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紫色發的人率先注意到秦苒,他叼著煙,惡聲惡氣的開口,“看什么看——”
腦子里一幕幕閃過,慘叫聲,爆炸聲,鮮血浸透大地……
秦苒收回耳機,又將校服脫下,扔到一邊,抬頭,盯著被稱為許哥的人,眸底一片冷沉的邪肆:“許慎,你還記得,我讓你以后繞著我點嗎?”
她往前一步,伸手,直接抓住了許慎手中的匕首。
鮮血直接順著她的掌心流下,那群小青年被這一幕嚇到了,本來罵罵咧咧的少年們此時安靜下來,全都看著她。
許慎被驚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盯著她的那張臉看,神色變深,臉上掠過一道狠戾與侵略。
他松開匕首,比劃著跆拳道的姿勢。
“啪——”
秦苒不急不緩的松開了手,匕首應聲掉下,落在地上還晃了一下。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距離,側轉著身一個回旋踢踢在許慎胸口。
“砰——”
人被撂下,其他人反應過來,一擁而上,秦苒抬起另一只手按著一人的腦袋,腳同時飛踢在另一人肚子上。
“秦苒!”許慎撐著地,吐了一口血,想要爬,卻沒爬起來。
不遠處警笛聲響起。
秦苒捏著手右手,穿好外套,站在許慎身邊,低頭,拉鏈沒拉,白色外套染了鮮紅色的血。
她半蹲著,踩著許慎的手,形狀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伸出一根盈白的手指,按著許慎的喉嚨,拖著尾音,語氣悅耳,“你怎么就不聽話呢?”
不遠處,秦語本來跟寧晴林婉一起走,只是李愛蓉要的資料她也還沒買。
便讓司機停在路口。
她先下來買書,司機先將寧晴二人送到不遠處的酒店。
秦語看到這一幕,她愣了一下,也沒去書店,而是拿出電話給寧晴打了個電話。
“媽,”秦語看著警察的車停在不遠處,“姐姐好像跟人打架了,去了公安局。”
電話那頭,寧晴臉色變了變。
她往包廂門外走了一步,確定林婉林麒他們聽不到了,她才低聲開口:“到底什么情況?”
秦語也說不清,挺模糊的說了兩句。
“這件事你別跟你爸還有你小姑說,我先去一趟派出所。”
云城警察局分局。
年輕的民警拿著筆跟本子坐在秦苒對面,“秦苒是吧,說吧,父母聯系方式,還有為什么打人。”
秦苒往椅背靠了靠,右手捏著,還有血跡隱隱滲出來,全被她染在了校服上。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燈光下眉眼挺好看,也沒看這個民警,只是低頭把玩著自己左手的手指,翹著二郎腿,有些漫不經心的:“看他不爽。”
派出就在學校附近,民警什么樣的次頭學生沒見過,看秦苒這樣子,就覺得她是慣犯,“看他不爽就把人打成那樣?小姑娘你挺可以啊?”
很快,一張傷情鑒定的單子就出來了。
民警一看,那叫許慎的被打的最嚴重,要住幾天院了。
他一拍桌子,對這種青少年他見的多了,可打了人還不知悔改的,他還真沒見過,冷笑一聲,有些厭惡,“行,一中的是吧,我已經通知學校那邊了。你這著程度是要被拘留的,我等你家人來!”
外面有人敲門,“小李,他們的家屬來了。”
李民警往外一走,正巧看到寧晴,一個女警正拿單子給寧晴填。
看到李民警,寧晴捏了捏自己的包,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感到渾身不舒服,“李警官,我是秦苒的媽媽。”
李警官看著寧晴,冷笑,“慣犯?”
寧晴瞬間臉色就尷尬了,她有些僵硬,局促不安的開口:“李警官,她人在哪?”
李警官瞥她一眼,接過單子,“里面審問,你這是怎么做媽媽的,怎么教的孩子?”
被民警劈頭蓋臉的教育,寧晴賠著不是,一邊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
警局的人幾乎目光都在她身上,她有那么一瞬間都不想管這件事了。
可林婉還在云城,林家那么多人都知道她大女兒的存在,都等著看她熱鬧,她若不管,不到明天,秦苒被關進警局的事情就要傳遍林家。
許慎因為受傷嚴重,被送去了醫院,民警在其他人那里錄口供。
其他幾個少年把事情說的七七八八。
只有潘明月沒說話。
她一直把頭埋在膝蓋里,誰叫也不聽,看起來比秦苒還要不配合。
“你女兒還在里面,犟的很,不認錯也不配合,她這樣只能關看守所了。”李民警把單子往桌上一扔。
寧晴腦子一懵,“李警官,讓我進去勸勸她!”
一個打扮的挺精明的老太太從大門口進來,一進來就嚎著嗓子:“誰?到底是誰打了我的孫子?我孫兒呢?他在哪?”
寧晴看到老太太,就蒙了,“許奶奶?”
她之前給秦苒找過一個小提琴老師,這許奶奶正是那許老師的媽媽。
老太太著急自己的孫子,聽到寧晴的聲音,瞇著眼睛看過來,好半晌才將人認出來。
“許奶奶,有事我們慢慢商量,你們要多少錢……”寧晴低著頭,語不則亂的低聲下氣。
腦子直接當機了,坐牢?
這會留下案底,絕對不行!
“誰要你們的錢,”老太太尖著嗓子,又打電話給家里人,“你還看什么小提琴,你兒子都被人打到醫院去了!你快給沈局打電話!”
真是找死!
校醫室。
陸照影又往門外看了看,摸著自己的耳釘,“秦小苒怎么還沒來?”
程雋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繼續垂頭翻著手中飯醫學書,骨節分明的手拿著筆,垂著腦袋唰唰寫著,陸照影就撐著下巴看著他寫。
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
五分鐘后,程雋抬起頭,筆往旁邊一放,手中的書合上。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上面沒顯示任何新消息,還是十幾分鐘前秦苒發的那條短信,只有四個字——有事,請假。
他后面問的一句話猶如石沉大海。
程雋擰了擰眉,直到要開飯的時候,他才接到了來自學校的電話。
他倏然起身。
陸照影正拿筷子,一愣,“雋爺,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