒就又看了林思然一眼。
京大作為國內最高學府,在世界高校都能排的上名次,一中大部分人都理想都是考京大。
“這題啊,”秦苒抬了抬下巴,又清了嗓子,“隨便寫的。”
隨便寫出這答案——
二分之五倍根號11。
誰吃飽了沒事干會寫這么復雜的答案?
一般人也就猜個2、根號2。
林思然跟徐搖光顯然都不信。
“就是這個。”秦苒大馬金刀的坐著,一手敲著桌子,一手示意林思然把她壓下書下的數學卷子拿出來。
林思然一臉莫名的拿出來,還不忘觀察秦苒的表情。
秦苒就隨她看,臉上還是那么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稍瞇,“第一道大題,我算了半天,算半天算出來二分之五倍根號11,竟然錯了,我就寫到你的物理卷子上。”
林思然跟徐搖光低頭一看。
秦苒那第一道大題竟然還真的填了二分之五倍根號11。
數學第一道大題基本送分題,正確答案是36,除了粗心的,全校估計就秦苒一個人算成這么亂七八糟的答案。
想必她第一次這么努力的算出來一道題,答案還不對所以牢記在心。
不用秦苒多過解釋,林思然自己就替秦苒腦補出來原因。
“原來是這樣。”林思然點點頭。
徐搖光聞言,眉頭擰了擰,沒有再多說什么,又把秦苒的卷子發下去,目光略過秦苒正在做的習題冊。
那習題是藍色的封面。
有些眼熟。
徐搖光腳步一頓。
多看了那本資料一眼,確實是京大附中的習題冊,這習題冊是附中自己出的練習題,難度不大,但非常具有綜合性跟邏輯思維訓練。
徐搖光自己也做過。
這習題冊只在京城范圍流動,其他省市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么一本復習資料。
在云城他還沒見到有誰用過這本習題。
徐搖光忍不出多看了一眼。
秦苒再度戴上耳機,開始拿筆在習題冊上畫著。
依舊是左手寫字,寫得慢,但沒太停留,偶爾在一張草稿紙上畫畫,縱使寫的慢,也因為她沒停留而顯得流暢。
沒一分鐘,一道填空題就寫好了。
徐搖光往旁邊看了一眼,秦苒把后面的答案撕下來了,正壓在自己的胳膊下面。
他十分冷淡的收回目光。
上一次他還愿意開口好心提醒她,這一次,他提都不想提,將秦苒的物理卷子發給她,就直接離開。
秦苒寫完幾頁題目,就將音樂聲調大,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
睡覺前伸手在林思然卷子上畫了幾題,“這個這個,還有那個,我都不懂,你好好聽,下課給我講。”
李愛蓉來班級講習題的時候,看到秦苒又睡覺,眉頭皺了皺,真不知道校長跟高洋在想什么。
放這么一個人在班級,簡直影響學習風氣。
秦苒暗嘆,為了同桌的學習費勁心思,她這是什么神仙同桌啊?
校長辦公室。
徐校長手上正拿著一本書,他沒看,只是扶著眼鏡,有些驚訝的看面前坐著的人:“程少,你還有什么事?”
“秦苒的檔案你有吧?”程雋端著一杯茶,眸光深雋,修長的指尖映著瓷白的茶杯。
“是有……”徐校長愣了愣,沒太反應過來。
“把她緊急聯系人的電話暫時改成陸照影的。”程雋頓了頓,又開口,“她們家人好像不管她,她一個高中生在我們校醫室打工。”
陸家在京城是慈善大家。
徐校長沒想到,陸照影竟然也有這么好心?
程雋報出一串號碼。
徐校長記下,等程雋走之后,他看著程雋的身影若有所思。
按理說作為校長他不該這樣做的,緊急聯系人當初是寧晴的號碼,從小學檔案調過來的一直沒換過。
可……
徐校長看著程雋離開的方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還是讓人給程雋改了。
只是在看這個號碼的時候,他后知后覺的發現,陸照影的號碼好像是8字結尾的,這號碼有點不太對?
“徐校長,外面有人找你。”
“誰?”徐校長回過神來。
“說是林家人。”
秦苒去校醫室的時候,陸照影正在給一個學生開藥,程雋并不在校醫室。
她直接進廚房。
沒過一會兒,之前見過的那黑衣大漢推開校醫室的門進來了,冷硬著臉,身上煞氣重。
“程少呢?”他甕聲甕氣的開口。
注意到廚房有人,他愣了一下,是前天中午見到的女生,黑衣人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去找徐校長了。”陸照影把藥遞給那學生,等那學生離開校醫室,帶上了大門,他才側頭,“什么事。”
“江隊那邊找到消息了——”說這句的時候,黑衣人頓了頓,他看了廚房一眼,有所保留。
“不用查了。”陸照影并不避諱秦苒,把筆往桌子上一丟。
黑衣人沒忍住,“為什么?”
“我們找了LW。”程雋推開門進來,挾裹著風,壓著嗓音,懶洋洋的開口。
黑衣人正急著,本來還想爭辯,聽到這一句,腦子當機了,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僵在那里。
廚房里,秦苒手一滑,一個玻璃杯掉在腳邊——
程雋往那邊一看,“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