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
司空匆匆的趕了過來,傅青倫沖上去,兩只大掌用力的揪住了司空的衣領,“詩詩流血了,快,快去救詩詩,她怎么了,她究竟怎么了?”
傅青倫的手上沾著血,清寒的黑眸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凌亂。
“阿森,你不要急,我先進去看一看。”司空轉身要進去。
“司空神醫,”這時一個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跑了過來,將抽血化驗的報告單遞了過來,“這是少夫人的化驗單,少夫人…少夫人好像…”
“好像什么?啞巴了?”傅青倫冷厲道。
司空接過了報告單,垂眸看了一眼,他一僵。
“司空,詩詩究竟怎么了?”傅青倫追問。
司空抬眸看著傅青倫,“阿森,詩妤…懷孕了。”
女性在同房后的710天里就可以到醫院進行血絨妊娠檢查,確定自己有沒有懷孕。
這是那晚后的第八天。
傅青倫一震,沒明白,“你…說什么?”
“阿森,詩妤懷孕了,詩妤有寶寶了,小檸檬有救了,你又要當爹了!”司空大聲道。
傅青倫聽明白了,詩詩懷孕了?
詩詩懷孕了!
他沒有想過。
真的,自從小檸檬進入v2級的化療,他決定和別的女人配型生孩子后,他就沒有想過她會懷孕。
他們努力了那么長時間,但是懷不了。
現在,她突然懷上了。
是那一晚。
那一晚他去公寓里找她,將她壓在玻璃窗上,他什么都沒有想,她也什么都沒有想,他們只是享受著這種歡愉,在彼此身上榨干了所有的體力,肆意糾纏。
那一晚真的好快樂。
他們都忘記了壓力,忘記了要生孩子救小檸檬,他們只是做著愛人間都愛做的事。
沒想到,就是那一晚懷上了。
瀕臨絕望的邊緣,奇跡突然降臨。
傅青倫亂了,全亂了,上天跟他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剛催眠拿走了她的記憶,她就懷上了。
詩詩懷上他的寶寶了。
傅青倫眼眶猩紅的看著司空,“她懷孕了,但是她流血了,該怎么辦,她會習慣性流產的…”
“阿森,你不要急,我一定會全力來保這個孩子的,在這種情況下,你的配型失敗,詩妤竟然懷了孕,我相信這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這個孩子與你們有緣,他一定會跟姐姐小檸檬一樣,很堅強的挺過來的。”
“但是,”司空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詩妤現在沒了記憶,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她會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林詩妤會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拿走了她記憶里關于傅青倫的全部,她應該覺得自己還是一個處吧。
突然懷孕了,讓她怎么接受?
傅青倫坐在了回廊的長椅上,他緩緩的勾起了緋色的薄唇,喃喃自語道,“她會的,她一定會的。”
林詩妤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在公寓里,橘黃的燈光下,落地窗邊抵著兩個人,衣衫落了一地。
女人的指甲在男人精碩的肌肉下劃下了一道道的血痕,掙扎著,推拒著,“不要…不要在這里…”
“詩詩,乖,一定要乖乖的…不要忘記,不要忘記我是怎么要你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誘哄和寵溺,落在耳膜里,幾乎能讓人耳朵懷孕。
蒲扇般的羽捷一顫,林詩妤倏然睜開了眼,她醒了。
惺忪的清麗杏眸四周看了看,她確定在自己的公寓里,現在已經清晨了。
她緩緩坐起了身,然后垂眸看著自己已經凸起的小肚子。
她懷孕已經五個月了。
現在已是五月后。
最寒冷的冬天過了,現在已是百花齊放的春天。
她伸出小手摸上自己尖尖的小肚子,清麗的眉眼里縈繞出一股母性的溫柔。
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哪個男人留下的種,但是這有什么關系,這是她的孩子。
她當然會留下他,生下他。
這時一串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了,她來電話了,是唐沫兒打來的。
她迅速拿起手機,纖白的手指按鍵接聽,“喂,沫兒。”
“詩妤,你有沒有起床呢,我現在已經開車去接你啦,你快一點,安安已經宮縮了,都送往醫院了,醫生說安安一切正常,可以試著順產,我們一起給安安打氣去。”
林詩妤迅速下了床,進去沐浴間里洗漱,她點頭,“恩恩,沫兒,我馬上就好。”
兩個人掛斷電話,林詩妤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進了櫥帽間里換衣服。
她換了一件白色的長裙,五個月了,她波浪卷的長發又長了,昨天去理發店里,將她發梢的卷發剪了,現在已經是一頭清純的烏長發。
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五個多月的肚子并不大,就是尖尖的凸起,她的身材也沒有多少變化,依然纖柔俏麗,肌膚比懷孕前更水嫩了,一切還好,就是她這個胸圍越來越大了。
林詩妤的腦海里突然又竄出那個春夢,這五個月,她經常做這個春夢。
渾身如巖溶一般滾燙,快要融化了,男人壓著她,吻著她,兩個人都是汗。
她看不清那男人的臉。
但是他的吻,他留下的感覺,那般的清晰而炙熱。
林詩妤迅速甩了甩小腦袋,將那個春夢給甩掉了。
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小臉,又紅又燙的。
她該不會…是和哪個野男人…一夜情了吧?
肚子里的這個寶寶好乖,好安靜的樣子。
寶寶的性格是不是和那個男人一樣的?
清俊,冷貴而迷人?
這時樓下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唐沫兒來了。
林詩妤快速的拎著包,下樓,今天是一個好日子,安安要生了。
軍區醫院。
唐沫兒和林詩妤進了病房,安安還沒有進產房,她的宮口開始五指,宮縮越來越頻繁。
“安安,怎么樣,是不是很疼?”
安安疼的額頭都是汗,長發都被汗水給打濕了,但是她的小臉上都是幸福的甜蜜,懷孕九個多月,她都養出一點嬰兒肥了,“疼,好疼,但是,受得住。”
唐沫兒和林詩妤同時笑。
“讓一讓!”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陸巖帶著婦產科醫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