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的同桌名叫張震,雖然名字霸氣,但性格卻十分內向,長相也是白面書生類型,文文靜靜的。
張震已經聽他兩個人說話好久了,打從于良提到洗冤錄他的耳朵就豎起來了。
只是天生內向,雖然心里就像貓抓似的想知道這洗冤錄的后續,但也只能順其自然,怕麻煩別人。
直到聽到了代筆。
他資質愚笨,童生試是肯定過不了,只不過是家里逼得,所以來上學,也就混混日子。
聽到蘇琉玉說代筆,他早就動心,只不過又覺得和蘇琉玉不熟,不敢開口。
直到他看她刷刷刷連作三首,終于忍不住內心的沖動,主動搭訕。
開口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想抽死自己。
丟人,太丟人了。
萬一對方拒絕怎么辦?
那豈不是特別尷尬?
氣氛也會冷場的。
以后如何自處?
會不會覺得我唐突?
會不會認為我瞧不起她?
她和于良林斐關系好,和我可不熟。
只是就在他準備把課業快速收回來的時候,蘇琉玉趕緊接了過去。
“張震,你真夠哥們,以后代筆的事情交給我,給你優惠。”
張震靦腆一笑沒說話,內心疏了一口氣。
心里又忍不住小小竊喜。
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她給我優惠。
只給我一個人優惠。
于良也沒給。
林斐也沒給。
我們是不是成為朋友了?
那明天要不要送給她禮物。
算了算了,要是不收,那就尷尬了。
丟人丟人。
張震內心活動蘇琉玉自然聽不見,她趕緊把詩寫了,差不多用了一刻鐘的功夫,把今天的活完成,也不管三個人眼光多么呆滯,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看在你們三個照顧我生意的份上,洗冤錄我再給你們講講?”
張震心里狂點頭,快講快講,我早就忍不住了。
林斐一聽,直接喘到桌子上,大聲說了一句:“琉玉要給我們講故事了,你們都安靜安靜行不行。”
這話一出,課上馬上安靜下來,隨后眾人嘰嘰喳喳開口。
“林斐,還是你這小子會來事,能讓琉玉兄開金口的也就只有你了。”
除了那一日蘇琉玉開口說故事,這幾日一下課蘇琉玉都被她長姐接走,一點機會也沒有。
而他們和蘇琉玉不熟,也不好開口唐突。
實際上班上不少人這幾天都私下形成了小團伙探討這個案件,還分了不少組織,就等蘇琉玉解密呢。
蘇琉玉對于眾人求知若渴的態度表示理解。
古代人沒有電腦,文化傳播多靠手抄,會識字的也多在考科舉,日常娛樂活動少之又少,更別說看小說聽故事了。
她也不賣關子,聲音還特別壓低了一點,從那次的故事開始慢慢講起來。
蘇琉玉情緒感染力十足,幾乎一開口,眾人就被帶了進去。
她聽過不少有聲小說,對情緒把握分外的到位,說道激動處直接學著內里人物哭笑,憤怒的地方表情更是恰到好處,讓人也隨著她的氣氛憤慨難過。
突然,蘇琉玉話語一收,看了看天色。
眾人也隨著蘇琉玉看看天色。
“預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她咳了咳,這說故事還真不是人說的,喉嚨好痛啊。
“天哪,琉玉兄,你別卡在這里啊,我要死了,我今晚睡不著了。”林斐聽到蘇琉玉最后一句,剛剛反應過來,大聲嚷嚷求蘇琉玉趕緊說說。
于良黑漆漆的臉也滿是央求之色,這才說了不到一個時辰。
時間過的也太快了吧。
張震眼巴巴的看著蘇琉玉。
內心小人在抗議。
再說說啊,后面怎么樣了啊。
“各位同窗,以后有機會再說,我要回家了。”
生怕自己長姐等著著急,蘇琉玉快速收拾收拾,準備溜了。
眾人還想再追,林斐趕緊攔住。
“差不多就行了啊,你們這次可是沾了我的光才聽了故事,別讓琉玉兄為難。”
林斐性格活潑,說話也有領導力,他一攔果然沒人去追。
“怎么叫沾了你的光,你怎么說動琉玉兄的?”
“當然是我和琉玉兄關系好,等明天我再讓他說給你們聽。”林斐拍著胸口保證。
眾人心里那激動的勁還沒有過,馬上回到座位上面,幾個小團伙的人迅速集結起來討論劇情去了。
林斐看到眾人離開,趕緊把于良和張震拉到一起,悄聲道:
“你們可別說露餡了,萬一被先生發現,讓琉玉不好做,好事情哥幾個分享就對了,你們也不想以后琉玉給人代筆沒時間說書吧。”
于良立馬給林斐伸了個大拇指。
這家伙會來事。
張震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小團伙的感覺,內心忍不住激動,但只是點點頭,嘴角微微笑了笑。
而另一邊,蘇琉玉包里裝著四百五十文,覺得自己一夜暴富!
雖然沈懷舟沒有虧待自己,餐餐都有肉,但是自己長姐是一點都不碰的。
她今天提早一會下了課,現在揣著錢,來到包子鋪,準備給長姐買兩個大肉包。
這幾日在沈懷舟宅子,早餐都是世安做的,只是長姐就喝粥,那包子是看都不看。
一個包子兩文錢,還剩下四百四十六,蘇琉玉把包子揣在懷里,生怕冷了。
買完包子,回到書院,果然長姐蘇玉華已經在門口。
蘇琉玉從背后過去,猛地一拍她后背,驚得蘇玉華一跳。
“嚇死我了,找打是不是,快點吃飯,我送你回去,我下午還有事。”
蘇琉玉趕緊掏出肉包子,在蘇玉華面前晃了晃。
“長姐,我今天賺了錢,拿了工資就給你去買了肉包子,路上生怕冷了,你趕緊吃。”
一聽這話,蘇玉華立馬驚了,第一反應是憤怒。
“你逃學去做工了是不是!”
說完,一巴掌就要落下。
蘇琉玉趕緊開口:“我學問好,幫人輔導功課賺的錢,長姐你別冤枉我啊。”
“真的?”蘇玉華聞言松了一口氣,自家玉哥兒從不說謊。
“當然。”蘇琉玉眼睛亮亮的,從書包掏出剩下的錢,連同那肉呼呼的肉包一股腦塞在蘇玉華懷里。
“長姐,這些錢都是我賺的,你以后不要去給人洗衣服了,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