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玉要進船塢的事情,不僅僅常太守知道。
周扒皮和薛貴也知道。
這兩人,是地地道道的大齊人。
十五城又在大齊家門口,這兩人緊趕慢趕,在蘇琉玉第二日準備動身去船塢的時候趕到了。
周扒皮自從被蘇琉玉賣到海外之后,兩人還是第一次見。
但這次,周扒皮和當初山溝溝里的走貨郎可大相徑庭。
一身錦緞華衣,外頭罩了一件黑色的貂皮大氅,腰上還佩戴了長白書齋出品的金算盤。
渾身就兩字,有錢。
他看到蘇琉玉,立馬一喜,正準備上去請安,卻發現身邊的薛大老爺挺著個肚子,比他還快的迎了上去。
“元小公子,好久不見。”
他熱情的拍了拍蘇琉玉瘦小的肩膀,一臉激動。
周扒皮:“......”
元文昭:“???”
“請問,你是?”元文昭問了一句。
“哪里來的小胖子?”
薛貴皺著眉,嫌棄元文昭擋著他視線,把人往旁邊推了推,又對著蘇琉玉笑著開口:
“真沒想到元小公子也會隨行。”
蘇琉玉臉不紅心不跳的應了。
“薛大老爺這么快就趕過來了,花雕賣的怎么樣?”
一提花雕,周扒皮忍不住了湊了過來。
“主子你不知道,如今國粹堂五位掌柜已經忙瘋了,花雕上市一掃而空,這幾日幾乎天天簽單,根本騰不出空。”
國釀是國酒,價格貴。
玉仙釀又釀造稀少,有價無市。
但花雕不同。
價格親民,酒香幽眠,本以為花雕這個低的價格賺不了多少錢。
沒想到量變引起質變,如今這酒壓根不是一瓶一瓶賣,酒廠直接和各大酒樓簽單,那些酒樓恨不得一窖一窖賣,生怕晚了一步。
“咱們別在這風口聊了,元小公子還是注意身子,上次令尊來大元,和我說你胖了不少,怎么今日見,反倒是瘦了。”
元文昭摸了摸自己日漸肥碩的肚子。
“最近忙著讀書,對了薛大老爺,此行,你帶銀子了嗎?”
有些話順帝不好開口。
但是元小胖可以啊。
她笑的一臉真誠:“酒賣出去后,薛大老爺賺了不少吧。”
都拿出來,一起分享分享。
一旁的胡清揚看到蘇琉玉那眼神,捅了捅身邊的云崖兒,一臉大胡子笑了笑:
“我徒弟又要忽悠了。”
“誰是你徒弟?”
“她武功是老子教的,她就是老子徒弟。”
云崖兒不想理他。
自己先上了馬車。
一行人隨后也陸陸續續的整裝出發。
洛州城,是沿江城,這里,有個江岸碼頭,還有一個大金最大的船塢。
只是自從洛州被分到大魏,這船塢掌事直接帶著一幫子掌柜,跑了。
幫大魏賺錢納稅?
憑啥?
是以,這船塢被荒廢了大半年,蘇琉玉此行,是準備把它重新建起來。
只是剛剛到江岸碼頭,就看到一圈官兵,重兵把守,把這渡口圍的嚴嚴實實的,看到他們一行人,直接提刀攔截在前。
“慢著!”兩個精壯的官兵掃了蘇琉玉這群人一眼:“此地被官府征召修建,閑人免進。”
唐老和王老互相看了看。
從懷里掏出兩個文書。
正準備遞上前,那兩位官兵又道:“兩位大人有什么話和我們大人說去,我等只是奉命辦事。”
猖狂!
“我等也是奉昭而來,你們想抗旨不成?”
“大人,您別為難我們啊。”兩位官兵板著臉:“若有話,還請上府衙,和我們常大人親自說。”
“你!”
什么態度。
唐老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兇蠻的對待。
他氣的要死,看了蘇琉玉一眼。
“師叔,咱們怎么辦?”
蘇琉玉看了眼封鎖的渡口,她本就心思通透,加上來之前也算了解十五城的現狀,不難猜出這常大人的想法。
排外唄。
自己占了人家的地,還指望人家對自己客氣。
想想就不可能。
蘇琉玉給了唐老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笑著上前,從懷里掏出二兩銀子。
“大冬天的,各位官爺在這里站崗辛苦,這是我等心意,請官爺喝杯熱茶,還望官爺不嫌棄。”她又道:“若是方便,待會還請官爺帶個路。”
這句話,若是換做唐老或者薛大老爺任何一個,總有點討好之意。
但放在她身上,卻不會。
她眼神真摯,感覺就像是心疼他們這伙人在冬天里的站崗,那眼神一對上,根本想不相信就難。
再加上,蘇琉玉長的極好,眉眼精致似畫中仙,一笑起來讓兩位官爺臉色一下子緩和不少。
他接了銀子揣在懷里。
“這都是小事,你們誰是掌事的,隨我一起吧。”
眾人:“......”
要不要差別對待這么大!
唐老打擊了。
摸了摸自己的老臉。
“兩位老人家腿腳不便,就不要讓他們來回跑了,我去就行了。”蘇琉玉道。
兩位官兵打量她一眼:“你是大魏官員?”
年紀這么小?
“在下元文昭,家里很有錢,順帝看不過眼,讓我爹掏銀子給她造個船廠。”
好可憐!
順帝不是人!
兩位官兵眼神一下子同情起來。
唐老:“......”
皇上,你自己說自己壞話真的好嗎?
一旁的元文昭臉色也有點不自在。
皇上,你別穿著我的馬甲招搖撞騙了行不行。
你有我胖嗎?
嶺南五大才子對看了一眼。
‘大哥,琉玉兄又在忽悠了。’
‘大哥,這太守不會被琉玉兄賣了吧。’
‘大哥,我好像拆穿琉玉兄,我忍不了了。’
五個人內心咆哮,看表面穩如老狗。
底層八人組此時一臉懵逼。
氣氛怎么一下子奇怪起來?
皇上為什么要說自己是文昭兄?
文昭兄家里真的很有錢嗎?
蘇琉玉沒管眾人心里吐槽,她帶著胡清揚,跟著官兵,一起進了太守府衙,準備會會這個太守。
常太守在府衙突然打了個噴嚏,連帶著右眼一直在跳。
怎么突然有點冷呢?
他摸了摸自己眼皮。
感覺心慌怎么回事?
他抖了抖身子,把屋里子的火爐子撥的熱了點。
也不知道這大魏人走了沒有。
趕緊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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