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周書仁一行終于到了災情最嚴重的漳州,漳州的位置不好,哪怕修了路漳州發展也很慢,加上這邊的土地土質問題,這邊的糧食產量不高。
這一場雪災對漳州的影響最大,從京城路過的另外兩州災情已經都控制住,百姓按照當地府官的要求清理積雪就好。
只有漳州,糧倉里面也有糧,卻不像另外兩州富余,這邊的百姓過的也不富裕,連續的大雪壓塌了不少屋子。
進入漳州城,太子的眉頭就緊皺著,漳州城門外搭了不少的棚子,城外聚集了不少的災民。
嚴大人自從進入漳州地界就一聲不吭,此時才發出聲音,“各州發展差距很大。”
周書仁接了話,“這很正常,津州離京城最近又有平港,津州繁華是必然的,而漳州交通不算便利,又沒有拿出手的資源吸引人,這邊發展就慢了許多。”
發展不起來,本地稅收少,漳州可不就窮。
嚴大人沉默了,他沒當過地方官,不繼續發表言論,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冷情的街道,長嘆了一口氣。
太子也格外的沉默,他會幫著父皇看折子,現在年紀小看的都是零碎的事,對各州的了解也是從折子上看到的,直觀一些就是稅收的情況。
其他的方面,太子知道的并不多,他看的更多是京城的繁華,京城商隊絡繹不絕,京城附近的百姓安居樂業,他時常會出宮喜歡去市場等地方,他看到的都是百姓的笑容。
出京,他看到的是救災迅速,百姓得到妥善的安置,他是自豪的,這是父皇治理下的國家。
可到了漳州,他所見的是倒塌的房屋,不通的道路,逃難的災民,城外庇護的棚子都是簡易的,完全沒有京城專門建立救災的安置屋。
周書仁看著天色,“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去客棧。”
他們一路都裝成商隊,侍衛扮成了鏢師,后面還有隊伍,后面的馬車上裝的是從津州調過來的糧食和棉花等物資。
這不是太子安排的,而是皇上知道漳州的情況下的旨意。
其實他們這一行挺突兀的,大雪封城還有商隊進城,格外的顯眼了,不過也比太子到來低調就對了。
到了客棧飯菜還沒做好,漳州的商賈就找上門,陌生的商隊又是封城來的商隊,本地的商賈想打聽消息拿下商隊的貨物。
周書仁喝著茶沒動,繼續等著飯菜上桌。
太子站起身,“孤去看看。”
嚴大人要跟著,周書仁一把給拉住了,周書仁對太子道:“少東家去吧。”
太子眼睛亮了,“嗯,飯菜上來不用等孤。”
嚴大人等太子離開,皺著眉頭,“大人是何意?”
周書仁放下茶杯,目光銳利的看向嚴大人,“這一路咱們也相處了幾日,以前沒接觸過大人,但這幾日我有不小的發現。”
嚴大人眉頭鎖的更緊了,他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么,臉色不悅了起來,“那就請大人說出個一二。”
周書仁接過謹言送過來的手爐,示意屋子里的人都下去,“嚴大人,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第一日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接下來的幾日就多留了心,一直忍到了漳州,估計皇上也發現了,所以這一次才會讓嚴大人也跟著,他就說本來說好他帶著太子,臨時怎么多了個嚴大人,顯然皇上想借他的嘴敲打嚴大人。
嚴大人眉頭更深了,“本官不覺得。”
他嚴格的要求太子,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周書仁伸出手指著自己和嚴大人,“你我是臣,太子是儲君是未來的帝王,你只是太子其中一個師父而已,該管的管不該管的還是不要過界的好。”
皇上顯然不高興嚴大人處處管著太子,太子可以尊師,卻不可以聽誰的,嚴大人自己不覺得什么,皇上卻不這么認為。
周書仁繼續道:“太子再小那也是君,太子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太子這樣挺好,好奇才能去探索,探索才能有解決的辦法,日后嚴大人只需要看著,太子犯錯適當的引導就可。”
嚴大人抿著嘴,他后背出了一些冷汗,成為太子師父不僅是榮耀,這代表了利益,嚴家因為他得到了不少利益,他因為是太子的師父被家人捧著,太子的尊敬,皇上示意的意思,他的確有些過界了。
嚴大人抬眼就看周書仁,周書仁已經閉著眼睛養神。
京城,汪家,玉霜帶著腌制的酸梅來看玉露,“我聽我娘說你想吃果子,我這照顧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我娘不來看我我都不知道,這是我婆婆腌制的酸梅,你嘗嘗喜歡嗎?”
這是她懷孕的時候婆婆給她腌制的,她喜歡吃甜食,當時吃的不多,婆婆倒是喜歡上了這個味道,婆婆就多腌制了一些。
玉露孕吐她照顧孩子愣是沒想起來,當時滿腦子都是娘的醬菜,娘的醬菜不好使,她也懵的,她的印象里小姑姑,嫂子都是吃娘醬菜的。
娘來看她說了果子,她才想起來家里還有腌制的梅子。
玉露已經開了罐子,聞了聞味道,忍不住催著丫頭去拿筷子,一連吃了好幾口,“吃的我都餓了,大姐你是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吃飯不行,光靠果子頂著了。”
玉霜笑著,“餓了就吃飯,你喜歡我婆婆還有,我回頭就讓丫頭給你送過來。”
玉露,“嗯,謝謝大姐。”
“我們是姐妹謝什么。”
玉露笑著問,“我外甥名字定了吧。”
玉霜,“還是小名秋秋的喊著,大名我爹說等年后去寺廟算,說什么剛開年算的準。”
玉露笑的不行,“二叔真寶貝秋秋。”
“是啊,這就是隔輩親。”
小弟年紀也不大,爹也稀罕小弟,可惜小弟有點早熟不愛說話,爹的一腔熱情都放到奶娃娃身上了。
玉霜見屋子里沒丫頭了,小聲的問,“你在府上沒受氣吧。”
這還是玉露成親后她第一次來汪府。
玉露,“我撿好的聽不好的當沒聽見,大姐放心好了,我沒受什么氣。”
說著又拍了下肚子,“我現在可懷著寶貝疙瘩,誰也不敢真的給我氣受。”
玉霜放心了,又感慨,“汪家子嗣也真是缺。”
“可不是,我們大房汪蔚一個獨苗,二房也是汪晶一個獨苗,庶出的三房有兩個兒子,可到了孫子輩依舊只有一個孫子。”
孩子少,可各房后院的女人倒是不少。
玉霜心里更踏實了,對著玉霜的對著道:“你相信我,這一胎一定是兒子。”
這是她對妹妹的祝福,先有兒子未來妹妹就沒那么大的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