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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貝倫的愛情至上論

  皇后眼里噙著淚,攸地站起來,悲痛與憤怒讓她渾身發抖,之前仿佛熱戀少女般的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因受傷而哀嚎的母獅。

  “賽瑟,我從沒要求你像我愛你那樣的愛我,相反地,只要你能給我哪怕就像朋友般的小小關懷我也能滿足。我小心翼翼地體貼你那反復無常的情緒,在你面前活得如履薄冰,可是這些我都能忍受,因為我想你總會被我感動的時候。”皇后的淚水洶涌而出,這種聲淚俱下的哭訴連野獸聽了也會心碎,“但是我真的搞不懂,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讓你這么厭惡我,躲避我,連我們那出生三天就死去的孩子你也毫不憐憫,避而不談!你已經憎惡我到這樣一個地步了嗎?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才會變成這副光景?”

  “而且我聽說,你被一個隱底蓮奴隸給迷住了,天天和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在你的寢宮外等了你整整一夜!”

  “這是誰告訴你有關隱底蓮的事?”皇帝目不轉睛地看著皇后。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陛下!”皇后的淚水依舊滴落不止,“我只是想問問你,我求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對,才會讓你如此遠離我,討厭我!以至于你寧愿要一個賤奴而不愿意要我,我可是你的妻子啊!我求求你告訴我,好嗎••••••”

  “你是威盛凱最榮耀的皇后之一,你是帝國的瑰寶,”賽瑟低聲說,“你怎么會不好呢?”

  “那么你為什么不愛我?”

  皇帝沒有回答。

  “你愛別人嗎?”

  “你曾經愛過我嗎?”

  “你愛那個隱底蓮奴隸嗎?”

  “你不想念我們的孩子嗎?”

  賽瑟忽地站起來,咬著牙說,“別再提孩子了。”

  “什么?什么意思?”

  “我說你別再提孩子了,我和你沒有孩子,你聽清楚了嗎?再說一遍,我和你沒有孩子。”

  一陣死寂,良久,皇后勉勉強強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我明白了,我懂了……不打攪陛下休息了,我先退下了。”

  她顫抖著扶著桌子行了個禮,就這樣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出門后就癱倒在侍女的懷里。

  賽瑟在她離開以后,半天沒動,好一會才跌坐在沙發上。他臉色鐵青,胳膊有些顫抖得拿起旁邊的酒,直著脖子猛灌。

  對面側廳虛掩的門緩緩打開,大王爺走出來,穿過主廳,在賽瑟面前坐下。

  過了好一會,皇帝才沒好氣地說,“你都聽見了?”

  “你們吵得那么大聲,自由邦的人都被吵醒了。”

  “那我應該跟他們多收點門票稅。”

  貝倫哈哈笑了,他長得和賽瑟有些像,雖然比起后者他可能稍欠精致與榮美,但是他那樂觀,溫和,憨厚并夾雜著幽默的好性子,簡直和他那堪稱嘲諷泰斗的異母兄弟有著天壤之別。

  “不過,這個問題很重要。”貝倫忽然嚴肅地說。

  “你指哪方面?”賽瑟警覺起來。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狄嘉?”

  “啊,這就是你的重要問題?”

  “是啊,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嗎?”

  “難道不重要嗎?”

  “難道重要嗎?”

  “陛下,別兜圈子啦!”

  “戰爭和愛情哪個重要?”

  “我覺得都重要。”

  “我換個問法,你是用槍桿子征服敵國,還是用情詩征服敵國?”

  “我覺得用愛情征服敵人才是最了不起的征服者。”

  “真的?”

  “真的。”

  “沒問題?”

  “沒問題。”

  “那下次圍剿岡德勒海盜的行動就由你負責指揮。”

  “什么?我?”

  “對,你。請你用愛情征服那些海盜,我代表帝國感謝你的杰出貢獻。”

  “別開玩笑啦,陛下。”

  “我從來不拿愛和戰爭開玩笑。”

  “我剛才聽見你親口說說戰爭比愛情重要的,陛下,你不要抵賴。”

  “戰爭比愛情重要,不代表愛情不重要。”

  “那陛下的愛情給了誰呢?”

  “給了上天和威盛凱。”

  “你說的不是愛情,是工作。”

  “愛情的對象怎么就不能是工作呢?”

  “這是狡辯,陛下。”

  “恰恰是無話可說的人發明了狡辯這個詞。”

  “我輸了,我投降,饒了我吧,陛下!”

  “還打算當一個用愛情征服敵國的征服者嗎?”

  “如果我是皇后那樣的美人,我覺得我能行。”

  “嗯?”

  “我瞎說的,陛下,我瞎說的!”

  “不過,”在第一輪唇槍舌劍遭遇慘敗的貝倫沒幾秒就忘了前事兒,再次端起嚴肅慎重的架子向賽瑟投射吐沫飛鏢,“陛下,你為什么不承認和皇后的孩子呢?”

  “我和她沒有孩子。”

  “我不明白••••••”

  “我也沒搞明白。”

  “難道••••••”

  “難道什么?”

  “難道陛下記不得自己做的事了?”

  “沒可能,我做的事我記得很清楚。”

  “喝醉后可能就記不得了。”

  “我很少喝醉。”

  “瞎說,陛下昨晚就喝醉了,證據還在桌上呢。”

  “喝多不代表喝醉。”

  “我又想起來了。”

  “什么?”

  “皇后會喝醉嗎?”

  “呃••••••”

  “陛下,你太讓人傷心啦,皇后真可憐。”

  “我是在想,皇后的酒品證明不了什么。”

  “咦?”

  “難道娜娜是在喝醉斷片后懷了孕,然后又在九個月的持續喝醉斷片后生了溫德兒嗎?

  “有道理,我懂了!”

  “你確定你真懂?你確定你已經是個父親了嗎?”

  “當然是啦,我是個好爸爸,溫德兒是個好兒子。陛下,你太過分了。”

  “你說是就是吧。”

  “我還在想喝醉的事兒。”

  “又不懂了?”

  “我覺得有可能是陛下忘了喝醉后做的事兒。”

  “我說過我喝醉后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喝醉后做了什么人你也知道嗎?”

  “嚇!你該給溫德兒找個媽媽了。”

  “哺!您別裝道學先生了,陛下,誰都知道有段時間您迷上了某家戲院的某個包廂里的某個人。”

  “我迷的東西不少,你樣樣都知道嗎?”

  “比方說••••••”

  “激起好事者的好奇心。”

  “••••••我輸了,我繳械,我投降,陛下。”

  “不用謙虛,你我這一輪平了。”

  “不過••••••”貝倫第三度開口。

“又怎么了?還沒輸夠嗎?”賽瑟哭笑不得  “我是想問陛下,您不會真的天天和那個隱底蓮奴隸在一起吧?”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奇又庸俗了?”

  “庸俗?我?不不不,陛下,您知道我一向是愛情至上論,我只是真的想知道您是不是愛上了那個奴隸——如果是,那可是一段驚世駭俗的偉大愛情啊!”

  “讓你失望了——我誰也不愛。”

  “真的?”

  “真的。”

  “那的確是太讓我失望了!”貝倫氣沖沖地說,“我還以為在愛情方面,我們倆終于有點共同語言了••••••”

  大王爺說完轉身就拂袖而去,連禮也不行就火冒三丈地不見了蹤影。

  賽瑟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的背影,臉色從驚訝逐漸轉為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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