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瞿老頭造反是謀朝篡位的話。
那蘇琉玉這就話就是江山易主!改朝換代!俯首稱臣!
放肆!
五位大人臉青一陣白一陣。
但自家徒弟,還是不忍心開罵,只能循循善誘。
“我大梁百年基業,怎能俯首稱臣。”
“況且大魏還是小兒皇帝治國,聽說還是個大忽悠。”
“這種人,我等不屑為伍。”
蘇琉玉一臉傷心。
“我覺得忽悠帝挺好的,還特別帥,不在考慮一下?”
瞿老將軍眼睛一瞪!
喂喂喂!
你要點臉!
“文昭,聽說這位弒殺成性,當初大越使臣回朝復命,提到這位差點沒嚇尿褲子。”
“就是,大越護國軍圍剿皇城,順帝以一己之力大破宮門,傷殘無數。”
“這種人,我等真心不屑為伍。”
蘇琉玉急了。
“當時不是沒辦法么,誰知道大越行小人之舉,被逼無奈才”
“被逼無奈?”傅大人不滿了:“被逼無奈會登基為帝?說白了,就是狼子野心。”
“不是,那是因為眼饞大越國庫的銀子,拿了銀子,我就跑路了。”
眾人齊齊回頭。
糟了。
蘇琉玉大驚。
五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一邊的稷王妃偷偷抿嘴一笑,并不點破。
被親近之人質疑誣陷,到底是急了。
這不。
說漏嘴了。
看你怎么圓回去。
“那個,我方才想了想,這主意確實不妥。”蘇琉玉退后一步。
先溜了。
“你小子給老子回來。”瞿老將軍揪住她后脖領子,像拎小雞仔一樣給她拎了起來。
“這小兔崽子不好意思開口,老子就替她攤牌了。”他拍拍她肩膀,一臉調侃:
“堂堂大魏天子,五兩銀子被賣到我大梁,現在這崽子狼子野心,意圖篡位謀權,你們要是不幫忙,就算了。”
“不對,是附屬國。”蘇琉玉老實開口:“對皇位沒興趣。”
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句。
把五位老頭給整懵了。
等等。
我徒弟是皇上!
我徒弟是忽悠帝!
我徒弟還一統諸國!
我徒弟還讓諸國聞風喪膽!
五位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咱們國庫也有銀子。”
咱們想要從龍之功!
蘇琉玉:“”
大梁皇家晚宴,邀請諸國來使。
因為不是國宴,皇宮也沒大肆擺席。
只在花團錦簇的御花園設了酒宴,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如今正值六月末。
大梁偏南,已經帶著暑氣。
侍妾憐兒挺著肚子,被稷王摟在懷里,搖著扇子,羞紅了臉。
如今,她被冊封貴妃,后宮之首。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要不是這身份,就是那皇后都能爭上一爭。
更何況,她還會有皇嗣。
一旦誕下麟兒,母憑子貴,日后在后宮便是她的天下。
她輕咬粉唇,臉上閃過一絲怨毒。
那些賤人竟然被救了出來。
王妃不死,日后她便是皇后。
要是生下皇嗣,那還得了?
更何況,那林氏和夏氏也素來對她苛刻,還有三位皇子傍身。
日后皇上氣消了,看在三位皇子面子上,少不得要寵幸她們。
不行。
她不能讓此等事情發生。
為了皇兒,作為母妃,必須鏟除一切后患。
“皇上,王妃姐姐也不是有意要加害王爺,這其中怕有誤會,王爺還是別生王妃姐姐的氣了,這罰也罰了,還是算了吧。”
她倚在稷王懷里,聲音輕柔,讓稷王心都酥了。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稷王摸著她的肚子:
“如今,你仔細著身子,為朕誕育皇嗣要緊,其他的,朕自有安排。”
沒得到肯定的答復,憐兒哪里肯依。
正準備開口,卻不想大內總管唱報,酒席間陸陸續續外使來賀。
稷王看到宣帝毓貞和戰王,笑著站了起來。
“不知熹帝和宣帝竟然一同前來,朕多有怠慢,還望兩位勿怪。”
戰王魁梧的身子落了座,擺了擺手。
“朕此行,不過順路罷了。”
宣帝毓貞笑的清潤,也回了一句。
“朕和大哥聽聞稷王爺不日登基,正好大商一戰已經偃旗息鼓,就順道一同前往。”
稷王爺一愣。
“哦?圍剿大商的軍隊,是你們?”
他笑了笑,一臉自豪。
“朕派兵救援大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朕只聽聞我大軍凱旋回朝,就不知戰況后續如何?”
后續準備來揍你。
戰王和毓貞面面相覷,皆在對方眼里看到一絲他們都懂的默契。
“商天子如今正在思量割地還是俯首稱臣,還未有后續。”
什么!
割地!
俯首稱臣?
稷王大驚。
“但朕聽聞,我大梁戰勝回國,難不成,是主將欺騙朕!”
豈有此理!
方才,他只以為這兩位是手下敗將,如今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宣帝抿了一口酒。
“大梁兄弟確實勇猛,也可算凱旋回朝,若沒有大梁兄弟相助,大商敵軍也不會自知兵力不敵。”
毓貞的意思是,因為有大梁將士策反,大商打不過才投降的。
但稷王聽到可不是這個意思了。
只以為派去援軍還打不過,這才投降。
他臉色一下子黑了。
“來人!元文昭欺君罔上,給朕速速壓過來,誰人膽敢求情,定斬不饒!”
戰王執杯的手一下子猛的捏緊。
好你個稷王!
老子閨女你要殺就殺!
你好大的膽子。
“不必了,本將親自過來了。”
蘇琉玉一身云鶴駕霧月白大袍緩緩而來。
月色下,少年半挽著發,發帶隨青絲迎著晚風飄動,連帶腰中的玉玨也微微搖曳。
清雅如玉,矜貴優雅。
她一入宴,似乎百花團簇的御花美景都稍遜一分。
但是。
兩兄長卻盯著她腰間的玉。
戰王滿意了。
自家閨女今天帶的是他的玉。
宣帝生氣了。
待回國,定要把大哥那塊玉比下去!
讓他嘚瑟!
稷王端坐龍椅之上,一身明黃龍袍,睥睨蘇琉玉,語氣深沉,眼神怨毒。
“見了朕,還不跪下!”
他手扶龍椅,笑的邪氣。
“對了,朕好似聽說,元大人謹守君臣之道,上次不跪本王,今日你我君臣,朕便要好好受元大人這君臣之禮了。”
“怕是不行。”蘇琉玉身姿如竹,笑的溫雅:“這君臣之禮,稷王怕也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