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禮看著她的臉,想到了她的所作所為,有些厭惡,又有些諷刺。
平生第一次,有人踩著他的尊嚴,踐踏著他的自尊心,理直氣壯,胡作非為。
他的屈從,對于他來說,是恥辱。
“我倒是無所謂你跟哪個男人睡了,”他低笑,看著姜酒的臉,靠的很近,聲音輕柔的像是在說什么情話,“——姜酒,最好你跟哪個男人跑了。”
四目相對,她眼眸里終于有了一絲被他刺到了的表情,漆黑的眼眸看著他的臉,執拗道:“我不會。”
“我說了,我無所謂。”溫西禮冷冷道,他收回了手,轉身往外走。
修長高大的身形,背對著姜酒,被隔絕的空氣,像是一堵天然的城墻,將他們的過去和現在分開。
姜酒死死的抿著唇,一張臉在燈光下泛著某種蒼白,只有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泛著比夜色更黑的光亮。
“溫西禮,你會后悔的。”她在他背后一字一句道。
溫西禮腳步一頓,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姜酒這樣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后悔?
沒有了溫西禮,這間充滿他氣息的臥房,對姜酒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她抿著唇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越想越氣,從溫西禮的床頭翻出了一包煙,點燃惡狠狠的吸了一口,被嗆到了,趴在床上忍不住咳嗽了好一會兒。
溫西禮抽的煙,并不是她的那個牌子,味道很陌生,濃重的煙草味,跟他如今鋒利的個人色彩如出一轍。
明明當年……她和溫西禮,抽的都是同一個牌子。
就連唯一的共同喜好,也改變了。
姜酒心里有點不舒服,強撐著不適抽完了一整支,到最后嗓子實在受不了,不得不偃旗息鼓。
她趴在男人的床上發了一會兒呆,腦子里亂糟糟的。
一會兒是小時候他們坐在海邊,溫西禮牽著她的手,陪她放煙花。
她看煙花,他看她。
天上一場,地上一場。
一場煙花開在天幕,一場盛開在少年深情的眼眸中。
一會兒又是溫西禮捏著她的下巴,冷冷告訴她,“姜酒,你最好跟哪個男人跑了。”
他冰冷的眼眸倒映出她錯愕的神情,毫不留情的用言語制作而成的匕首深深插進她的心臟。
無情又絕望。
以前的他想盡辦法討她開心,而如今他只會讓她傷心難過。
姜酒抿起唇,赤腳下床,拖著她剛剛抱過來的枕頭,一臉陰沉的開門走了出去。
他不讓她高興,她也不給他順遂。
溫西禮今晚別想睡了!
溫西禮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懷里窩著一個人。
他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了。
姜酒是怎么鉆進來的?
或者說,她是什么時候鉆進來的?
她還是穿著他昨天晚上看到得那條睡裙,纖長的睫毛低垂,形成小扇子一樣濃密的弧度,眼角向下,嘴唇微微撇著,嬌俏的小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那表情看起來,是有些委屈的。
可能是被他吵醒了,趴在他懷里的人兒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見到他,就罵他:“溫西禮,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