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聽著,簡直想要發笑。
這樣深情款款,好似他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然而他唯一對她做的,就是將她囚禁在他的辦公室隔壁,隔著一道墻,他在外面跟客戶見面,處理工作,而她就在暗不見天日的休息室里昏昏沉沉。
為了阻止她掙扎反抗,他甚至不會給她吃太多的東西,只有到晚上,他才會拿打包盒進來,白天,她被注射了鎮定劑,連叫都叫不出來。
她甚至懷疑,凌子涵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無數次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會這么干凈利落,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對她抱有這樣的畸戀。被關在房間里的這幾天,她迷迷糊糊的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姜采薇,比如溫西禮……
她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分分合合,竟然都有凌子涵的身影。
可笑的,是她直到被凌子涵綁架,她才逐漸意識到這個男人到底在她身邊做了些什么。
“姜總,吃飯吧。”凌子涵將勺子遞給她,溫聲道,“你一天沒吃飯了,不餓嗎?”
姜酒閉上眼,鎮定劑的效果并沒有完全褪去,她手腳都是無力的,就連大腦都有些不太清明,良久,她才問道:“你對姜采薇做了什么?”
凌子涵微微一頓,然后垂下眼看著她,淡淡笑了笑,“想知道嗎?那你乖乖吃飯,我告訴你。”
姜酒看向他,男人臉上一如既往溫柔爾雅的表情,就連臉上溫淡的笑意都是好看的,她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抓住了凌子涵遞過來的勺子,挖了一口飯。
“其實也沒什么。”凌子涵輕聲道,“只是她知道,我喜歡你而已。”
“……”姜酒動作微微一頓,回想起那天她回家,看到凌子涵和姜采薇在吵架,當日并不懂的對話,此刻突然理解了。
她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的表情:“你真惡心。”
“姜酒,我其實一開始,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凌子涵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緩緩伸手,執起她肩膀上一束長發,放在唇邊吻了吻。他聲音低沉纏綿,“我一直都是……遠遠的看著你就心滿意足了。你對我來說,就是可望不可即的那束光,這些年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處默默的守護你。”
“……”姜酒聽著他深情告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還是沒打斷他的自愛自憐。
“你那天問我——我可以為你死嗎?你說得沒錯,這個世界上,愛你的人很多,能為你死的人,只有溫西禮一個。他愛你多過于我,我自愧弗如,跟當年的溫西禮相比,我自慚形穢。我比不過他,我哪里可能贏得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凌子涵說到這里,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他凝眸注視著姜酒,聲音越發輕柔,“整個榕城,多少男人愛慕你,他們愛你,卻又怕你,你的心里裝了那么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會愛上我們?誰也比不過溫西禮——但是,那是以前的溫西禮了。”
“我不認同現在的他跟你在一起。”凌子涵聲音冷淡了下來,“他現在已經配不上你了,你跟他在一起,就是犯賤。區區一個姜采薇就能將他勾走,這樣一個男人,現在怎么配繼續站在你身邊?”
“我不認同現在的他跟你在一起。”姜酒重復著他的話,笑出了聲,她撐住頭,笑了一會兒,才忍不住道,“凌子涵,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是上帝嗎?我想跟誰在一起,還要經過你同意?他不配站在我身邊,你是說——你配?”
她語氣已經譏諷至極。
凌子涵溫雅的臉色微微變了幾下,他雙目沉了下來,看了姜酒一會兒,才平靜道:“最起碼,我現在愛你比他多。”
“你還真會給自己戴高帽。”姜酒諷刺道,“除了綁架我,你還為我做過什么?”
“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會幫你處理掉。”凌子涵幽幽的看著她,伸出手,冰涼的手指貼上她的臉,“我已經幫你處理掉一個了……”
姜酒眸孔微微收縮了一瞬,她看向凌子涵,厲聲道:“你對西禮做了什么?!”
“不是溫西禮。”凌子涵淡淡道,“不過,他也逃不了。”
姜酒的心思,被他這幾句話弄亂了。
凌子涵會傷害溫西禮。
這個家伙,已經瘋了!
這哪里是愛?根本就是自作多情的自我滿足。
她在他的心目中,只不過是一個洋娃娃,行為稍微偏離了他為她預設的軌道,就要被他強心糾正。
可是,憑什么?他算什么東西,管她和溫西禮的事情?
姜酒簡直想仰天大笑,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會招惹凌子涵這個神經病?
她抬起手,將桌上的飯菜砸在凌子涵身上,聲音嘶啞的罵道:“給我滾——!!”
凌子涵看了一眼身上的污跡,眉心輕輕蹙了一下,正要說什么,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男人動作一頓,拿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臉色一變。
片刻,他放下手機,目光深深的看了姜酒一會兒,然后抬手,在她臉上輕輕地撫了撫,“姜總,我快沒時間了。你的老公,似乎已經對我起疑,”說到這里,他低低的笑了一聲,有些諷刺涼薄的味道,“他找過來,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
姜酒微微一怔,看著凌子涵的臉色,已經明白了什么,她正要放聲大呼,凌子涵已經取出了針筒,將里面帶有安眠鎮定作用的藥劑注射近了她的體內。
她不甘心的撐住身體,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已經喊不出來,身體搖搖欲墜,往床鋪上傾倒下去。
她睜著眼,看著凌子涵就那樣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燈光下,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奇怪。那張端正俊美的臉上,眸色微微閃動著,那絲光芒,像是瘋狂,又像是憎恨,一直到她逐漸失去了意識,他都靜靜的看著她。
他是不是打算對溫西禮下手了?
被關在這里這么久,她終于害怕了起來。
溫少你老婆又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