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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3 緊趕慢趕還是晚一步

  羅克這時候肯定是不會去倫敦的,搞不好會被扣起來,那玩笑就開大了。

  就算不會,各種冷嘲熱諷也肯定不會少,想想基欽鈉在世界大戰期間,每周都要去國會報道,詳細陳述這一周都是做了什么事,羅克可不想受到這種侮辱。

  而且英國人的腦回路真的很奇葩,以英國被德國的滲透程度,這樣做難道就真的不會泄密嗎?

  英國人也未免太自信了點。

  和弗朗索瓦一樣,羅克并沒有理會英國國會的要求,雖然安迪確實過分了點,不過出發點總是好的,羅克直接把安迪召回南部非洲,也是為了保護安迪。

  同樣是出于對安迪的保護,羅克要把安迪擱置一段時間再重新啟用,溫斯頓這兩天就要離開南部非洲,羅克還要和溫斯頓溝通一些問題。

  說實話對于拉姆齊·麥克唐納、斯坦利·鮑德溫,甚至內維爾,羅克都沒有太放在心上。

  唯有溫斯頓,羅克不得不重視,這也是羅克不怕得罪斯坦利·鮑德溫和英國上下院的真正原因。

  “我已經離開倫敦太久了,久到已經被人遺忘,再不返回倫敦,我怕我也會變成南部非洲人——”溫斯頓臨走之前,終于忍不住真情流露。

  這不能怪溫斯頓見異思遷,南部非洲實在是太吸引人了,資源豐富、國土廣袤、環境優美、經濟發達都已經是講爛了的梗,關鍵還是遠離歐洲大陸,即便爆發世界大戰,本土被攻擊的可能性也很小。

  而且南部非洲還足夠包容,不管是布爾人、德國人、奧斯曼人、又或者是美國人,在南部非洲都不會受到歧視,這在1929年的當下很難得,非常難得,難得到讓人來到南部非洲就不想走,就算心志堅定如溫斯頓,也不免會出現動搖。

  說到心志堅定,基欽鈉、阿德、楊·史沫資,甚至包括菲利普,又有哪一個是心志不堅定的呢。

  他們現在都已經成為標準的南部非洲人。

  “成為南部非洲人有什么不好呢?”羅克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挽留,這也是羅克第一次挽留溫斯頓。

  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當然很好,南部非洲很好,非常好——”溫斯頓靠在椅背上,手里雪茄青煙裊裊,臉上流露出溫柔的表情:“——很久以前,我祖父馬爾巴羅公爵被任命為愛爾蘭總督,我的父親作為秘書前往愛爾蘭任職,我也隨我的父親一起來到愛爾蘭——”

  這可能是溫斯頓第一次主動和羅克談及自己的家庭。

  或許以前也有過,不過給羅克留下的印象肯定不會像現在這么深刻。

  “——我自幼生性頑劣,連最基礎的數學和拉丁文都學不會,我那時候最畏懼的就是考試——我那時候喜歡收集玩具士兵,我有很多玩具士兵,大概有1500個,后來我父親送我到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讀書,我成為一名軍人,我一直認為父親是出于我自己的愛好,才會送我去軍校,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父親之所以送我去軍校,是因為他知道我無法成為一名出色的律師,所以才只能這么做,你可能不知道,我足足考了三次,才考進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溫斯頓表情深沉,眼角有淚光。

  “那你比較慘,我當初只拿了一封推薦信,然后就去了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而且讀的還是高級軍官速成班——”羅克哈哈大笑,招致溫斯頓的怒目而視。

  好不容易才堆積起一點悲傷的氣氛,被羅克一掃而空。

  不過溫斯頓只瞪了羅克一秒鐘,然后就跟著羅克哈哈大笑起來,都笑出眼淚了。

  笑過之后,溫斯頓的表情明顯就生動許多:“——在愛爾蘭,我度過了成年之前最愉快的一段時光,等我成年之后,那一切就都不復存在了,直到來到南部非洲——”

  溫斯頓這時候轉頭看羅克,目光無比真誠:“——在南部非洲這段時間,是我成年之后最快樂的一段時間,無憂無慮,隨心所欲,不用擔心旁人審視的目光,不用擔心馬爾巴羅公爵家族的家族榮耀,以及不用擔心聯合王國——”

  溫斯頓表情漸漸嚴肅,那個心志堅定的溫斯頓又回來了:“——但是我終究首先是英國人,然后才是你的朋友溫斯頓——洛克,你能理解我對聯合王國的感情嗎?”

  羅克也表情嚴肅,溫斯頓在南部非洲的這段時間,始終沒有和羅克提及這個問題。

  終究還是無法逃避的,該來的早晚會來。

  羅克沒有回答,努力微笑微微點頭。

  “這就好,這就好——”溫斯頓有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夾在雪茄的手忍不住拍拍羅克的腿。

  羅克的眉毛忍不住抽抽,他到現在都還不習慣西方式的身體接觸。

  “在南部非洲當了這么長時間的總督,現在我敢說,英國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南部非洲,國會議員們最多能從各種數據上看出南部非洲的實力越來越強,可是南部非洲人心態上的變化,從數據上是體現不出來的,這是個嚴重的錯誤,聯合王國曾因此失去美國,卻沒有從中接受教訓,所以聯合王國不能再失去南部非洲——”溫斯頓聲音低沉,縈繞耳邊綿延不絕的那種,很推心置腹的動感情。

  羅克要不是知道腐國的本質,羅克差點就信了。

  大英帝國怎么說呢,誰要是信了大英帝國的話,遲早會被大英帝國活活坑死。

  印度就是個好例子嘛,世界大戰的時候承諾印度,只要全力支持大英帝國,戰后就給予印度自治地位云云。

  結果戰后印度人去倫敦討要自治地位,斯坦利·鮑德溫卻說那只是一個英國式的玩笑。

  法國也一樣,世界大戰爆發前英國和法國各種盟友情深,各種唇亡齒寒,結果羅克接手黑格職務的時候,基欽鈉發來的第一封電報就是要求羅克做好在戰事不利的情況下,直接率領英國遠征軍撤回英國本土的準備。

  這么一想,敦刻爾克大撤退應該也是有內幕的——

  “洛克,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幫助我重新回到倫敦,我會有效改善倫敦和比勒陀利亞之間的關系,給予南部非洲真正平等的地位,實現英聯邦真正的團結,這需要我們所有人共同努力,同樣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共同訴求。”溫斯頓果然是有目的的,他這一次返回倫敦,肯定不甘心再當不管部部長混日子。

  羅克沉默了下,沒有馬上同意溫斯頓的要求。

  天知道羅克沉默的這幾秒,溫斯頓內心有多么的忐忑煎熬。

  好在羅克終究還是沒讓溫斯頓失望:“當然,溫斯頓,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會毫無保留的支持你。”

  這個承諾,對于溫斯頓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一諾萬金。

  溫斯頓這時候就什么話都不說,起身給了羅克一個大大的擁抱。

  有了南部非洲的支持,什么拉姆齊·麥克唐納、斯坦利·鮑德溫在溫斯頓面前都是土雞瓦狗。

  哦哦哦,當然還有蠢蠢欲動的內維爾,別看內維爾戲份不多,如果是內維爾上臺,那么內維爾給予南部非洲的回報一點也不會少。

  說不定還會更多。

  所以羅克肯定會支持溫斯頓,可同時也會支持內維爾,成年人從不做選擇,當然是兩邊下注了。

  11月1號,溫斯頓離開南部非洲返回倫敦。

  這時候溫斯頓還是南部非洲總督呢,所以倫敦并沒有任命新的南部非洲總督。

  羅克也不客氣,直接把基欽鈉和阿德又請回正義宮對面的總督府,新總督來了再另行安置,布朗尼終于又回到它最熟悉的環境。

  也同樣是在11月1號,鑒于拉姆齊·麥克唐納持續昏迷,無法繼續擔任英國首相職務,喬治五世授意保守黨重組內閣。

  羅克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只能感嘆溫斯頓命運不濟。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英國,溫斯頓沒有乘船,而是乘坐飛機返回倫敦。

  可是飛機的速度再快,也沒有喬治五世的動作快,溫斯頓的飛機剛飛到開羅,新一屆英國首相人選就已經塵埃落定,內維爾從為數不多的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成為新任英國首相。

  也不知道溫斯頓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會是什么滋味。

  不過內維爾當選為首相,對于溫斯頓來說也不錯,最起碼內維爾跟溫斯頓的關系,比拉姆齊·麥克唐納跟溫斯頓的關系好多了。

  拉姆齊·麥克唐納是工黨出身嘛,溫斯頓雖然已經離開保守黨,畢竟還是貴族階層成員,和工黨天生對立。

  內維爾當選為英國首相,南部非洲聯邦政府自然也要對和英國的關系進行調整。

  別人不知道,羅克肯定知道內維爾的真面目,這家伙別看嘴上各種強硬,實際上卻是近代史上出了名的“綏靖主義”,真要換成是溫斯頓上臺,二戰會不會爆發都說不定。

  還是那句話,研究歷史不能脫離當時的歷史環境。

  秉持“綏靖主義”的內維爾現在已經上臺,下一個該換的應該是英國國王了吧。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一位英國國王應該就是那位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溫莎公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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