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嫉妒好嫉妒。
聽著她的話,傅青倫咬緊的腮幫突然一松,片刻的怔忪過后,他伸出健臂,一把將她扯入了自己的懷里。
他抱著她揉著她,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傻女孩。
他的傻女孩。
她不需要嫉妒任何人。
林詩妤是誰,天之驕女,才情滿天下,學生時代的一襲白裙,懷里幾本書,成了多少人的夢中人。
21歲那年,她僅僅花了一年時間就登上了國際舞臺,被封小歌后,波浪卷的長發,散發著女人幽香的一襲長裙,迷倒了多少人。
他也是其中一個。
他也是愛慕者的其中一個。
但是,現在的林詩妤活成了什么樣?
她為了小檸檬放棄了所有,她的雙手不再碰她最愛的鋼琴,她不再唱歌,她不再做那群星里最閃耀的那一顆。
她被掏空了身體。
她活成了如此這樣的模樣。
她甚至去嫉妒那顆卵子的主人,她竟然去嫉妒那個代孕,她們是誰,焉能與她林詩妤相比?
為什么?
美好的愛情會讓我們遇見最美的自己,為什么她和他在一起后,變得如此的糟糕。
剛才,如果他晚來一點點,如果他遲到一點點,那她就從這醫院的18樓上跳了下去。
她中了魔障,她心里生了病。
這些,皆因他而起。
被他這樣抱著,林詩妤眼眶一紅,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砸,緩緩伸出小手抱住了他精碩的腰身,她小聲哽咽,“傅青倫,我不想你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我真的不想你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如果你跟別的女人生孩子,那我…就不要你了,你明白不明白…嗚嗚…”
她不停的哭,哭的不能自已。
傅青倫喉頭發澀,掀了掀薄唇,什么都沒有說出來,不知該說什么。
他只是抱著她,緊緊的抱著她。
絕望和無助,在他的心頭瘋狂的滋長蔓延。
林詩妤睡著了,傅青倫守在她的床邊,緊緊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柔韌的薄唇貼在她的小手上,不停的吻。
他該怎么辦?
他該拿她怎么辦?
“阿森。”這時司空開口。
傅青倫回神,他為林詩妤蓋好了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回廊里,傅青倫看向司空,“詩詩怎么了?”
“阿森,詩妤的情況不太好,小檸檬將她壓垮了,再加上一個你,詩妤得了重度抑郁癥,已經出現了幻覺甚至…剛才輕生的傾向。”
重度抑郁癥?
這五個字在傅青倫的耳畔炸開了,近些年,幾乎每一天都有抑郁癥患者自殺。
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心理疾病,不是醫藥就能治療的。
“阿森,現在情況很糟糕,小檸檬每天都在打針進行v2級的化療,代孕找好了,你要盡快進行精子和卵子的配型,抑郁癥患者需要進行心理治療,但是這種情況下,根本就無法對詩妤進行康復治療,相反的,你和小檸檬的情況會不斷的刺激她,一旦我們承受的壓力和痛苦超過了我們所能承受的范圍,就會出現排斥恐懼的現象,繼而想逃避,自殺,詩妤很有可能會進行二次輕生。”
p;二次輕生。
傅青倫滿腦子都是剛才林詩妤坐在窗戶邊,搖搖欲墜的畫面,他垂在身側的兩只大掌拽成了拳。
這段時間太難熬了,她熬了三年多,已經到達了極限。
現在他就是那最后的一根稻草,輕易將她壓垮了。
她的心理抑郁不是這些天才發生的,而是一種量到質的積累。
這些年,她承受的太多。
他讓她在一次次孤獨無望的邊緣里掙扎,茫然。
傅青倫將英挺的后背抵在了墻壁上,雙手抄褲兜里,他整個人溢出幾分陰郁和頹廢。
“有沒有什么治療的捷徑?”他啞聲問。
司空點頭,“有,催眠治療,拿去她所有痛苦的記憶。”
所有痛苦的記憶?
他么?
傅青倫久久的沒有說話,然后他點頭,“好。”
既然他讓她這么痛苦,那就讓她忘了他吧。
但是,有時候結束不是結束,而是…真正的開始。
他不是放她走,他傅青倫窮其一生都不會放開林詩妤的手,他只是想跟她重新開始。
“阿森,要不要拿走詩妤關于小檸檬的記憶?”司空低聲問。
小檸檬是她的女兒,是她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沒有人有資格剝奪她做媽咪的權利。
但是,傅青倫點頭,“恩,一起拿走了。”
他做主,一起拿走了。
讓她忘記他和小檸檬。
他會救小檸檬的,所有的痛,就讓他一個人承擔吧。
小檸檬很堅強,他們父女一定可以熬過這么艱難的時刻。
他畫了一個圈圈,先將她放在了圈圈之外,他想看她笑,不想看她哭。
等一切好了后,等他處理好了一切,他和小檸檬會去找她的。
林詩妤醒了,剛睜開眼,她就看見傅青倫那張俊美的容顏,他一直守在她的床邊。
“詩詩,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林詩妤坐起了身,搖了搖頭,“不用了…對了,你怎么還在這里,你有沒有配型,小檸檬不能再等了。”
她在催促。
傅青倫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忘記了跳樓的事情,滿腦子都是救小檸檬。
那個抱著他哭,說嫉妒的發狂的林詩妤,就像是一場夢。
她又將自己壓抑住了。
久而久之,抑郁癥會越加糟糕。
這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了,司空打開了門,“阿森,我來取你的精子了。”
林詩妤巴掌大的小臉很白,她掀開被子快速的下床,“我去看小檸檬,你們辦事吧。”
她腳步慌亂的出了休息室,頭也沒回。
傅青倫起身,“走吧。”
實驗室里,司空將一個真空管放在了架子上,“阿森,我在外面等你?十分鐘夠不夠?”
傅青倫坐在椅上,身姿慵懶的倚靠在椅背里,他瞇著黑眸看了一眼那支真空管,“不知道,現在沒那個性趣。”
司空目光往下,看向傅青倫的黑色長褲。
還沒有看到,傅青倫隨手抄了一個東西丟了過去,“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