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水畔,殘陽入水。
余陽斜輝下,沈懷舟一身云錦霧綃大袍,衣訣拂動,身姿如竹,淡雅雋秀。
這位清風霽月般的男子。
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潤。
蘇琉玉眼眶一熱。
強撐著數月的盔甲轟然碎裂。
八個月殫心竭慮。
八個月彷徨無助。
八個月寄人籬下。
在這一刻,看到最最親近的人,終于化作一絲委屈,宣泄出來。
“皇上!”
青龍船剛剛靠岸,文武百官御駕還未行禮,就看眼前一晃,一道黑影直接掠了過來。
沈懷舟被一股大力撞的踉蹌一步,隨后腰上一緊,被死死抱住。
“又胡鬧了。”
嗓音如清風朗月,又夾雜縱容。
“朕讓師父擔心了。”
懷里的腦袋悶悶開口。
沈懷舟溫柔一笑。
“回來就好。”
他眸中染上一抹痛色。
腰好痛......
自家徒弟的力氣,又大了不少。
和小時候是不能比了。
他自然的想把她的爪子拿開。
卻不想蘇琉玉抱的更緊。
壓根不松手。
沈懷舟有點羞赧。
到底是在外人面前。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米大人哭出一汪淚,可勁在嚎。
“皇上終于回來了,臣日日惦記皇上。”
他嚎方錢也跟著嚎。
“主子,這產業您可不能不管啊。”
兩人聲音一聲高過一陣,文武百官和御駕也跪了一地,高呼萬歲。
政三省這段時間急瘋了,江州百姓擔心的要死。
如今自家主心骨回來,一顆心終于放下了。
柴小川站在喧鬧的人潮前,護住云崖兒。
“渣渣龍就是喜新厭舊。”
宋錦秋趕緊給自家兄弟使了個眼色。
“你可閉嘴吧。”
他偷偷打量云崖兒的臉色。
發現他遙遙看了一眼御駕,眼神復雜。
她到底依賴他多一點。
云崖兒收回目光,旁若無人的向前走。
“嫂子,等等我。”
“嫂子,別o
兩個小跟班趕緊跟了上去,同時心里把渣渣龍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大魏,皇宮。
沉寂數月的皇宮隨著御駕回宮一下子熱鬧起來。
滿宮通明。
沈懷舟眉眼全是笑意。
“讓御膳房把糖醋魚上上。”
“國釀也來一壺,琉玉是能喝幾杯的。”
“對了,水也備上,冰盆拿遠點。”
”這霍山黃芽是去年的,快去換了。”
明德殿大總管被他使喚的忙前忙后,腳不沾地,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他看著自家皇上那小身板,可心疼壞了:
“皇上瘦了,這會子回宮,可要好好補補。”
沈懷舟給她夾了一筷子魚。
“是瘦了。”他說:“琉玉在外吃苦了。”
他不自覺看向她手肘。
“受傷了嗎?”
蘇琉玉老實的搖搖頭。
“沒有,師父要是不信,晚上朕給你仔細看看。”
晚上.....仔細看看......
明德殿小宮人臉一下子紅了,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
沈懷舟慎怪一句:
“快用膳,還說些有的沒的。”
蘇琉玉看著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打了一個飽嗝。
“不吃了,飽了。”
沈懷舟舀了一勺羹湯。
“最后一口。”
師父好像又嘮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