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這也太貴了。
在嶺南府和同窗去茶館聽書,也就五十文錢,上次去畫舫點了四姑娘,帶上酒席也不過十五兩銀子。
關鍵是,來時她銀子沒帶夠,那五萬兩銀子還在家里,剛剛把國粹堂賺的一百兩整的銀子交出去,現在剩下的只有點碎銀子,哪里有錢。
“這位小哥,身上銀子沒帶夠,我讓我家里人去取,先在這里聽一會兒戲。”
那小童又嫌棄了看了她一眼。
“竟然這樣,那就等等吧。”
“謝謝小哥。”蘇琉玉禮貌的笑了一聲,對莫逆吩咐一句:“去方錢那支一百兩銀子,我在這里等你。”
莫逆點點頭:“主子等我。”
清樂坊在京城以南,而國粹堂在京城以北,兩邊跨越整個京城,來時兩人坐馬車,都坐了兩刻鐘。
京城非皇宮貴親不得縱馬,莫逆心中焦急,只能一再催促車夫快點。
但偏偏不巧,方錢今日不在,他去盤店鋪去了,而云崖兒向來行蹤不定,一時之間,竟無一人能支銀子。
在店里等了一刻,看方錢還未歸,莫逆想了想,準備去找沈懷舟。
而被單獨留在清樂坊的蘇琉玉,正在認真的聽戲。
下面全是抑揚頓挫的叫好聲,不虧是京城第一花旦,確實不錯。
一曲唱完,臺下全是打賞的聲音,蘇琉玉也忍不住鼓了鼓掌。
她心里滿意,準備問問這位什么時候有空,砸一波錢見一面再說。
“小哥,這位子卿公子唱的確實不錯,如果我想見這位一面,要多少兩銀子?”
小童諷刺的看了一眼。
并未回話。
“公子怕是消費不起,就別問了。”
蘇琉玉脾氣是出了名的好,這里畢竟京城權貴多,她可以理解,也并沒有因為對方態度敷衍而生氣,只是真心誠意的問了一句。
“小哥,可否告知一二,我覺得我應該還算可以消費的起。”
小童一臉不信:“那就等公子把銀子付了再問吧。”
“小哥,話不是這樣說的。”蘇琉玉委婉的勸了一句:“開門做生意,你這個態度,不行的,如果今日這里坐的是位貴人,你又待如何?”
這句話,讓小童一下子炸了。
他聲音尖戲,帶著諷刺,冷冷一笑。
“咱們清樂坊什么貴人沒見過,就是住在宮里頭的人物也是打過照面的,公子外地來的不了解我不怪你,但是明里暗里說我們清樂坊態度服務,是想找茬嗎?”
這.....這怎么說的好好的,就生氣了呢。
“好吧,你就當我沒說。”蘇琉玉訕訕開口,決定不計較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此時,坊里人明顯減少了不少,蘇琉玉看莫逆還沒來,有點著急。
而那小童卻又催促一句:“公子的家里人還沒來?”
“再等等吧。”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莫逆走了進來。
少年配著劍,額角有稍許薄汗,一路輕功回來,氣息都喘了不少。
他一進來,就半跪了下去。
“主子,家里沒人,我去找了先生,也不在府上。”
沈懷舟不在,他不知道丞相府坐落在哪,宋丞相辭了丞相一位,在京城住宅是隱私,他不敢打聽。
“沒錢!公子你當我清樂坊還可以賒賬嗎?”
那小童怪叫一聲,一臉怒氣。
他心里瞧不起眼前這位,又看他年紀小,更是輕慢不少,現在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鬧開了。
“管事的,把管事的叫過來,有人在咱們這里不付賬。”
蘇琉玉讓莫逆起身,回頭看著那小童趕緊勸了一句:“小哥,你小點聲,我又不走,一百兩銀子而已,不至于。”
但是她話還沒說完,馬上一群人就圍了過來,二樓和一樓幾乎也全部看了過來。
“竟然有人在清樂坊不付賬的!”
“看年紀倒是不大,估計是哪家小公子偷跑出來玩的。”
“現下沒錢付賬估計不敢告訴家里,清樂坊雅間消費可不低。”
一樓大堂此時沒戲,都在喝茶,聽到二樓動靜,一下子議論起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畢竟來這里沒錢的,真不多見。
很快,管事帶著一幫人就過來了。
但比起小童,這群人倒是特別客氣。
“小公子別害怕,這小童忒是無禮,我稍后派人教訓教訓他。”說話管事是一名三十多歲男子,一身廣繡大袍,甚是華貴。
蘇琉玉點點頭,看來不是所有人態度如此嘛。
“我派人再回家取一次,你們稍等片刻。”
“無妨,不過請問公子是哪家的,我們派人去府上取即可。”
“外地求學而來,還未立府,不過這銀子,肯定不會少。”
她說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覺得面前這管事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那就請公子上樓座一會,我們等著。”
蘇琉玉疑惑:“這雅間是有時辰嗎?我就在這里等著就是。”
“公子竟然決定走了,這雅間自然要空出來給有需要的人。”他公事公辦的開口。
“這話又怎么說?難道管事還要趕人不成。”蘇琉玉皺眉。
要是被押走了,那多難看。
“公子還是請吧。”
竟然不是京城本地人,自然不會是哪位貴人家的公子。
這要是離開,那和押走有什么分別,這丟臉也丟的太大了。
還未等蘇琉玉開口,莫逆直接橫在眾人面前,拔出劍來,冷聲一句:“我們并不是不付賬,雅間未退,為何不能留在此處。”
“小小家奴也敢在我們清樂坊拔劍,給我壓住他。”
蘇琉玉一驚,急急開口:“住手!”
只是沒一人聽她吩咐,一群人上前就要制止住莫逆。
一看就要打了起來,卻在此時,被一聲輕柔的聲音打斷:
“這銀子,我替這位小公子出了。”
他一開口,周圍人一下子鬧騰起來,小聲開口。
“竟然是鶴嵐公子。”
“他怎么在清樂坊!”
“上次偷了清樂坊劇本還想偷么?真不要臉。”
蘇琉玉也聽見了動靜,只是她卻沒有接受他的好意,也未回頭看那位。
她忍著怒意,從懷里掏出寧的玉佩。
“這玉佩先抵押此處,明日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