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世界是個‘奶’酪 攻擊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河岸上的魔獸這才散去。薩林感覺自己緊張過分了，明明可以控制水紋之盾順流而下的，卻偏偏死死的守在這里忍耐。
浮上水面，向四周警惕的搜索一番，確定沒有什么危險生物潛伏，薩林這才和雷克斯爬上岸。
雷克斯施展清潔術，將自己和薩林身上的污物沖去，心中才好受了點。
“薩林！”
“嗯？”
“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雷克斯少見的用強硬的語氣對薩林道。
“要是能出去，我肯定不對別人提。”薩林的話讓雷克斯泄氣，出去？這里是什么地方她都不清楚。她和薩林一樣，腦子里都記憶了大量的知識，可這些知識并沒有完全消化理解，需要的時候，也不能立刻想到。
可雷克斯知道，就算是神，也不能在一根柱子里創造一個完美的世界。
薩林做下來，抓起一把泥土。泥土中的水分充足，薩林用冰冷視覺仔細的分析著，盡管還無法看透這個世界，薩林卻知道。這把泥土中，六大元素是同時存在的。
雷克斯也坐下來，拔起一顆小草，從頭上取下一根發卡，用發卡鋒利的末端將草葉劃成一絲絲的。
草葉中的脈絡清晰的展現在眼前，這草是真實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薩林用手指著天際，道：“雷克斯，你看。”
遠處的山巒起伏，白云繚繞，蒼翠喜人。在神罰地獄待久了，感覺這里是信徒們描述的天國一樣。山頂處，夕陽在漸漸沉沒，金紅‘色’的光鋪在水面，粼粼閃耀。河邊的水面上躍起一尾白魚，啪的一聲落回水里，風迎面吹來，帶著水汽，有些微涼。
如果這是幻境，未免太過真實了。
“我想不出這里是什么地方。”雷克斯輕輕縮了下肩膀，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無力。如果這里是幻境，自己就算拼著神羅之戒徹底毀壞，也無法離開。
“我們仔細想想吧，你布置幾個魔法陣，不要被魔獸偷襲了。”薩林知道等待也是無用，自己記憶的知識太多了，得一點點的回憶。也許還能找到一點線索。
“嗯，你先想吧。”雷克斯從神羅之戒內取出兩個金屬圓盤，布置好了黑暗空間，又把戰斗傀儡取了出來，在附近巡邏。布置好了一切，雷克斯才開始在腦海中搜索關于真實幻境的記憶。
天地仿佛安靜了下來，只有河水流過的聲音。薩林在記憶中仔細搜索，他搜索的不止是幻境知識，還有一切和魔法空間有關的信息。
一直思考到有了饑餓的感覺，薩林才停下來。他睜開雙眼，見雷克斯已經亮起了照明術，在兩個人之間擺好了一塊軍用的油布，油布上是切好的黑面包和熏‘肉’。
“你想到什么了？”薩林取過水杯，制造了一份修復之水，問雷克斯。
“想到一點點，還不夠，你呢？”
“我也想到一點點。”
“說說看。”
“在我的記憶中，關于幻境的內容并不多，我主要回憶的是歷史在一千年以上的魔法筆記。我找到了一句話，似乎和現在的困境有關。”
雷克斯一邊給薩林的黑面包上抹油脂，一邊傾聽著。她的心中有些驚訝。煉金城的魔法師果然富有，竟然擁有上千年歷史的魔法筆記。
“在一本魔法筆記中，有關于世界的描述。那個魔法師說，世界是個‘奶’酪。”
雷克斯心中一亮，薩林果然聰明無比，自己就沒有從這個方面考慮。可自己想到的，的確和這句不起眼的話有關。
世界是個‘奶’酪，這句話是一個很著名的傳奇魔導士說出來的。這個魔導士在一千年前赫赫有名，當年教廷崛起，神圣騎士團幾乎橫掃了半個大陸，一直到圣巖城下才遭到挫敗。可魔法師和教廷的對立并不是那時候才有的，在那之前，這個名叫拉法爾的傳奇魔導士就一直在和教廷作對，他的學生中就有超過十二個魔導士，在梅爾斯大陸上，這些魔導士破壞了教廷一次又一次的進攻，當年的七神使，有四個是死在拉法爾手中的。
剩下的三個神使，后來戰死于圣巖城，教廷的實力跌落，最終唐古拉斯帝國也只能分得大陸的四分之一。
世界是個‘奶’酪，這是拉法爾驚世駭俗的言論中并不起眼的一句。因為魔法師對于空間的理解是最少的，拉法爾卻想要用一種最淺顯的方式解釋什么是位面。
而魔法師們信任魔法公式，習慣于用基礎知識推導結論。拉法爾的這條理論，卻是自上而下的，沒有給出基礎原理。
拉法爾認為，每個位面實際上就是一塊‘奶’酪，上面有無數的小孔。身在位面中的人，并不清楚‘奶’酪的外部結構。從任何一個小孔。都可以達到另外一個位面。甚至從不同的孔‘洞’中你可以達到同一個位面。這取決于位面之間的固定角度和運轉周期。
實際上位面本身就像‘奶’酪一樣脆弱，這些孔‘洞’也是有變化的，位面之間的聯系坐標也是不固定的。只是這個變化的時間相對于人類的壽命來說是漫長的，所以魔法師會誤以為位面之間的坐標是固定不變。
就像‘奶’酪會變質，位面也會死亡。魔法師想要永生，就需要開辟一個永恒的位面。這個位面，被稱為神界，也就是神圣教廷所說的天國。
除了這些，拉法爾還說了很多褻瀆神靈的話，最糟糕的是，他把梅爾斯‘女’神也罵了進去。對于光輝之主，幾乎所有魔法師都很討厭，可梅爾斯‘女’神，卻是魔法師比較敬仰的一個神靈。
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拉法爾對打擊教廷出力最大，可魔法師們卻都不喜歡他，他的理論也受到了輕視。一直到教廷宣布捕獲了拉法爾的時候，也只有少量的魔法師前去救援。
這次救援死掉了十多個魔導士，教廷培養的第二批神使也死傷殆盡。拉法爾沒有被救出來，神圣教廷在光輝廣場上處死了這個千年來最大的異端。
大家都相信這個千年傳奇死掉了，因為在這之前，教廷的第二任教宗鄧肯一世突然故去，教宗總長也同時隕落。大家相信。這就是圍捕拉法爾的代價。
教宗是教廷的領袖，手中有三件神器，教宗總長手里也有一件神器，這兩個人當時正值壯年，全部是九級高手，說是病死的，鬼都不信。
拉法爾消失了，他的一切理論，魔法筆記都被從梅爾斯大陸抹去。他的弟子同時也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世界是個‘奶’酪，聽上去像是個笑話。可雷克斯和薩林兩個人，真的就被吸收進了一個巨大的金屬‘奶’酪里。
位面通道一樣的孔‘洞’，完美無比的獨立空間。有六大元素，有日月星辰，還有山川河流，植物和魔獸。
金屬柱外的半位面殘缺不全，而金屬柱內生機盎然。這一切，都符合拉法爾說過的話，他要制造一個永恒位面。這個金屬柱可能只是個雛形，外面的魔法塔崩潰之后，金屬柱內的一切也無法正常運轉了。而魔法塔的存在，取決于半位面的壽命。
薩林和雷克斯不知道神罰地獄是在逐漸成長還是逐漸崩壞，不管是什么，這個半位面也是有壽命的。拉法爾的‘奶’酪觀點還是停留在理論階段，不過這已經足夠偉大了，他制造了一個半獨立的世界，這超越了人類所擁有的力量。
如果‘奶’酪是脆弱的，就可以從內部破壞。當年梅爾斯大陸上的人類任意穿越位面，就是因為他們的力量超過了‘奶’酪的硬度。‘奶’酪對于他們來說太脆弱了，無法禁錮他們的身體。
雷克斯也明白這個道理，問題是，她和薩林都沒有切開‘奶’酪的力量。
如果沒有切開‘奶’酪的力量，尋找‘奶’酪上的孔‘洞’也許是個捷徑。問題是，理論和現實依然有著巨大的差距。就像薩林學習了費加羅魔法公式，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破壞黃金劍圣的劍氣。這這準備的時間也未免漫長了一些。現在的情形恰好如此，薩林和雷克斯同時仰望天空，天已經黑了下來，天上群星璀璨，每一顆星，都有可能是一個通道。
找到將兩個人吸收進來的孔‘洞’，就能夠想辦法回去。可怎么飛上天空呢？
雷克斯依靠法師袍的力量，也不過飛起幾百米，這個空間如此廣闊，只怕飛上萬里也找不到出口。
“雷克斯，你覺得這個世界怎么樣？”
“很糟糕。”雷克斯沒好氣的回答，她被困神罰地獄已經夠惱火的了。現在仿佛是被裝進了雙重的籠子里，想要回梅爾斯大陸更加的艱難了。
“我是說，和外面相比。”薩林也不著急，他看雷克斯的情緒有些不穩，耐心的開導著。
雷克斯這才定下心神，仔細的想了想，道：“還是不怎么樣，這個世界的六大元素基本平衡了，可是總量還不如半位面。對于魔法師來說，在這里修煉還不如外面的六元空間。”
“你說的沒錯，這里可能只是魔法塔主人的一個玩具。”
“玩具？”雷克斯不解。
“是的，玩具。如果你無法回到梅爾斯大陸，是愿意常年在環境惡劣的半位面生活，還是會進入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