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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太子回京

  日光傾斜,一縷霞光從鏤空窗戶透進來。

  灑在姜晏晚溫柔的眸底:

  “你年歲尚小,卻才學了得,若非這身份拘束,想來仕途一片大好,如今你我即結識,我便免不得想提攜你一番,日后,由我帶著,便不用受諸多非議,位列權臣,也無需處處小心。”

  兩人話術極為敏銳之人,蘇琉玉一下子抓住重點。

  “晏晚兄,你入朝后,有人非議你嗎?”

  他看著她,語氣坦然,似乎對以前種種,并不放在身上:

  “我和你一樣,身份不大好,位列人臣,諸多碰壁,不過如今,你跟著我,自然不會如此。”他又道:

  “外面那幫文臣瞧不起捭闔之道,咱們聯手,翻覆這天下,如何?”

  “你是想帶著我把忽悠術發揚光大吧。”

  姜晏晚想,若她是自己徒弟,說這種話,必要抽她一板子。

  “咱們先把親事退了,護國公府這門親,上不了臺面,你年紀小,這些都不急。”

  “但是我覺得,如今挺好的。”

  姜晏晚看她這不爭氣的樣子,想揍她。

  外面多少人想攀附他,到她這里,卻一副要死的嫌棄樣子。

  她越這樣,姜晏晚還越欣賞。

  他心里罵自己就是欠的,罵完,還繼續勸一句:

  “你不是想要銀子,跟著我,多少人把銀子捧著送上。”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若拿了旁人送的銀子,必定要替他辦事,若是辦不成,那這銀子也受之有愧,若是辦成,這事若非良心之事,我拿了銀子,也必受譴責。”

  蘇琉玉受沈懷舟教導。

  品性極為端正,從不行捷徑,萬事走一步看百步,其中彎彎道道,必要分析利弊,再去施行。

  姜晏晚聞言,心想這小子真是處處都好。

  但同時又忍不住想。

  你那忽悠騙術騙他兜里銀子怎么不講講良心呢?

  他心里翻了一個白眼。

  直接站了起來。

  “走吧,帶你把親事退了,過幾日藺王生辰,我帶你進宮見見世面。”他又道:“雖是進宮,但你無需處處小心,也不必循規蹈矩,外人問你是什么身份,直說是我徒弟就是。”

  蘇琉玉瞪大雙眼,趕緊義正言辭的拒絕。

  “晏晚兄,我當你為何對我這么好,你想把我拐了做徒弟,我有師父,絕不再拜師,你休想。”

  “怎么我說的話,到你這里就是這不行那不行,不還是為你好。”

  “反正師父就是不行。”

  姜晏晚想揍他,感覺忍不了了。

  “好了,那就是兄長罷,我去和護國公聊聊,今日把東西搬回宅子,那一千萬兩聘禮,我替你出了。”

  蘇琉玉趕緊拽住他。

  “還是不行,我自有打算,不過進宮倒是可以,我帶上兩個青天云寶,咱們把它高價賣出去,然后一人一半,如何?”

  姜晏晚瞪了她一眼。

  “瞧你這出息。”

  整天想著銀子銀子。

  “過幾日來接你,你這衣服也換換。”

  他瞅了她的長衫,太素雅了些。

  不過說完,他就后悔了。

  人家都嫌他不拜師了,自己倒是上桿著操心她旁的事。

  “知道了晏晚兄,你這樣對我,以后肯定幫你發揚你的忽悠術,讓人人都知道。”蘇琉玉笑著保證一句。

  “是捭闔。”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蘇琉玉回院子路上,還忍不住想。

  這小忽悠,還挺有野心。

  什么翻覆天下,她可沒興趣。

  不過進宮還是可以。

  聽說藺王生辰,宴請眾多人,這護國公雖也在齊列,但是只能帶一個家眷,那必定是帶世子。

  她若是要進宮,便隨大魏已經。

  她忍不住看了眼天色。

  也不知道師父他們何時進京。

  順啟三年,五月二十五。

  今日,藺王生辰之日,也是大元冊封儲君大典。

  各國來賀,舉國同慶。

  自晨起一大早,京中萬人空巷,大家簇擁去祭天寶壇,共同見證未來儲君金寶交遞。

  今日,玄甲軍出動,御林軍戒備,錦衣衛嚴守,血滴子暗中保護。

  大元未來天子的安危,乃國運之重,不可懈怠。

  今日,皇太子儀仗金輦,全數出動,執扇,拿旗,抬轎,隨行,持兵,共計二百八十八人。

  這些人,原是太子的御駕,如今至以后,都將為這位小王爺服務,奉其為主。

  街道全是喧鬧吵嚷之聲。

  護國公府,也是熱鬧非凡。

  “掌門,我們等你回來。”

  “掌門,你記得帶點吃的,我和小川等你。”

  蘇琉玉看了眼天色。

  “估計要下午才能回來,今日回來后,大概不住這里,到時候你們跟著我吧。”

  柴小川抱著劍,乖巧的點點頭。

  “掌門去哪,我們左右護法就去哪。”

  “對,咱們保護你。”

  蘇琉玉笑道:

  “果然是兄弟。”

  她回頭,接過云崖兒遞過來的腰佩,系在腰帶上,又看著他,吩咐一句。

  “今日大魏兵馬進城,你看下有沒有要收拾的東西,這里怕是不能呆,我們去南疆。”

  云崖兒看她系的歪歪扭扭的腰佩,湊上前幫她正了正。

  “早去早回。”他道。

  “云儀,等我。”

  “啰嗦。”

  蘇琉玉笑了笑,踏出院門,院子外,姜晏晚一身華服,玉冠束發,朝她點點頭。

  “走吧,進宮不宜遲。”

  “好。”

  大元,京城,后宮。

  東宮遷移,毓貞所居之處,不過是原先東宮一處偏殿。

  他端著儲君金寶出來,略顯消瘦的臉,還微微蒼白。

  藺王奪去他儀仗,如今通往祭天寶壇這條宮道,便只能由他一人來走。

  他單薄的身子拿著那燙金錦盒,一步一步走在朱紅宮墻之下。

  不少宮人看到他,禮貌的請了安,但眼神,卻是夾雜稍許同情。

  往日太子,何其尊貴,如今,要一個人走在這宮道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都說帝王無情。

  但皇上,做的也太過絕情了一點。

  毓貞無視任何人。

  他雖帶病態,但周身氣勢不減,即便是獨自一人,也是通身貴氣,全無潦倒。

  只是,踏進宮門那一刻,讓他沉穩的眸底,略略不穩。

  宮門外,黑色玄甲在烈日之下散發寒光,那是大魏震懾天下的六軍鐵騎。

  所有鐵騎,在看到他的時候,全部跪了下來,烏壓壓一片,陣勢浩大。

  “參加太子殿下!”

  鐵騎雷震天響,直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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