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跟沈約離婚。”他嘆息一般的聲音從他喉嚨里溢了出來,姜酒渾身戰栗,幾乎站不穩,“好不好?”
“……別說胡話了。”姜酒勉強擠出了聲音,
“……”男人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幽暗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穿她眸底的一切。
姜酒不得不讓自己顫抖的呼吸平復下來。她握緊了手,低聲道,“好了,別鬧了。我要回去了。”
溫西禮看著她不說話。
半晌,他才把額頭抵在她肩膀上,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我困了。”
“……”姜酒,“你回房間睡覺。”
“不要。”
“……”姜酒有點淡淡的無語。
“你陪我睡。”
“……不要。”
“那就這樣。”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反正我站著也能睡著。”
姜酒:“……”
她好心累。
“別鬧了。”
”你陪我睡。”
姜酒吐出一口氣:“你先松開我。”
他抬頭,眼底泄露出一絲得逞的得意,毫不掩飾。
姜酒一時無力吐槽,只能推了他一把:“去吃藥。”
“……哦。”這下他終于滿意,接過她手上的感冒藥,回臥室吃藥。
溫西禮的臥房,跟他慣常的風格一樣,以簡約為主。可能是并沒有打算常住,他有使用痕跡的東西并不多,看起來像是一個樣板房。
姜酒給他倒了水,又看他艱難的把各種藥片吞下去,等吃完了藥,眼睛都有些紅了。
姜酒看他慘兮兮的樣子,也有點心疼,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吧?”
連聲音都不敢大一點。
恨不得伸手摸一摸他的頭。
男人看了她一眼,把水杯放下,然后就那樣坐在床上看著她。
姜酒懂得他的暗示,輕嘆了一口氣,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他。
他更緊的擁抱住她,力氣大的令她有些心酸。
抱了她一會兒,他才擁著她躺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燈還亮著,兩個人面對面互相看著。
他目光還跟四年前一樣,清澈而溫柔,即使染上陰霾,卻還有著獨屬于這個男人的溫暖澄澈。
他是跟溫鳳眠不一樣的人。
也是跟另一個溫西禮不一樣的人。
不能跟他在一起,就不應該給他任何回應。
可是她,總是拖泥帶水。
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軟。
不愿意接受溫鳳眠的計劃也是,背地里生下姜辭也是,甚至,主動送他到醫院也是。
明明理智知道不應該這樣做,但是卻不由自主的,想對他溫柔。
喜歡一個人,就再也沒辦法對他狠下心腸了。
明知道這是錯誤的,卻還是重蹈覆轍。
能否貪戀這片刻的溫存,能否得到逝去之人的諒解?
她不會得到任何回答,心里卻忍不住存留著一份希翼。
如果藍雅還活著就好了,如果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隔著那么多的人命,她就可以什么都不顧的,認認真真重新喜歡上一個人,不會有任何人會責怪她移情別戀,畢竟面前這個人,也這樣認真的愛著她。
明明他什么都沒做,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了,為什么他要是溫鳳眠的弟弟呢?
害她家破人亡的兇手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