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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之行(7)

  靠!我沒想到他最后居然來了這么一句。很難想象他剛才在病房里是怎樣一副濟世救人的樣子。

  我沒答他這句話,只是問能不能進去看看白璐。他點了點頭。于是我輕手輕腳地進了病房。此時最后一個護士也離開了病房,房里靜悄悄的,靜得似乎連白璐輕微的呼吸聲我都能聽清。

  走到病床前,凝視了一會兒躺在那里的白璐。她的神情很安詳,根本不像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旁邊的吊瓶里藥液靜靜地滴著,也很安穩的樣子。我這才完全放下心。出了病房,跑去辦手續。

  劃價以后看了看單,我心里一跳,問:“這么貴?”

  那值班的劃價員冷冷一笑,說:“那可是CCU病房!”完全是一副買賣人的嘴臉和口氣。不!生意人也比她強!

  我聽了直想啐她一口。媽的,你們醫院除了錢還看得見其他東東嗎?

  身上現金只有幾百,于是連卡也刷空了,才勉強繳夠費。辦完手續已經十點多快十一點了,回到病房后覺得有些疲憊,于是坐在椅子上休息。此時懸著的心已完全放下,白璐總算是沒事了。這么一來的話,我可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她會怎樣報答我呢?驀地又想起白琳,照電話里那情形,她們兩姐妹的感情相當的好,如此一來,白琳豈不是也要特別特別地感激我?她又會拿什么東東來感激我呢?我越想心里越美,看來這次這一場事故,很可能讓我來個一箭雙雕。

  想著,情不自禁地把放在病床旁邊的那個包包拿在手里把玩。那包包就是白琳托我給白璐帶的東東。白璐接過去后是把它掛在身上的,后來她暈倒進了醫院,東東被護士取下,然后放在了這里。

  拿著包包玩了一會兒,忍不住就想打開看看里面是什么東東。于是將包包打開,發現里面是一個金屬制的盒子。正準備進一步看看,忽然手機響了。聽鈴聲極有可能是白琳的。當下把包包拉好放在一旁,掏出手機接聽。

  果然是白琳的電話。

  “喂!”她在電話里焦急地問:“小璐怎么樣了?她怎么樣了?”

  “她已經沒事了。”我盡量用一種很輕松的口氣說。

  那邊白琳又問:“你們現在在哪里,哪個病房?”我把病房號碼報給了白琳。沒想到白琳居然說:“我馬上就過去。”我一驚,問:“怎么,你到上海了?”

  “嗯。”白琳說,接著我聽她給什么人說了句:“去協和醫院。”

  我心里一動,暗道:“她該不會包了輛車跑過來了吧,要不怎么來得這般快?”

  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忽然外面有腳步響。我心中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便見病房門一開,一個人搶了進來。是白琳!

  兩天沒見的白琳終于又和我見面了。她的臉上沒有了一貫的寧靜溫柔,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焦惶。眼眶紅紅的,顯然哭過。我正準備和白琳說話,她卻仿佛沒瞧見我一樣,直往病床去。然后就盯著白璐發怔,滿是關愛憐愛的神情。

  過了一忽兒,她俯下身子,輕輕地喊白璐:“小璐,小璐!”白璐自然是不能回答。

  白琳喊了幾聲,臉上開始流淚,一面流一面用手背擦。我在旁邊看得心疼,直想把白琳摟在懷里好好安慰幾句。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又開了,我扭回頭一看,進來的是個男人,三十來歲的年紀,當下不由得一愣。

  那男人進了病房,徑直往白琳走去。到了白琳身邊,伸手拍了拍白琳的肩膀,說:“琳子,哭什么哭,小璐不是沒事了嗎?”

  白琳聞言轉過身子,突然一頭扎在那男人的肩膀上,放聲哭了起來。

  靠!當那男人進來的時候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她他拍白琳肩膀的時候,我的心就忽悠一下子。當他喊白琳“琳子”的時候,我就感到大事不妙,而當白琳一頭扎進他懷里的時候,我差點兒沒氣絕當場!我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大錘重重地敲在了心房上,腦袋里面嗡嗡直響,心里只是在問:這男人是誰?這男人是誰?白琳怎么能扎進他的懷里哭呢?白琳怎么能扎進他的懷里哭呢?

  我在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那邊那個臭男人居然還拍著白琳的背說:“琳子,小璐這不好好的嗎?不哭,別哭啦!”

  我在旁邊見了,差點沒給這家伙來一個脖拐。你!你他媽的居然敢搶老子的戲份和臺詞(還有老子的白琳)!靠你個先人板板的辣豬頭,老子才是這部戲的主角!

  白琳聽了那男人的話,慢慢止住了悲聲。然后,離開了那人的懷抱。動作很溫柔,臉上是那種很順從的神色。那分明是一種喜歡的表情!我差點兒沒舉起兩只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我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這個男人肯定是白琳的相好!我以往從沒見過白琳對任何男人(包括我)會有這樣一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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