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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有點難過

  姜酒愣了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天晚上,帶她去酒店開房,替她解了藥性,卻什么都沒做的人……

  是溫西禮么?

  她想起煙灰缸里的還剩下一半的煙蒂,和男人注視著她深靜幽暗的眼眸。

  以那樣決絕的方式離別,再次見面,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幫她,是嗎?

  她的心臟泛起尖銳的隱痛,姜酒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有些難以承受似的,在原地蹲了下去,把臉埋在了膝蓋上。

  “酒酒?”

  姜酒的反應,嚇了甘恬一跳,她有些驚慌失措,也跟著她蹲了下來。

  她說錯話了?

  還是那個男人,其實真的對她做了什么?

  姜酒再次抬起頭來,眼角都紅了。

  “酒酒,你怎么了?”

  “我沒事……”姜酒的聲音聽起來很輕,人來人往的街道,她蜷縮在角落里,瘦削的肩胛骨令她看起來有些異樣的脆弱。

  我只是,有點難過。

  只是,有一點而已。

  姜酒低低的深吸了一口氣,把心底所有沸騰起來的情緒都壓回了心底,那些不經意的觸動,盤旋而起的心緒,都回歸了平靜。

  “走吧。”

  沒有再看甘恬,姜酒沉默的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甘恬跟在姜酒的身后,小心的看著姜酒的背影,姜酒雖然什么也沒有說,但是她卻隱隱覺得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難過。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你惹她做什么?”

  姜酒和甘恬走后,楚燃看向靈丹蔻,板著臉訓道。

  靈丹蔻拿著一條裙子站在鏡子面前試了試,聞言,看了溫西禮一眼,噘嘴道:“我哪里惹她,是她故意在欺負我好不好?”

  溫西禮沒什么反應,淡淡道:“阿燃,你陪她買衣服,我先回去了。”

  說完,也沒有再跟他們打招呼,徑自走出了門外。

  楚燃看著溫西禮的背影,皺了皺眉頭,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靈丹蔻拿了一條裙子蹭了過來,“燃哥,西禮哥是不是生氣了?”

  楚燃看她一眼,“你快買,再拖拉下去我也不陪你了。”

  “干嘛這么小氣,我們難得有時間見面。”靈丹蔻嘟起漂亮的紅唇,嗔了一句,風華絕代的影后,在他們面前就像是鄰家小妹妹。

  楚燃抽出了一根煙,咬在唇上點燃,睨了她一眼:“總之,你別找姜酒麻煩,惹西禮不快。”

  “西禮哥被她那樣耍了,他難道還對她上心啊?”靈丹蔻跺了跺腳,十分的不高興,“和鳳眠哥哥合起伙來欺負他,他難道還喜歡她?”

  “喜不喜歡我不知道。”畢竟跟姜酒離婚的這四年,溫西禮是沒有再提過姜酒一句。“但是他來桐城的第一晚,可是和姜酒一起度過的。”

  “他的事情,我們管不著。”楚燃呵出一口煙,看著靈丹蔻,“你好好做你的影后,別管他的事情,這對你我都好。”

  “……”靈丹蔻抿了抿唇,低著頭道:“我知道了,燃哥。”

  楚燃一笑,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笑瞇瞇的溫和道:“挑好衣服了嗎?我來刷卡。”

  三天以后,姜酒和甘恬回到了劇組。

  拍戲期間,甘恬和靈丹蔻也有好幾場對手戲,靈丹蔻在對戲的時候表現倒是很正常,跟以前在劇組里也差不多,只是姜酒惦記著她在服裝店里的表現,怕她又背地里使絆子,盯她盯得很嚴,甘恬的每一場戲,她都會親自過去看著。

  她知道在劇組里,階級可能比社會還分明,大牌明星欺負小新人,基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不太過分,導演組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們去了。

  畢竟大部分大明星都帶資進組,就算是總導演都要討好著供著,以靈丹蔻的身份地位,也是那個需要供著的那一尊大佛。

  她不知道靈丹蔻跟溫西禮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只是都熟到叫哥了,應該也是跟溫家交好的。溫氏財閥是個龐然大物,商業帝國觸角四通八達,政要,官員,都有可能跟他們有利益牽扯,靈丹蔻背景身份神秘,跟溫西禮他們關系又好,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生。

  清明過后一直下雨,姜酒本來就發過燒,陪甘恬熬了幾場夜戲,冷風一吹,又感冒了。

  這日傍晚,她吃過感冒藥,藥效上來,窩在溫暖的被窩里不小心睡著了,迷迷糊糊醒過來,是被一陣嘈雜的腳步驚醒的。

  窗外夜色正濃,姜酒看了一眼時鐘,一驚。竟然一驚晚上八點多鐘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就看到助理助理小玲扶著滿頭是血的甘恬從門外走進來,甘恬穿著戲服,渾身都是濕漉漉的水,一張小臉滿是血跡,煞白。

  “怎么回事?”

  姜酒匆忙走了過去,被甘恬的慘狀嚇到了,手指扶在女孩單薄的肩膀上,顫了一下。四月份的山區,氣溫只有三四度,甘恬幾乎沒什么體溫,正瑟瑟發抖。

  她趕忙拿了毛毯披在她肩上,看她哆嗦的說不出話來,沖著助理厲聲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小玲渾身一顫,抬起頭對著姜酒道:“今天晚上有一幕戲,甜甜不小心從橋上摔下去了,湖里有小石頭,剛好嗑在石頭上。”

  “晚上有戲?我怎么不知道?”姜酒抿起唇,聲音也冷硬了幾分,沖著甘恬吼道,“我不是說過,拍戲的時候叫我過去嗎?”

  小玲嚇得眼淚都掉出來了:“是甜甜看姜姐你感冒了,舍不得喊你起來,那幕戲也是今天剛剛劇組里改出來的,沒有來得及通知。”

  “……”姜酒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滿腔的怒火,知道這并不能怪甘恬,冷著聲音對小玲道,“去把醫藥箱拿過來。”

  小玲擦了擦眼淚,應了一聲,趕忙去翻藥箱。

  姜酒看著甘恬,微微的咬住了唇,眸色陰沉,沒有說話。。

  等拿著生理鹽水擦掉了甘恬臉上的血跡,姜酒才發現甘恬不僅額頭上破了一個洞,就連臉頰上都滿是巴掌印。她拿著棉片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按捺住起身找導演組算賬的沖動,一點一點把她還沒結痂的傷口消毒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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