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涵低低笑了笑，聲音溫和柔軟，“姜總，你別生氣，我只是想給你看看……你以前多么耀眼。”
“你不覺得，你那時候，就像是在發光嗎？能把任何人的視線，輕而易舉的攫住，奪目到比火焰還要明燦……”
他聲音低了下去，然后惋惜似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真的舍不得你，為這么一個男人傷心落淚，委曲求全。”他站在床邊，擺弄著那個投影儀，屏幕一暗，然后，出現了一張少年人的照片。
姜酒看著那張照片，渾身一震，雙目紅了起來，死死的抿住了唇。
那是……
年少的時候，溫西禮的照片。
溫西禮出事離開榕城以后，她曾經千百次后悔，自己沒有跟他拍過什么合照，以至于這孤獨的八年，僅僅只有幾張照片聊以。
那些照片，她撫過千百次，那個少年的面龐，她曾經在深夜里注視到天亮，后來，怕弄壞了，她封印進相冊，只隔著塑料紙，去想象溫西禮如今的模樣。
她沒想到，凌子涵手上，竟然會有那么多溫西禮曾經的照片。
他在籃球場打籃球，揮汗如雨的模樣；他騎著自行車，載著她回家的模樣；她痛經昏迷，他背著她沖出教室的模樣；還有她吃著冰激凌，耍賴要他背回家的模樣……
姜酒雙目微微睜大，看著屏幕上的每一張照片，曾經以為已經忘卻的回憶，被定格在了相機里，一貞一貞，巨細無靡，在她腦中浮現。
她甚至還記得他身上汗水的味道，他衣服上的皂香，他發絲撫過她鼻尖癢癢的觸感，還有他那雙小鹿一般清澈溫柔而羞赧的漂亮雙眸，注視著她淡淡微笑的樣子。
溫西禮，她的溫西禮，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為她而死，為她而生，永遠不會丟下她不管的那個少年。
姜酒蜷縮成一圈，不知道為什么，心臟痛得那么厲害，她失控落淚，當照片定格在最后一張，少年站在夕陽下朝她揮手微笑的模樣的時候，屏幕逐漸暗了下去，房間里的燈光亮了起來。
凌子涵輕聲道：“姜總，你現在明白，你錯的有多離譜了嗎？”
“我每一次都在想，我怎么可以允許你嫁給現在這個男人。他這樣的欺辱你，傷害你，甚至厭棄你，如果是以前的溫西禮，他是絕對不會舍得這樣對待你的。”
“我捧在手心里，仰望的珍寶，怎么可以在那個男人手里蒙埃……”凌子涵看向她，有些憐惜，又有些隱怒，他低低的道，“我以為在他丟下你幾次不管以后，你會迷途知返，知道他現在已經不值得你喜歡了。可是姜酒，你為什么要自甘下賤？你真的令我……太失望了。”
姜酒閉著眼，淡淡開腔：“你說了這么多，也只不過是因為，我不符合你想象中那么完美了而已。”
“你覺得我被傷害我就得放手，你覺得溫西禮變了我就不應該喜歡他，你覺得你覺得你覺得。”她睜開眼，氣笑了，“你他媽是誰啊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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