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不知不覺間就是一年。
這一年周家最大的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竹蘭又多了一個外孫子,秦王有了長孫,第二件事則是今年開春長孫周明云成親。
今年是新皇繼位第二年,快要臨近入秋,明云也要準備再次啟程回家鄉參加鄉試。
竹蘭看著一身輕松的李氏,“你撒手倒是利索,現在一點也不操心明云了。”
李氏笑瞇瞇的,“有婉兒在呢,我不操心。”
李氏當了婆婆,她學著婆婆與兒媳婦的相處之道,兒子成親后,她就沒過問過任何兒子房內的事,兒媳婦感念她的好,對她可孝順了。
有的時候,她忙碌的,大兒媳婦還會幫著照看明靜這個調皮的孩子,小兒子的性子和名字完全是反著來的,最淘氣的就是小兒子,虧得大兒媳婦有耐心,真是幫了她大忙了。
竹蘭對于這個孫媳婦是喜歡的,本就相當于看著長大的,這孩子性子好,對弟弟妹妹好,她還有什么可挑的,何況這個孩子時常來陪她聊天。
竹蘭笑著道:“冉婉一起回去,你爹娘也能見見她了。”
李氏想到身體硬朗的爹娘,笑容滿面,“是啊,從明云定親,我娘就想見見外孫媳婦,就盼著鄉試明云帶著冉婉一起回去呢!”
現在李家越來越好了,已經有了自己的莊子,家族內讀書的孩子多了,只要堅持未來也能改變家族,爹娘現在完全撒手了,一心看著家里的孩子,養得好,補了年輕時的虧損,身體自然就好。
前些日來信,大哥還說爹和娘上山采蘑菇,說是要給外孫子和外孫媳婦吃呢!
雪梅這個時候到的,竹蘭見到大閨女,“我正想著你快到了。”
雪梅,“娘,你和大嫂聊什么呢?”
竹蘭說了李家要見外孫媳婦,然后反問道:“你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雪梅點頭,“已經收拾好了。”
李氏接著問,“這一回姜篤真不參加鄉試嗎?這孩子上次的成績可不錯。”
雪梅搖頭,“姜升認為姜篤的年紀還小,晚三年正好,姜篤也是這個意思,想明年跟著我們去游歷多開拓眼界。”
竹蘭對于姜篤的未來,她和周書仁沒過多的插手,大閨女和大女婿都是有主意的人,加上姜篤自己的意愿,她和周書仁只需要支持就好,其實兩個孩子岔開考比一起考更好。
她和周書仁雖然不插手,卻也討論過,這一屆注定了明云的風采,而姜篤勢必要壓在明云的光明下,加上姜篤的年紀小,對姜篤未來是不利的。
周家正是最惹眼的時候,有一個高調的明云,姜篤留京的可能性不高,今年不說姜篤,就連周氏一族的子弟有考中的都不會留京。
姜篤離開京城,年紀又小,還是周家外孫,身邊只有算計,所以晚三年是明智的。
顯然姜升和姜篤也想到了這一點,正好趁著年紀輕多到處走走看看,長見識的同時,也免得日后被糊弄。
竹蘭走神的時候,李氏已經和雪梅聊上了別的,李氏道:“最新一期的宣傳已經抄錄回來,我看到了妹夫寫的游歷文章,妹夫寫的真好,我沒多少文化的人都能看懂,看了文章好像自己去過一樣。”
雪梅彎著眼睛,為自己的相公感到驕傲,“他也聽了爹的意見,才改用便于閱讀的白話,而且也是爹說不僅要記錄,還要多些評價,突出當地特色等。”
當然她在相公寫的時候,也是給了一些建議的,這就不說了。
李氏豎著大拇指,“爹自然是厲害的,妹夫能寫的這么好也是真本事,這篇文章明云已經收起來,說日后去相州帶著這篇文章能剩很多的事。”
竹蘭是最先看過女婿底稿的人,一個州不是一篇文章就能寫全的,分了好幾篇,衣食住行,文化傳統等都有囊括。
竹蘭看過后也不得不承認,大女婿是真的有本事,尤其是畫作,見得多,游歷的多,感觸自然就多,想到這里。
竹蘭問大閨女,“姜升帶回來的蝶圖賣了嗎?”
雪梅道,“我正想和娘說呢,已經賣了,賣了五十兩。”
對于畫作上還剛剛起步的姜升,這個價格不低了。
竹蘭其實也挺喜歡的,只是她開口,這幅畫會直接給她,她看過后忍住了。
李氏瞪大眼睛:“五十兩。”
雪梅笑著點頭,“是,我們也沒想到。”
竹蘭想著這一次宣傳文章也有姜升的畫,“宣傳后,姜升的畫會更值銀子。”
如果姜升不是時隔一年多才投稿子,隨著宣傳文章多了,姜升早就已經被遺忘,姜升的蝶圖不止五十兩,現在能賣到五十兩,周家有點關系,大部分還是姜升自己的畫好。
雪梅知道相公為啥會將畫賣了,第一是相公覺得不完美,并不值得他自己收藏,第二為了游歷,每年游歷是需要銀子的,而且兒子大了,女兒也大了,聘禮嫁妝都需要攢的。
戶部,周書仁擺弄著自鳴鐘,這是自家制造的自鳴鐘,隨著需要的變化,技術也越來越純熟,現在周書仁手里的自鳴鐘比去年小了三分之一。
這是統一給各部配置的,以前可沒有這個福利。
正聽著報時,聽到腳步聲,周書仁抬頭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起身見禮,“臣見過太上皇。”
太上皇從身后的公公手里拿過盒子,“免禮。”
周書仁直起腰就被塞了個盒子,“這是?”
太上皇坐下道:“這是朕回來給你帶的禮物,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周書仁心里吐槽,今年自從太上皇離京,他時不時就能收到特產,最讓他生氣的是,太上皇依舊臭顯擺,好風景要寫上一封信,好的美食也要寫,讓他一個窩在京城的人氣的要吐血。
周書仁沒急著打開,反而疑惑,“臣以為太上皇會入冬的時候才會回來。”
太上皇,“你猜朕為何這么早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