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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 現在我真的受傷了

  日本陸軍沒眼看,海軍還是挺不錯的。

  沖繩戰役結束后,日本本土被封鎖,軍艦因為缺少油料,出動的頻率越來越少,于是日本人就將艦炮拆下來當做野戰火炮使,物盡其用。

  同等口徑下,艦炮的威力和射程,都比野戰火炮大很多,日本陸軍的主力野戰火炮92步兵炮的口徑才70毫米,152毫米口徑艦炮,放在海軍中只配安裝到驅逐艦上。

  即便在美國和南部非洲,152毫米口徑也屬重炮行列,打謝爾曼不在話下。

  或許是因為很長時間不開炮,日軍那邊的炮兵技術生疏,第一發校正射擊的落點就有點離譜,距離謝爾曼比較遠。

  日本炮兵的素質還是可以的,緊跟著第二發,就落到謝爾曼坦克附近。

  然后就是密集的火力急射。

  日軍炮兵校正落點的時候,北極熊團的坦克手們正等待工兵為坦克打開通道,好幾名車長甚至趴在炮塔上看熱鬧,沒有絲毫防備。

  日軍的齊射來的又快又急,一輛謝爾曼停的位置距離反坦克戰壕比較近,于是就被沖擊波直接沖進反坦克戰壕四腳朝天,車長很幸運的被甩出車外毫發無傷,其他坦克手在工兵的幫助下從坦克底部的逃生門狼狽爬出,場面混亂不堪。

  正在反坦克戰壕底部鋪設鋼板的工兵也倒了霉,一枚炮彈好巧不巧就落在工兵們中間,劇烈的爆炸之后,十幾名工兵直接消失了,巨大的鋼板扭曲成麻花狀飛出去幾十米遠,上百平方米空間瞬間被清空,不留活口。

  美軍的火力密度不是日軍可以相抗衡的,美軍炮手的素質也可以,日軍那邊剛開火不久,第七師師屬炮兵部隊就進行火力反制,空中也有近地支援機掠過,向日軍陣地疾馳而去,這才是消滅炮兵最有效的武器。

  艦炮威力確實大,生存力是最大的問題,陸軍火炮在遭到火力反制的時候至少還能轉移機動,艦炮根本無法移動,只能待在原地被動挨打。

  日軍的炮彈估計也沒剩多少了,短短兩分鐘之后,日軍艦炮就徹底啞火,美軍工兵重新進入反坦克戰壕內作業,坦克手又開始趴在炮塔上看熱鬧,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只靠工兵鋪設鋼板,效率還是太低,郎曼于是來到東印度第五師,想從第五師借幾臺工程機械,加快清理反坦克戰壕的速度。

  “你們連推土機都沒有?”五師師長李伯豪難以置信,這進攻未免太倉促了吧。

  戰爭不是兒戲,大型戰役的準備時間可能長達半年之久,部隊從接到命令到出發,最少需要一個星期才能成行。

  南部非洲遠征軍的速度快很多。緊急情況下部隊在接到命令的24小時內就能出發,但這是以拋棄所有重武器和物資給養為前提,否則也做不到。

  “我們從接到命令到發動進攻,只有12小時準備時間。”郎曼臟話差點脫口而出。

  “那是夠緊張的——”李伯豪表示同情,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不過也只有同情了,李伯豪沒有接到作戰命令,不能派出部隊配合第七師發動進攻。

  借幾輛推土機還是可以的,如果第七師真能一鼓作氣拿下東京,那李伯豪也樂見其成。

  奧林匹克行動發起前,盟軍官兵還對反攻日本本土抱有期待,希望在攻入日本本土之后,能順手發筆小財。

  現在這個愿望落空了,等待盟軍的沒有紀念品和戰利品,只有疾病和死亡,心理落差嚴重。

  按說日本自明治維新之后,通過歷次對外戰爭得到不少戰爭賠償,上一次世界大戰日本還是勝利國之一,更是獲利頗豐,日本民間應該挺富裕的,不至于一無所有。

  主要原因還是盟軍規模空前的大轟炸,現在日本但凡有點規模的城市,都不止一次被盟軍空軍光顧,三番五次下來,積累再多的財富也在熊熊大火中付之一炬。

  東京作為日本的首都,一直以來都是盟軍的重點轟炸對象,去年一年內,單批出動500架次以上轟炸機的大轟炸就有三次。

  三次大轟炸過后,東京整個城市幾乎都被夷為平地,從盟軍偵察機拍攝的照片里,整個城市幾乎沒有任何一棟完整的房屋,光禿禿白茫茫大地一覽無余真干凈。

  其他城市被大火焚燒之后,地面上到處都是被燒成焦炭的樹木,以及一堆堆黑色的廢墟。

  東京大多數建筑都是木質建筑,燒完之后是白的,下場雨就被沖進東京灣,根本了無痕跡。

  所以李伯豪對于進攻東京提不起絲毫興趣,既然美國人這么積極,那么就把攻擊東京的任務交給美國人吧。

  有了推土機的加入,清理戰壕的速度陡然加快,數十輛謝爾曼沿著工兵開辟的安全通道小心翼翼前進,剛才日本炮兵太著急了,如果現在來個齊射,那美軍必定傷亡慘重。

  北極熊團的團長巴勒莫很糟心,突破第一道反坦克戰壕用了足足四個小時。

  這樣的反坦克戰壕,前面還有三道。

  這樣算的話,今天什么都不用做了,能把這四道反坦克戰壕全部填平就是勝利。

  “要在天黑前突破日軍戰地,我們必須派出輕裝步兵——”北極熊團副團長安德魯主動請纓,要率領輕裝步兵出戰。

  第七師并不是裝甲師,是以輕裝步兵為主的野戰部隊,士兵的步坦協同并不熟練,對于坦克的依賴性不大。

  安德魯是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老兵,思想過于保守,等戰爭結束,他也差不多要退役了。

  現在安德魯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在退役之前升到將軍,不過這不太可能,因為安德魯現在只是中校,跟將軍差著好幾級呢。

  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如果安德魯能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大放異彩,屢立奇功,那么美國戰爭部也會考慮越級提拔。

  于是就有了安德魯的主動請纓。

  “沒有坦克的保護,步兵的傷亡會很慘重。”巴勒莫沒有直接反對,但是也不支持。

  這意思很明顯,安德魯想率領輕裝步兵進攻也可以,但是由此引發的所有后果,也都由安德魯本人承擔。

  “當然,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安德魯戴好頭盔,拿起一支加蘭德步槍匆匆而去,他可不想被日軍的狙擊手點名。

  日本陸軍的裝備水平不高,士兵的射擊技術還是可以的,三八式步槍的長槍管,更加有利于放大這個優點。

  美軍是以量取勝,兩支加蘭德步槍的火力強度,可以跟一挺輕機槍相媲美,面對三八大蓋優勢巨大。

  步兵在進攻的時候,排成長度孰為不智,安德魯帶了兩個連的步兵,呈散兵線向遠處的日軍陣地壓過去。

  正常情況下,這點人想突破日軍陣地純屬癡心妄想。

  現在卻有了可能,因為之前很多次,日軍在遭到盟軍進攻的時候,幾乎沒有作任何抵抗就一哄而散,這也是安德魯愿意冒險的主要原因。

  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

  萬一成了,那一份大功勞不就從天而降。

  實在不行,后面還有坦克部隊兜底。

  兩百多人組成的散兵線,放在綿延長達數公里的戰線上不值一提,安德魯存了小心,混在散兵線中間不顯山露水,隨時注意對面日軍陣地的動靜,如果日軍開槍,安德魯就會放棄進攻。

  輕松翻越第二道反坦克戰壕,沒有任何意外發生,日軍陣地也沒有射擊,安德魯的心情卻沒能輕松,反而愈發緊張。

  第三道反坦克戰壕的環境更糟糕,前幾天有幾名日軍士兵趁夜想前往盟軍陣地投降,遭到日軍射殺,為了堅定軍心,日軍將這幾具尸體全部扒光,倒吊在反坦克戰壕旁,場面頗為恐怖。

  七月正值盛夏,尸體不收拾的話,幾天時間就腐爛嚴重,表面怕著厚厚一層蒼蠅,安德魯從一具尸體旁經過,濃重的尸臭讓安德魯感覺到強烈的不適。

  安德魯剛抬起手捂住鼻子,尸體上的蒼蠅嗡的一聲四散開來,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

  安德魯再也安耐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嘔吐,渾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美國大兵們復雜的眼神。

  作為一個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資深軍官,居然連這種場景都見不得,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太平洋戰爭在美軍參與過的歷次戰爭中,血腥程度可以排進前三,僅沖繩戰役就打了三個月,美軍大約7.5萬人陣亡。

  戰役期間,尸體不可能及時收斂,大多數時間都是曝尸荒野,等到戰役結束后再進行集中處理。

  七師是參與了沖繩戰役的,北極熊團的大部分官兵都已經習慣了比這更慘烈的場景,見慣不怪。

  所以在沖繩戰役期間,安德魯在干什么?

  總不能每天都待在指揮部里,門都不出。

  安德魯其實對這種場面也不陌生,只是脫離一線太久,養尊處優,所以才如此失態。

  吐過之后,安德魯感覺就好多了,揮揮手命令部隊繼續前進。

  隨著距離日軍陣地越來越近,日軍的反擊終于到來。

  日本人挖掘的反坦克戰壕深達六米,相當于兩輛謝爾曼坦克那么高,步兵想要爬上去需要借助工具才行。

  一名美國大兵順著梯子爬上去,剛剛露個臉,就被日軍的狙擊手一槍爆頭,尸體從梯子上掉下來,砸在安德魯身前。

  “煙霧彈!”安德魯見招拆招,煙霧彈這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好幾枚煙霧彈同時扔上去,頓時煙霧彌漫,四部梯子間隔二十米搭起來,美國大兵們魚貫而上,槍聲頓時密集起來。

  日軍的機槍射手雖然看不透煙霧,對準煙霧射擊肯定沒錯。

  這時候節省子彈也沒有意義,美國大兵不會因為日軍機槍射手手下留情就高抬貴手。

  雖然日本勞工能創造利潤,但是對于頑抗到底的日軍士兵,盟軍向來都是就地槍決,格殺勿論。

  美軍更過分,好幾次戰斗過后,一個日軍戰俘都沒有,最終導致麥克阿瑟不得不下令美軍在戰場上不得不隨意槍殺日軍,情況才略有好轉。

  眼看美國大兵上去的差不多了,安德魯正想上梯子,美國大兵卻潮水般的退下來,很多人慌不擇路直接從上面跳下來,于是就有人抱著腿哀嚎。

  “什么情況?”安德魯很生氣,功虧一簣。

  “上面沒有掩體,日軍火力兇勐,部隊傷亡慘重,我們必須停止進攻,等待后續部隊增援。”比安德魯提前一步爬上去的中尉連長憤怒的眼睛仿佛在噴火,這根本不是贏得榮耀,而是讓美國大兵去送死。

  “我們不能停止,繼續進攻,煙霧彈準備——”安德魯不想放棄,沒有注意到周圍美國大兵的情緒。

  剛剛參與進攻的美軍還有近兩百人,就這么短短十幾秒,回到反坦克戰壕內的美國大兵只剩下區區幾十個,還個個帶傷。

  中尉也是老兵,見慣了死亡。

  可是不是這么個死法,死也得死的有價值,有意義。

  “先生,我們已經失去繼續作戰的能力,接下里我要去野戰醫院報道了。”中尉背靠梯子坐下來,從兜里掏香煙的手都在哆嗦。

  “你受傷了嗎?我不這么認為!”安德魯沒有發現中尉身上有受傷的痕跡。

  中尉不回答,把煙叼嘴里,哆哆嗦嗦掏出火柴,一連劃了好幾根才把香煙點燃,然后用力吸一口,塞進旁邊一名肩部受傷的大兵嘴里。

  “繼續進攻,這是命令,不要讓我重復第二次。”安德魯怒火中燒,中尉的行為,差不多夠得上就地正法了。

  “我說過,我已經受傷了,不能繼續進攻。”中尉不亢不卑,受傷不僅不算抗命,還有軍功章能拿。

  “你沒有,我看的很清楚。”安德魯冷漠,決定回頭就把中尉送上軍事法庭。

  中尉摸摸自己的腦袋,又摸摸自己的胳膊腿,貌似真沒受傷。

  不過這難不倒中尉,中尉直接掏槍,在腿上比劃了一下,擦著腿邊開了一槍。

  “好了,現在我真的受傷了。”看重生南非當警察請瀏覽m.shuhaiwu/wapbook/42327.html,更優質的用戶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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