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先生沒有和你說一些奇怪的話吧?”林秀蕓又問。
“什么奇怪的話?”蘇琉玉想了想:“只是考了我學問,沒有說什么。”
不是說告訴她嗎?
看著蘇琉玉疑惑的表情,林秀蕓蹲下來,把她拉到跟前,又伸手摸了摸蘇琉玉的頭。
她聲音驕傲,滄桑的眼里還帶著憧憬,緩緩的開口:
“我兒以后將會是大魏九州翱翔天地的龍,尊貴無比,但你娘這一生,沒遠見和出息,養你到現在,除了每日擔心和害怕也教不到你什么,你且記著,如若哪一日,你心中有了不得不去做的目標與報復,不必躊躇不前,也不用擔心旁人,我不會成為你的拖累。知道嗎?”
林秀蕓的眼里難得的堅持和認真,弄的蘇琉玉微微不自在。
“娘,你放心,你等著,等我給你掙一個誥命夫人,讓你享受榮華富貴,不必吃苦受累,你相信我。”
“娘相信你。”
......
母子兩人簡簡單單吃了個早飯,林秀蕓就去下地了。
蘇琉玉不想自家娘那么幸苦,但她娘卻一直堅持,不想坐吃山空。
這更加堅定了蘇琉玉要早點賺錢的決心。
蘇琉玉在回村那天晚上就和蘇玉華說讓她把賺的銀子給林秀蕓。
只是林秀蕓卻沒要,說鎮上讀書花費大,要讓蘇琉玉留著。
不管蘇玉華怎么堅持,就是不松口。
無奈之下,蘇玉華還是把錢收著。
林秀蕓下地之后,蘇玉華卻在家里做衣裳,現在天氣慢慢熱了,又買了布料,準備給自家姐兒和蘇琉玉做幾件春衫。
她繡活極好,穿針引線飛快,不過一會,一朵祥云就出現在布上。
蘇琉玉看到蘇玉華在做事,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她旁邊,說道:“長姐,我需要點錢,想買點東西。”
“要多少?你別亂花。”蘇玉華眼都沒瞟一句。
“我也不知道,給我一兩吧。”
蘇琉玉想先把自己的袖中弩箭做出來。
“那,給你。”蘇玉華從袖口里面淘了淘,拿出一兩碎銀子。
“長姐知道咱們村有木匠嗎?”
“木匠?”蘇玉華想了想:“老先生家旁邊就有木匠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我先走了。”
蘇琉玉摸了摸袖口的圖紙,出了門。
木匠姓王,家中有個兒子以前和蘇琉玉同班,這會看到蘇琉玉以為她來找自家兒子玩。
“玉哥兒來了,找莊哥兒的?”
“王叔,我來找你的,我先生給了我一張圖紙,想問問你能不能做出來?”
蘇琉玉沒有說是自己做的,而是照例搬出了沈懷舟。
反正師父的名氣多了去了,再添一個也沒有什么。
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會被懷疑。
“圖紙?什么,給叔看看。”
蘇琉玉從袖子里面拿出薄薄的一張紙,遞給王木匠。
王木匠家中世代做木匠這個手藝。
這手藝是傳家傳到他手上的,做了大半輩子。
此時接過蘇琉玉這圖紙,卻有點拿不定主意。
不是做不了,而是,這也太精細了一點吧。
“玉哥兒,這東西看起來是拼裝的吧,這太精細,雖然可以做,但是要慢一些,而且這上面的這個是什么意思?”
王木匠指了指圖紙上面的阿拉伯數字。
蘇琉玉倒是忘記了,這里還沒有數字這一說,而且尺寸也沒有厘米這樣的概念。
只是大致和王木匠說了這個世界的尺寸,這樣王木匠就大概明白了。
“雖然看著難了些,但是聽你那樣說倒是不難,就是這個彈簧?是什么?”
彈簧,可以增加弩箭發射的射程和速度,也是這個袖中弩最精華的一個部件。
蘇琉玉大概說了一下用處和樣子,王木匠半懂的點了點頭。
“我有個兄弟,是打鐵的,我可以幫著你弄弄,就是不知道和你要的行不行,這東西差不多做出來要三天左右,可以嗎玉哥兒。”
三天。
蘇琉玉點點頭,這正好是自己上學的時候。
那就足夠了。
蘇琉玉準備付一兩銀子的定金,卻被王木匠給立馬拒絕。
“要不得,要不得,不過就是小玩意類的,這能有多少錢,一兩銀子太多了,給個一百文就頂了天了,都是鄉里鄉親的,不用那么客氣。”
“叔,你先拿著,這東西做起來廢腦子,是先生給的,你收好,以后要是有別的要做的,我還要來麻煩你呢。”
蘇琉玉這弩箭是袖中弩,極其的精巧,所以一兩銀子,她都覺得少了。
但王木匠死活是不要,蘇琉玉只能作罷。
回家這幾日,蘇琉玉還是每日睡在蘇有余房里,兩人關系親近許多,等走的那天,蘇琉玉還特意送給蘇有余一個禮物。
這幾日蘇琉玉一有空就賴在王木匠那里看進度,閑的時候還用石墨做了鉛筆。
這玩意簡單,蘇琉玉做了許多,王木匠一看可以寫字,也要了一點給自家兒子。
她現在準備連同活字印刷一起推出,降低古代讀書花費。
“琉玉,這是......”
蘇有余自問也算是見識稀奇物多的,但是這長條的木棍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可以寫字,我教你。”
她拿出蘇有余案上的小刀,把木頭頂端削的尖尖的露出立馬的石墨。
又在紙上寫了幾筆。
“你看,這樣就能寫出字了,比買筆墨便宜對不對。”蘇琉玉得意的展示起來。
“還真是!”繞是蘇有余也震驚了。
這小小的木條,還有這個用處!
“就是容易臟,字也容易糊掉,你寫的時候小心些。”蘇琉玉又道:“這個筆畫畫也不錯,我給你畫一幅試試?”
蘇有余現在對這個叫做鉛筆的特別好奇,聽到這一句,點點頭。
蘇琉玉讓他坐在椅子上,擺出一個隨意的姿勢。
素描,蘇琉玉高中的時候學過,雖然不比那些美術生,但還算能拿的出手。
空氣里只有指尖在紙上摩擦的聲音,蘇琉玉神色專注,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
她吹了吹紙上多出的屑墨,呼出一口氣。
“終于好了,大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