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關系繼續好。
下一個便是尤興賢夫婦。
“這一杯先多謝這些日子弟妹對內人和孩子的照顧,回來至今還未曾言謝,借此機會一謝。”在顧秦和程寧寧開口前,尤興賢先倒了酒一飲而盡。
他總想著有朝一日還手顧秦夫妻的恩,卻不想竟是越欠越多。
一杯下肚,尤興賢不給顧秦和程寧寧開口的機會,接著又倒了一杯,“這一杯祝弟妹和顧兄恩愛到白頭。”
這一次,是尤興賢和吳慧芳一同敬的酒。
“過兩日敘。”酒落下,顧秦說了這么一句。
尤興賢對著顧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隨后顧秦又一一敬了胡文雅知縣大人以及一眾縣城的各大勢力,既然請來了就是客,沒有區別待遇。
而這其中少不了陸家。
陸正峰面色倒還是好,說了一句囑咐的話,但柳如和陸小小的面色卻是猶如吞了蒼蠅一般。
但有陸正峰出門時的厲聲交代,母女兩也不敢造次。
柳旬一家也來了,與柳如是親戚,所以就安排在了一塊。
與陸家的人喝完酒,便對上了柳旬一家。
“先生,師娘。”柳旬率先對著顧秦和程寧寧舉杯。
“小孩子別喝酒。”程寧寧下意識阻止,雖然柳旬已經長成了十三歲的少年,但在程寧寧的眼里還是那個十歲半大少年,即便是十三歲也不大,而小孩子就不好飲酒。
“無礙,師娘,這是果酒。”話落,柳旬將杯中的果酒飲盡。
“寧寧姐,顧大哥,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緊隨其后的是柳霞。
過了柳家便是桃園村的其他家,到了張二嬸家的時候,從前一向尖酸的張二嬸這一次倒是和氣,在喝完酒之后,眼見著程寧寧就要從眼前走開,張二嬸說了一句,“顧娘子,當年謝謝你。”
村里的人還是喜歡叫程寧寧顧娘子,而那事雖然過去了兩年多,但張二嬸卻是一直記著,當年若不是程寧寧不計前嫌,她此刻怕早已身首異處了,癱瘓的那些日子她想了太多。
“你安好便好,舉手之勞,醫者本分。”張二嬸不提,程寧寧都快忘了,畢竟醫者醫人無數,又怎么會事事記著,且幾年過去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沒必要記恨什么。
程寧寧的話讓張二嬸甚是羞愧,為自己曾經的那些行為,“祝你跟顧秀才,不,顧狀元一直好好的。”她一個婦人不太會說那些好聽的言辭,有的只是最直白的祝福。
“多謝。”程寧寧沒去記住什么,但自己當年的行為被人記著善,程寧寧還是很開心的,至少證明她沒白救人。
而張二嬸亦放下了一直擱在心上的這件事,只覺得心口舒坦極了。
一輪敬酒下來再加上吃吃喝喝,待婚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
送別了客人之后,夫妻兩人攜手朝著后院而去。
長廊上一路掛著大紅燈籠,半空中掛著皎潔的明月,滿滿的歲月靜好。
“時間好快。”想著剛剛送別的那些來自桃園村的村民們,程寧寧只覺得時間好快,一想到那個時候,就感覺好久遠,“相公,去京都前,我們回一趟桃園村好不好?”
在桃園村的那些日子應該是最淳樸最清凈的日子了,京都那么遠,想回來一趟怕是很難了。
“好。”顧秦對程寧寧的要求,那是有求必應。
長廊不是很長,走在這端幾乎就能看見那一端的院子。
但即便如此,也得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去,不然就只能看著。
就像人生,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才能達到某個高度。
“我們離開了,這院子怎么辦?放著是不是很荒廢?”
“不會,這邊還有生意,可以給跑生意的那些人住著,畢竟我們的起點在這。”
“不荒廢著就行,荒廢了就可惜了。”
“嗯。”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便已到達了長廊的盡頭,下了臺階入了拱門進入了小院。
院中種著翠綠的竹子,此刻即將入夏,看著很是涼爽。
“公子,夫人,沐浴的水已于耳房中準備好。”屋門前,沈芙盡心盡力地守在那。
“退下吧。”顧秦直接揮退沈芙。
“是。”沈芙當下屈膝應聲,隨后朝著院外而去。
今日是夫人和公子的洞房花燭夜,公子吩咐過,誰也不要在這院子里待著。
門前的大門上貼著紅紅火火的喜字,光看著就很喜慶,窗紗上更是映著屋內的燭火,將那喜字照得更加紅火。
顧秦輕推開了門,牽著程寧寧走進了屋子。
屋內,目光所及之處無不是紅艷,墻上掛著紅綢,榻上鋪著紅錦被,上方掛著紅色帷幔,桌上擺著點燃的紅燭,紅燭邊放著一盤又一盤寓意極好的桂圓花生。
“剛剛一直招待客人,沒吃多少東西,我讓沈芙準備了些,先吃些東西,再沐浴。”
進了屋的顧秦,拉著程寧寧來到了放著吃食的桌邊。
剛剛不覺得,此刻顧秦這么一說,再看著眼前桌子上的食物,程寧寧頓時就覺得饑腸轆轆。
“你也吃點。”坐下來的時候,還不忘招呼顧秦一聲。
“好。”
顧秦應聲坐下,然后便開吃了,不過大部分時間卻是在照顧程寧寧。
程寧寧真的餓,早起就沒吃東西,只吃了幾塊糕點果腹,因此一坐下就是一頓胡吃海吃,快要吃完的時候才發現顧秦一直在給她挑魚刺。
“你別光顧著我,你自己也吃點,嗝……”說著,程寧寧打了一個飽嗝,“我都飽了,你快點吃啊!”邊說程寧寧邊給顧秦夾菜。
顧秦卻不急著吃,而是眸色深沉地看著程寧寧問了一句,“確定吃飽了?”
“嗯,吃飽了。”程寧寧低著頭幫顧秦夾菜,不疑有他。
“那該我吃了。”
“嗯嗯,你吃。”程寧寧點頭如搗蒜。
只是話剛說完,就被顧秦給拉著站起了身,當下狐疑地看了過去,“你不是要吃嗎?拉我起來做什么?”
“沐浴。”
本就幾步遠的距離,程寧寧愣神反應一下的功夫,就已經被顧秦給拉進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