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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國王的游戲

  “你過來幫我穿衣服。”皇帝命令道。

  “我?”嬰茉叫了起來,好像剛剛一腳踩進了泥坑里。

  “對,你。”

  “嬰家的女人從來不給丈夫以外的男人穿衣服,哪怕是皇帝。”她很不客氣地說,“而且我手上有各種化學試劑,味道難聞不說,也可能還會給陛下的衣服留下洗不掉的印子。”

  “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嬰茉,”賽瑟簡簡單單地說,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生氣,“不僅僅是這一件事——做得好的話,你就有可能得到任何你想要的,包括腓烈南。”

  嬰茉竭力不露出驚喜的表情,努力裝得和平常一樣,只是紅得像牛肉卷的耳朵暴露了她心里的激動。

  “陛下,有些事就算是威盛凱的君王也不一定能辦得到,”嬰茉輕聲說,壓抑住因為狂喜而帶來的異樣顫抖,“您怎么能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呢?我可不贊成您用下毒這類的手法。”

  “下毒也不能改變人的思維,只不過帶來短暫的麻痹或者是幻覺——你過來,我告訴你。”

  于是皇帝輕聲在嬰茉的耳邊說了幾句只有她能聽到的話。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嬰茉心花怒放,連連叩拜。

  “所有的衣服你都檢查一遍,確定沒問題然后再給我穿上。”賽瑟命令。

  第一輪篩選之后,竟然所有的衣服都有問題。

  “你確定嗎?”皇帝懷疑地看著嬰茉。

  “我確定。”嬰茉覺得有點兒受到了侮辱,“陛下,你能懷疑我的一切,但是你不能懷疑我的專業水平,如果我要是判斷失誤的話,那么在這輪伏擊之中,您在威盛凱身邊就再沒有一個可信賴的人了。”

  “這些衣服上都是沾染了你所說的媚藥嗎?全部都是?”

  “肯定是的,所以你這段時間才會這樣獸性大發,陛下——不過······”嬰茉猶豫了一下。

  “不過什么?”

  “我看了您的臉色和手指上的月亮形狀,”嬰茉用她投射燈般的眼神再度審視皇帝,“我覺得您中的毒不只是媚藥,也可能包括其它一些我不知道的成份······”

  “這些你不知道的成分,御醫能檢查出來嗎——或者是說蘇請能查得出嗎?”

  “這需要非常專業的毒物學知識才可以,別說大多數御醫技能平庸對毒藥一無所知,就算是蘇請先生,他老人家是療傷愈合這類的再生專家,對毒物學也只能說一知半解。”

  賽瑟沒有說話,他打鈴叫來魏南讓為自己準備數十套全新的衣物,第一時間送過來。

  下達命令之后,皇帝又吩咐嬰茉——

  “那么從今天起,你就以莫鷹的身份成為我的貼身驃騎兵隊伍中的一員。在抓住這個潛伏得很深的下毒專家之前,你要時時刻刻與我在一起,所有的飲食、衣物包括文件這類物品,但凡要交與我手中的,都需要先交給你處理過目,才可以拿來給我。”

  “什么?”嬰茉簡直不能相信,“陛下,我給你當線人,心甘情愿去做臥底,哪怕中毒也不后悔——為的就是能隨心所欲,進出自由。你現在交給我這個活兒也許對我哥哥這類人是輕而易舉,但是對我而言就太艱巨了,我覺得我沒辦法勝任。”

  “當你一直隨心所欲,進出自由的時候,你得到腓烈南了嗎?”皇帝的嘴角又扯起了久違的諧謔微笑,“還是只是憑著一腔熱血,反而讓他見了你就想拔腿跑掉呢?”

  嬰茉頓時蔫了,最后她只能用著一副完全被打敗的腔調,老老實實地說,“陛下,莫鷹愿為陛下俯首帖耳,出生入死。”

  “不過,”當嬰茉再度下拜起身之后,她提出了一個要求,“陛下既然需要我的專業為您服務,那么在這類事上您就要按照我給您的建議去做,否則沒有您的配合,單靠我的順從,我也很難完成任務。”

  “我會酌情的。”賽瑟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大部分情況,我會采取你的建議。”

  “是嗎?”嬰茉從小就特別不喜歡皇帝這副自以為是的態度,“那么我問您,如果您的那些特殊女性隨身攜帶毒藥的話——目前看來可能性很大,您會不會也允許我對她們做個全方位檢查?”

  “這個完全不成問題,如果你需要的話,”賽瑟冷冷地說,“你完全可以半夜來我的臥室,現場觀摩以防她們中途下毒,我對此也特別恩準了。”

  嬰茉看上去完全嚇傻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邊,眼神里全是驚恐。

  “好了,好了,茉兒。”賽瑟也覺得這個玩笑可以到此為止了,“我只是希望你改掉說話時那種不討人喜歡的神色,如果這里有外人的話,就憑剛才你的態度,我是絕不會輕饒你的。”

  “您最好別拿這事兒嚇我,陛下,”嬰茉哭喪著臉,“解剖專家難道就不是女人了嗎?因為我的專業,我的確對大部分人體無動于衷,但是不代表我就是個木頭人啊——您剛才說的那話太讓我恐懼了,我還沒結婚呢!”

  “這就是我選擇莫鷹的原因,不過你要是不改掉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你大概永遠也結不了婚,”賽瑟想到了嬰之白,“然后你的哥哥就會嘮嘮叨叨地跑過來求我給你找一個能受得了你的未婚夫······”

  魏南的新衣服還沒有送過來,于是嬰茉給皇帝做了一個比較淺顯的皮膚檢查。

  面對這樣的場景,能臉不紅,氣不喘,完全把袒胸露體的賽瑟看得和停尸房里的新鮮尸體沒什么兩樣的,全維洛戈薩也就只有嬰茉能辦得到了。

  并且,在科學和理智之上發揮戀愛中少女般的浪漫想象力,把賽瑟一心想象成腓烈南的,也只有她嬰茉了。

  皮膚刮匙、皮膚組織鉆孔器、挑刀、無損傷鑷、皮膚拉鉤等等,這些僅僅是嬰茉日常隨身攜帶的器具盒中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對付賽瑟來說,她這些東西完全足夠了。

  可憐的魏南就像馬尾藻船長一樣,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差點沒當成昏厥:長發披肩的嬰之白伏在沒穿衣服的皇帝身上,透過放大鏡仔細審查他每一個毛孔,另一只手里還拿著滿滿一把奇形怪狀的刀和刺。

  “陛下,您殺了我吧!您為什么讓嬰隊長穿成這個樣子和您做這種國王的游戲?!您不如現在就拿刀子捅死我吧!國家完蛋了,人們沒救了,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魏南跪地,捶地嚎哭——

  “嬰隊長?國王的游戲?”賽瑟和嬰茉互相看了一眼。

  這兩個在冷酷無情這方面完全算得上是兄妹的家伙們,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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