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逃脫不了的,是自己的心。
姜酒掛了電話,低下頭看了看姜辭。
姜辭站在她身邊,仰著那張跟溫西禮酷似的小臉,清冷的表情帶著幾分忐忑。
姜酒俯下身去,將姜辭小小的身體擁在懷里,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有些難受。
對自己感到無力。
“媽咪……”
姜辭小小聲的呼喚著她,姜酒抬起頭,看了看孩子,輕聲道:“我們回樓上吧。”
楚燃見到她牽著姜辭回來,臉上的表情似乎隱約有些意外。
他站在門口抽煙,見到她立刻掐了煙頭迎了上來。
姜酒低聲道:“他現在人呢?”
“剛從手術室里出來,沒什么大礙,”楚燃頓了頓,看了她一眼,“現在在病房輸血,醫生和護士在里面,你等下再進去吧。”
“……”姜酒沒有說話,清冷的垂下了眼簾,牽著姜辭走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女人端正而疏離的坐姿,令人不敢靠近,走廊明亮的光影里,她雪白的面容像是冰雪雕著而成的雕像,看不出什么人氣。
不像是來看望病人的朋友,反倒像是來尋仇的。
不過楚燃現在也不敢對她要求太多了,能回來已經十分給面子,他倒是真是怕等下溫西禮一覺醒來,姜酒已經帶著姜辭飛出了芝加哥,那真的可以讓溫西禮直接又吐血進手術室。
十來分鐘以后,醫生和護士都魚貫而出,楚燃上前詢問了幾個問題,然后松了一口氣,折身回來對姜酒道:“我們可以進去了。”
姜酒沒有說話,只從長椅上起身站起,牽著姜辭隨楚燃進了病房。
病房里泛著藥物淡淡苦澀的氣息,窗外陽光從透明的落地窗一束一束照耀進來,將整個病房染成通透明亮的顏色。
因為安靜,這間裝飾溫馨的房間,反而多了幾分清冷。
男人躺在病床上,因為失血而變的蒼白的手背上扎著一根針,清瘦的骨節清晰可見,他閉著眼,并沒有察覺到屋外進來了人,纖長濃墨的睫毛在他下眼瞼留下煙青色的陰影。
形銷骨立,蒼白病態。
楚燃走到姜酒身旁輕聲道:“你在這里看著他吧,我就回去了。有事情找我給我打電話。”
姜酒的視線從溫西禮的臉上收了回來,她垂下眼,輕輕地應了一聲,走過去和姜辭坐在了床對面的沙發上。
楚燃還有一堆事情要辦,是實在沒時間留了,他從屋內離開,關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姜酒。
她坐在那里,精致安靜,漂亮的跟朵花一樣。
不知道溫西禮醒過來能見到她,該有多高興。
他緩緩把門關上,吐出了一口氣,走在走廊里,想到接下來的任務,臉色也冷厲了幾分。
楚燃來到樓下,剛坐上車,就有電話打了過來。
他順手接了起來:“喂?”
“是我。”手機里傳出楚晚寧輕柔的嗓音,“你現在在哪里?我想跟你談談。”
楚燃道:“有什么事情,就在電話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