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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集攏皇權,天下一統

  長生殿!

  這幾日蘇琉玉忙著國本,沒收拾他們。

  現在竟然敢主動跑到她的地方蹦跶。

  她怎能忍?

  “小宋大人最近還沒回來?”調查一個長生殿,調查到現在?

  一旁的陳韶柔回道:

  “一直未歸,皇上,可要調小宋大人回京?”

  蘇琉玉點點頭。

  “讓他回來,朕有問題,要親自問他。”

  先把人給轟出大魏,再找到他們老窩,一鍋端了。

  “對了,最近怎么沒見云崖兒道長?不在太醫院?”

  “聽說云游未歸,道長閑云野鶴的性子,自然不會久居宮中。”

  蘇琉玉朱筆一頓。

  眼睛掃向御桌正前方的玉璽。

  大魏奉天之寶,印上,雙龍戲珠,印壁,滾浪滔滔,印下,篆刻八字。

  受命于天,即壽永昌。

  她把玉璽拿起來。

  玉印沉重,執掌于手,行皇權,定天下,從拿到手那一刻,就不容絲毫懈怠。

  她目光復雜,嘆了一口氣,把玉璽放下。

  那須臾半月,便就當圓夢一場,圓她起初歸隱田居的一場夙愿。

  夢里,煮粥的那個人已經葬在了長清村的小院里。

  夢醒了,她是執掌天下蒼生的大魏順帝。

  從此,一生為國,一心為民。

  這想想也太慘了!

  朕有這么慘嗎?

  不管了。

  先把這蹦跶的長生殿給端了再說。

  八月暑熱。

  烈陽高掛,云端之上的長生殿,猶如火烤。

  但地牢內,卻陰風陣陣,彌漫血腥之氣。

  這里,是歷代長生弟子受罰之地。

  廷杖之下,無一活口。

  一個腳步緩緩走了下來。

  素衣道袍,一把拂塵,端著閑散之姿,看不清面目。

  他停在一處鐵欄之前。

  鐵欄里,跪著一個人。

  雙手被玄鐵手銬吊起,素衣被鮮血染紅,幾乎看不出本色。

  他垂著頭,青絲散下,看不清面目。

  空氣里,一片死氣。

  云虛子掏出鑰匙,打開牢門。

  他手隱隱有些顫抖,那鎖芯轉了好幾次才轉開。

  一進內。

  血腥氣更重。

  地下,一片干涸的暗紅血跡,自他周身蔓延。

  云虛子強迫自己穩定心神。

  走近身,先小心翼翼的探了他的鼻息。

  氣若游絲,似乎下一刻,就要喪命。

  云虛子趕緊從懷里掏出一顆藥。

  掰開他的嘴喂給他,又把手銬給解了,用雙手攙扶住他瘦弱的肩膀。

  “崖哥兒,你撐著一口氣,挺住了。”

  他眸色第一次有些慌亂。

  兩人一母同胞,被長生殿收養為徒。

  只是這個弟弟,自入門便被玄右真人器重,醫道雙休,天資非凡。

  幼時,還同住一處,但自打真人遠去大魏,便相處甚少,感情淡泊。

  懷里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空氣死寂的發沉。

  “自她一回國,長白鐵騎就像瘋狗一樣陰了我教無數次,大齊勢力全部鏟除,連長老都驚動出來。”

  他自顧自道:

  “我把消息壓了下去,沒人知道是她動的手,但是前日,她那破爛小國,自大巫買入無數牛羊畜牧,還是讓殿內人盯上了。”

  懷里的人手指微動,云虛子看他有了反應,又接著開口:

  “她動靜實在太大了,近年長生殿本就有意收攏各國皇權,如今被那群瘋子盯上,他們不會放過她。”

  “若是臣服還好,但若抵抗,你知后果。”

  長生殿如今,再不修道了。

  全教奉行玄門天道,他們的野心和目的,就是集攏皇權,天下一統。

  大魏要是破爛小國還好。

  但大金一戰已經聞名列國,而后兩千萬兩砸進大巫,更是四方驚動。

  懷璧其罪。

  有戰力,又有錢,長生殿必將收攏麾下,為他們做事。

  云虛子看著他的手,從剛剛動了之后,便沒一點力氣動第二下。

  就連呼吸,都變的時有時無。

  他心跟著沉了下去,說了最后一句話。

  “你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可有,臨終之言,需要托付?

  這句話一落。

  懷里的呼吸,便重了起來。

  垂在地下的手,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

  指腹落在染著暗紅鮮血的地面,吃力的劃了一道橫線。

  云虛子呼吸一窒。

  那動作緩慢,似乎耗盡懷里人余生全部精力。

  一橫,兩橫,三橫,一豎。

  他指尖染血,似乎終于撐不下去,但還拼著最后一絲力氣,劃出一點。

  三橫,一豎,一點。

  一個“玉”字。

  終究。

還是放不下  云虛子眼眸一暗。

  他雙手用力握住他的肩膀。

  云崖兒被這力氣捏的輕微回神。

  但腦海,一個聲音繚繞,一直揮之不去。

  “這院子里,還得有棵樹,夏天好乘涼。”

  “西角那片地我看也極好,可以種點蔥和大蒜。”

  “最好再養只豬,一年養一只,過年宰了下酒。”

  “我不僅想養豬,還想養雞,每天早晨起來,可以摸個蛋,煎著吃。”

  “還要養一群鵝,找個鄰水的地,每天讓它們下河游泳,晚飯了再叫它們回來。”

  “大黃狗我看也不錯,弄一條聰明的,看家護院。”

  吵鬧的聲音停了下來。

  云崖兒只覺得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一抹月色,刺的雙眼發疼。

  那記憶里的聲音,又想了起來。

  “云儀,等朕回宮,想你換個院子。”

  “離承明殿近的,也無需伺候的人打擾”

  “春來聽雨煮茶,冬來烹雪飲酒。”

  “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就你我。”

就你我  他喉嚨一甜,淤在胸口的血,一下子吐了出來。

  油盡燈枯。

  這幾日強撐不散的那口氣,終于還是散了。

  “崖哥兒!”

  四周全是死氣。

  滾燙的鮮血把云虛子的道袍染的鮮紅。

  他不敢去探他的氣,一咬牙,把他背在背上。

  大魏,皇宮。

  錢伯仁一身六品官袍焦急的走在宮道上。

  大魏地方官員,非傳召,不得進京。

  但事態緊急,他必須面圣,把情況親自和皇上說明。

  一刻都不能等,他連通信都不敢通信,直接上京。

  “皇上如今已經準備就寢,大人明日再來吧。”

  錢伯仁臉上焦急,不顧承明殿小太監勸阻,一撩官袍,一下子跪了下來。

  “鄂北府縣令錢伯仁,請求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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