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雖然沒什么,但是別人不會這樣想呀!于是公司里關于兩個人有一腿的這種傳聞越來越多。這些事情當然毫不客氣地傳到顧人渣的耳中。
顧提出要離婚,而且要小石頭的撫養權。蔣楠當然不肯,但是法院判決的時候,顧人渣提出蔣楠有外遇,而且他的收入要比蔣楠高,更適合做小石頭的監護人。結果法院一調查,還發現真的有這種傳聞,于是蔣楠失去了小石頭的撫養權。
蔣楠說到這里就沒再往下說了,我怔怔地聽著,對蔣楠失去小石頭撫養權這件事很是扼腕。想想一個母親如果不能養育自己的孩子,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
在蔣楠說這件事的時候,CD機里一直反復唱著《Yesterday》。我的腦海里浮起了一個景象:蔣楠和一個帥哥一起聽著這首歌,蔣楠說她就喜歡列儂的歌,然后那個男孩笑著對蔣楠說,這歌是保羅唱的……
腦里出現這個畫面以后,我忽然關心起那個男孩了,于是我第一次發問:“那個男孩呢?”
蔣楠沒有回答我,呆呆看著窗外的雨。好久,她的嘴里說出了兩個字:“死了!”
他死了?我不由打了個冷戰,忍不住又問:“怎么死的?”
蔣楠咬了下嘴唇,慢慢道:“那天官司打輸以后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喝了很多酒,他來找我,我就罵他,我說就是因為他,我才會失去小石頭的。他聽了之后什么也沒說,當天夜里,他就……”雖然蔣楠說得異常平淡,但是在她平淡的語氣里卻有著一種異常沉重的悲傷。
我聽著心中也不知是個什么感覺,我想,事情一定不會像蔣楠說得這樣輕描淡寫,那其間肯定還有著很多很多的隱情。不過蔣楠不會把這些說清楚的,因為那一定是蔣楠心中無法磨去的痛。
我默默地想著,蔣楠也沒再說話,車外雨下著,世界稀里嘩啦的。PaulMcCartney憂郁的聲音在車里靜靜地響著:“WhyshehadtogoIdon’tknowshewouldn’tsay.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ngforyesterday……”
其實在剛才蔣楠吻我的時候,我真的動心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和她“嘿咻”,因為我知道蔣楠和白璐不一樣,就算我和她“嘿咻”了,她也不會要我負責。但是現在那種欲望已經完全不存在了,這一方面是因為那個故事里的憂傷;另一方面,我知道蔣楠之所以會吻我,是因為她覺得我和她心中的那個人已經吻合了。
在蔣楠初次見到我的時候,她可能會覺得我和那個家伙很像,所以她對我有好感,才會讓我通過那次面試。后來我們一起來上海,單獨相處之后她可能覺得我在性格上也和那個男孩很像,于是她讓我叫她姐姐。再后來,昆山的那晚,我對蔣楠那種關懷讓她對我的感情發生了變化。最后,是今晚,我說可以為她去死。她肯定因此想到了那個男孩,那個真的因為她而死掉的人。所以她會問我說的那話是不是真的,所以她才會那樣溫柔地親吻我。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總是在不斷地變化之中。因為人心太容易變了,很可能一件事、一句話就會影響到它。
我坐在車內靜靜地想著,腦子里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很混亂。猛然間我又想起白琳了。我覺得蔣楠和那個男孩之間的事情很可能將在我和白琳身上重演,事件中代替小石頭的很可能是白璐。假如有一天白璐知道了我喜歡的人是她姐姐,以她心臟的承受能力,她百分百要掛。如果再讓白琳知道了白璐和我的關系,知道了她妹妹原來是因此而死,她會原諒我嗎?靠!她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她若是像蔣楠罵那個男孩兒一樣罵我怪我,我會不會因此而去死呢?
大腦里正在瞎想,忽然間一陣音樂聲響起,混在保羅的歌聲中,顯得異常刺耳。我先是一怔,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蔣楠的手機鈴聲,看樣子她又來電話了,這次又會是誰呢?
我在心中猜測,一旁的蔣楠卻是一臉的木然,似乎根本就沒有聽電話的意思。但她也沒有關機,只是任由那該死的聲音不厭其煩地響著。我心中一動,隱約猜出這電話八成是那個林姓色魔打的。因為換了其他人的電話,以蔣楠此刻的心情絕對會二話不說地掛掉的。回憶起來,以前也聽到過幾次這個鈴聲,看來這電話是那色魔打來的無疑!
知道了這電話是那色魔打來的雖然心里很不爽,但是見到蔣楠不接他電話,又有一些高興了。因為以往不管什么時候,蔣楠對這色魔都不敢有半分的違逆。難道說現在蔣楠不想再和他鬼混下去了嗎?想著,就扭著腦袋注視著蔣楠,驀地發現蔣楠的眼睛里又積滿了淚水。到最后眼眶盛不下了,淚水就慢慢地順著眼角滑落。
我看到蔣楠哭,心中也不知是個什么感覺。我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白璐和蔣楠對我這樣好,但我卻無法為她們做到任何事情。白璐那樣地愛我,我卻無法給她愛。我明知道她活不長久,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我想給蔣楠出氣,結果反被人狂廢。現在看到她哭泣,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