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仁兩口子換了衣服去隔壁,隔壁已經滿院掛白,靈堂已經搭好,竹蘭轉了一圈發現沒她的用武之地,四舅將身后事安排的十分細致。
周書仁跪著燒紙,聽到聲響見媳婦跪在一旁,“可有需要幫忙的?”
竹蘭拿過紙錢,“四舅都安排好了。”
四舅知道自己回光返照,就已經讓下人準備,老爺子臨死還操心自己的身后事。
周書仁鼻音很重,突然冒出來的長輩對他很好,不說每年給他的東西,就是對晚輩的關心,他就很享受這份親情,“剩下的交給明騰就好。”
竹蘭哄著眼眶,“嗯。”
這個時辰消息剛送出去,上門祭拜的還沒到,靈堂內都是自家人。
竹蘭看著跪坐在明騰身邊的小人,小家伙話還說不全,對著劉佳道“孩子還小,跪坐一會就好。”
她本不愿安瀟跪著的,孩子太小了,可明騰堅持,這個姓榮的孫子有些早慧,話還沒說全,倒是能看懂明騰的意思,跪坐一會也沒鬧過。
劉佳心疼兒子啊,兒子就是她的眼珠子,她不錯眼看著兒子,高興兒子懂事,又擔心傷了兒子,“奶奶,我這就抱安瀟下去。”
竹蘭,“嗯。”
劉佳上前和相公說抱走兒子,明騰側過頭摸了摸兒子的手,“好,就在后面休息。”
因為太爺爺搬回榮府,他帶著妻兒也搬了回來,本以為能多孝敬太爺爺,結果太爺爺就這么走了。
明騰想到這里,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嘴里念叨著,“愿您下輩子有疼愛的父母,有長兄撐家,下輩子能為自己而活。”
周書仁聽的不準切,卻也從聽到的詞匯猜出完整的話,心里難受非常。
榮裕愓死了的消息傳開,陸續來人祭拜,最先過來的是榮安荇帶著妹妹。
竹蘭沒看到姚瑤,等安荇跪下燒值錢,她才問,“你娘呢?”
榮安荇聲音沙啞,“娘在府門口跪下磕的頭,并沒有跟我們一起進來,娘說四太爺爺不想見到她。”
竹蘭抬頭看著棺槨,輕輕嘆氣。
榮安荇對四太爺爺心情是復雜的,四太爺爺對他也好,卻從不掩飾對母親的厭惡,除非有大事四太爺爺從不去侯府,伸出手摸著自己帶的玉佩,這是四太爺爺給他的,就因為他多看了幾眼。
榮安荇眼睛更紅了,他從小聽榮氏一族故事長大的,四太爺爺終于解脫了。
容川兩口子帶著孩子來了,隨后陸續來人祭拜,直到太上皇和太后親自到了,太上皇不會跪,卻親自上了香也沒離開,反而坐在一旁守著。
這個姿態傳出榮家,京城來祭拜的人更多了,幾位王爺來了,能不來嗎?太上皇承認的長輩,也是王爺的長輩。
太子和太子妃也到了,二人上香后,太上皇才隨著太子離開。
明騰是榮家繼承人,接待的是明騰,榮安荇勉強拉起來幫忙,這是榮家的喪事,從老爺子臨死只見明騰,周書仁就知道,老爺子不想他插手。
周書仁也累了,周老大忙扶著爹坐下,“爹,您要不要去后面休息?”
周書仁擺手,“不用,我的身子骨還不錯。”
周老大不放心啊,爹都快六十了,安排人叫大夫過來守著。
周書仁看著明騰,“你多看著些明騰,這孩子是最難受的。”
周老大也擔心兒子,他卻說出勸說的話,嘆氣道“嗯。”
太上皇和太子的到來,讓京城再次討論起榮氏一族,哪怕榮氏一族人丁少,卻是皇室認可的親戚。
榮裕愓的葬禮辦的十分隆重,下葬后,皇上下了旨意,明騰繼承了爵位,成了有封號的榮安候,明騰硬撐著接旨,隨后明騰就病了,封閉了府門拒絕所有探病的人。
一同病的還有周書仁,周書仁為何病了,并不是受涼,而是做夢醒后病了。
竹蘭將切好的果子遞給書仁,“還好病的不嚴重。”
周書仁,“夢太真實了。”
所有有些嚇到了,第二日有些發熱,的確不嚴重。
竹蘭幽幽的道“托夢啊。”
周書仁現在回憶夢境還記憶深刻,四舅剛下葬,他晚上就做了夢,夢到自己去了墓園,看到四舅站在自己墓前,對著他笑不說,還與他說,他帶榮氏一族對他對說謝謝。
隨后耳邊就響起了許多的聲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夢里是什么反應了,最后只見四舅走了,好像看到許多人影跟著四舅,然后他就醒了。
竹蘭見書仁又回憶了,“別想了,過去了。”
周書仁不想了,問道“明騰好些了嗎?”
“他好多了,過幾日就沒事了。”
明騰從小身子骨就好,這次生病全因傷心過度又沒好好休息,所以病看著兇,好好調養就能康復。
周書仁,“老大還沒當上侯爺,明騰先當上了,榮安侯啊。”
“是啊,日后明騰就是侯爺了,劉佳的誥命和世子的旨意一起下來的。”
周書仁不吃果子了,“京城知道皇室有多重視榮氏一族了。”
皇上下旨的速度,說明皇上的態度。
竹蘭道“明騰的意思以守孝為由封府。”
“也好。”
竹蘭又說起了離家的孫子和孫女,“也不知道玉宜幾人回程順利不順利,這些日子忙著葬禮,才發覺有些日子沒接到信了。”
周書仁不擔心,“他們身邊都是護衛,信沒送回來可能是遇到什么事耽擱了。”
玉宜等人的確耽擱了,本來船只停靠將水賊交給府衙就可離開,可誰想到水賊路上打暈了守衛,后背發現重新抓到,卻也讓船破了口子,還好發現的及時,船停靠在岸邊。
停靠的地方離府衙有些距離,又要找修船的船匠,結果就耽擱了時日。
玉嬌坐在岸邊,“哎,船修了好幾日了。”
玉宜道“船商說明日就可啟程。”
玉嬌皺著眉頭,“還是船商的護衛不小心,害的我們耽擱許久。”
明輝坐在一旁烤火,“你該慶幸水賊沒追上來救人。”
玉嬌縮了下脖子,恨不得將自己縮在披風里,玉宜摟過妹妹,“哥,你別嚇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