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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云崖兒回來了

  沒過一會兒,林秀蕓過來換藥,三個大男人不好在這里,就出去等著。

  出了屋,三人也不想走遠,就在門口隨意找個地坐著。

  “大哥,你不知道,自從見到了殿下,我這心里頭啊,可算有盼頭了。”

  老趙頭感慨了一句,神色悵然。

  “殿下德才兼備,有此明君,是我大魏之幸啊。”元戈贊同的點點頭。

  “大哥,聽殿下的意思,還要和宋老頭在一塊,這身邊沒我們的親信,你不覺得”

  這話頭一開,幾人都沉思了。

  他們武官,是最不喜歡文官的,講道理,論權謀,他們玩不過他。

  “要是身邊有咱們的人,哪里會讓殿下發生這樣的事,那些世家規矩我老趙頭是不懂,我覺得除了暗衛,還得在殿下身邊放個知根知底的。”

  趙隸此人,雖行軍打仗不如元戈,但謀略方面,無人能及。

  所思長遠,也是元戈一直重用的原因。

  “打仗守國門有咱們兄弟,但以后京城錦衣衛里還得有咱自己人,別又出了先帝那樣事。”

  他們是先帝親兵,當初偽帝攜手錦衣衛包圍皇城,他們六個趕到時已經晚了。

  想起往事,眾人眉宇間愁緒漸濃。

  “那宋老頭兒子我看還行。”孟衡嘀咕一句:“身手也不錯。”

  “又不是咱自己人,宋老頭這邊人我都不放心。”老趙頭懟了一句,朝元戈道:“甲二我看還行,挨了那么多軍棍還跟沒事人一樣,武功也不錯,就是年紀小點。”

  蘇琉玉遣散暗衛去北荒送信,暗衛五人失職不力挨了軍棍,除了甲二,現在其他幾人都在床上吊著一口氣。

  元戈也是點點頭。

  “讓甲二跟在殿下身邊伺候殿下,凡事以殿下安危為重。”

  這是要把甲二過到明路上了。

  蘇琉玉半夜里發起了高燒。

  古代醫療環境差,傷口感染,沒把她疼死。

  不能躺著,只能趴在床上,稍微動一下,扯得整個后背都撕拉著痛。

  好在燒的迷迷糊糊的,偶爾燒昏了倒是感覺不到痛。

  就是意識還在的時候,疼的狠些。

  林秀蕓在一旁急的掉眼淚。

  三個糙漢子也是一陣手忙腳亂。

  “云崖兒怎么還不來,派人去找了沒有?”

  “就不該花錢請他過來,該用他的時候不在。”

  “再加派幾人去找找,務必把人帶回來。”

  元戈這話剛剛說完,院外就出現一抹素色身影。

  還是一如既往的素袍斗笠,看不清面容,依身量來看,還是個少年。

  他走的極為緩慢,行動間還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道:

  “還有氣沒?”

  “你怎么說話的,當然有氣。”老趙頭吼完又感覺不對:“呸,什么有氣沒氣的,你趕緊進去。”

  “吵死了。”

  少年輕飄飄抱怨一句,慢悠悠踱步進了屋。

  屋內,已經擠滿了人。

  林秀蕓帶著三個姐姐一直在給蘇琉玉換毛巾,世安忙里忙出的打水,宋丞相坐在旁守著,宋彥之也隨時關注這邊情況。

  “喲,這次病的不輕,快死了。”

  少年難得興味的調侃一句。

  他話剛一說完,一把寒鐵劍一下子架在他脖子上,宋彥之危險的瞇著眼,陰惻惻開口:“話那么多。”

  云崖兒嘖了一聲。

  兩只手指捏住劍刃,他手格外的修長好看,這個動作,做的輕松又隨意,他往前推了推劍刃,強調道:

  “這次診費,另外加錢。”

  一旁的孟衡差點沒被他氣死。

  “你快救人吧,大嬸,你們都出去,宋老頭你在這杵著干嘛,你能救人?還有你,把劍收了,還嫌不夠亂?”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也知道耽誤不得,這才全都走了出去。

  屋內總算安靜了下來。

  少年走到臺盆前,仔仔細細凈了手,這才坐了下來。

  五月的天已經回暖,蘇琉玉趴在床上,只穿了薄薄的里衣。

  里衣上滲出點點星紅,以及傷口化膿留下的水漬。

  他從旁拿過剪刀,小心翼翼的解開里衣。

  兩道鞭子,其實沈懷舟打的并不重,只是蘇琉玉皮膚太嫩,而且十歲前營養不良,底子跟不上,并發癥一出,才燒的狠了。

  里衣黏著傷口,被撕開的一瞬間,蘇琉玉意識模糊的痛哼一聲,手死死的攥緊。

  看到傷處的一瞬間。

  云崖兒隔著斗笠的眉目微微一皺。

  “倒是能忍。”

  蘇琉玉皮膚白嫩,所以后背上兩條鞭痕顯得觸目驚心,順帶的,后心之處,還有道淺粉的刀疤,乍看起來,滿背傷痕累累。

  云崖兒北荒長大,戰場上什么傷沒見過,缺胳膊斷腿的血腥場面處理起來都面不改色。

  但到底那些是大老爺們。

  眼下這位可不是。

  蘇琉玉其實早就醒了,撕開衣服被迫疼醒的。

  “是不是等我說加錢你才治?”

  蘇琉玉清脆的聲音因為剛剛起床,還有點沙啞。

  聽到這一句。

  隱在斗笠下的嘴角微微揚起。

  “自然。”

  少年聲音如泉,格外好聽。

  只是出口的話卻不饒人。

  “十萬兩黃金,救你一命。”

  “你怎么不去搶?嘶,你輕點。”

  “鬼叫什么?”

  雖是這樣說,但清創的手到底緩了一點。

  清創,其實非常疼,要把流膿的地方清理干凈,不免碰到稚嫩的血肉,挖去膿瘡才能上藥。

  邊關將士,疼暈過去的也有。

  但身下瘦小的身子,除了微微顫抖,倒是硬生生的忍著。

  沒由來的,云崖兒少年又不樂意了。

  “疼就喊出來,又沒人笑你。”

  這神棍,有病吧。

  蘇琉玉咬著牙,沒搭理他。

  隔著斗笠的少年微微挑眉。

  倒是沒再開口。

  很快,膿瘡清理完畢,蘇琉玉后背也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云崖兒拿了燙過的新布把汗擦了,又掏出懷里掏出一個香囊。

  那香囊老舊,鴉青色,也沒個花樣,邊角已經磨的起了毛邊,還有點丑。

  拿出香囊,云崖兒隔著斗笠的眼神變換了一會,顯得猶豫不決。

  但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到底還是解開了繩。

  “這藥,十萬兩黃金,記得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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